战壕里的金陵守军……比白天少了很多。
至少没了三分之一……
应该有不少逃跑的吧。
但是有更多的,变成了战场上的碎裂的混杂着鲜血和骨头渣的肉泥!
原来这就是,一寸山河一寸血!
林珏的脚步越发的蹒跚。
但是他强撑着,让自已往天璇门的方向跑。
撑住!
必须撑住!
不能晕死过去。
林珏觉得脸有些发凉。
脸上的毛细血管,似乎都暴露在了空气里。
林珏知道这是,要晕死过去的千兆。
自已的左肩,好像一直都在流血。
林珏狠狠地咬了一日自已的舌尖,强迫自已必须清醒。
而就在这时,他抬起头,终于看见了,距离自已……尽在咫尺的的天璇门。
他立刻扭头看了一眼系统面板。
【剩余穿越时间:45小时,已穿越27小时。】
赶上了!!
终于赶上了。
林珏的眼神中,终于闪过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
他咧着嘴,翻出战壕。
跌跌撞撞的向着天璇门跑去。
可是很快,他的笑容收敛。
因为他看见,天璇门下,站着几个身影。
五个……不对,是六个。
都穿着金陵守军的军装。
他们等在天璇门下,像是在等待着自已。
可是不对……
因为那里面,没有王永堂。
王永堂呢。
他不要他的“死”字旗了吗!
第66章 他在城墙上帮你架枪;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啊
林珏此刻跌跌撞撞的往天璇门那里走去。
那面早已经被鲜血浸透了的“死”字旗,被林珏抱在怀里。
他走到,距离城门下,六个身影,不到十步远的位置,声音嘶哑。
“你们是谁?”
天璇门前,那六个金陵守军,相互对视了一眼。
随后其中一人,往前走了一步。
那是一个青年,个头也不高,灰头土脸的,左脸的脸颊,还有一道疤,不过眼眸深邃,双眼像是猎鹰一样。
“你是来交还“死”字旗的吧?”
“我叫王永林,是王永堂的连长,也是他的……堂兄!”
“你和王永堂说的那些,王永堂都上报给我了,我也上报给了团长……上面也的确接到了风声,唐将军,确实有在接下来二十四小时内,向所有金陵守军,下达突围,撤退命令的计划。”
“可能天亮之后,我们就会弃守金陵。你跟王永堂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我们团,愿意答应你说的合作。”
“我们可以在突围的时候,带上一批金陵的老百姓,但是你要向我们提供那条可行的撤退路线的路线图……从天璇门,到余茅山火车站的路线图!!!”
“那里……有一辆能启动的火车,对吧!”
林珏盯着眼前的青年。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但是他咬着牙,从嗓子里,只挤出一句话。
“王永堂呢?王永堂在哪儿?我来还他借给我的“死”字旗!”
王永林看着林珏,他张了张嘴,深呼一日气后,还是声音嘶哑的开日。
“王永堂死了!”
“他回到我们团的所在的战壕后,向我汇报了你俩的对话……你跟他说,金陵守不住,邪狐人会在金陵城杀害三十多万同胞!”
“他跟我转述了这些之后,就提着枪,折返回了天璇门的城墙,他说他要去帮你!”
“你一个人想要跨越交战的战场,再穿越邪狐营地,是不可能的。”
“他得去帮你……”
“他是狙击手……他的那把狙击枪,上面带着瞄准镜,是卡尔威制造的毛瑟狙击枪,最远可以打八百米。”
王永林的声音,在这时,忽然有些哽咽。
“他没有再回战壕。”
“邪狐军的迫击炮,炮击的时候,有一轮火炮,专门轰炸的城墙头。”
“听幸存的人说,他在城墙上,被炸成了肉块子,乱糟糟的骨头片被坍塌的城墙埋住咯!找也找不全!”
“那面“死”字旗,你不用还给他咯!”
“他在去城墙头上的时候,跟我说咯,要是他死咯,就让我来代替他和你赴约,“死”字旗就留给你啦!”
“他说他和你一见如故,明明之前都不认识,但是他觉得你一定能做成了不起的大事。”
……
林珏眨了几下眼睛。
他觉得双腿一时之间,有些发软。
要站不住了。
他用胳膊夹着那面死字旗。
缓缓躬身。
最后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王永林。
“有笔和纸吗?”
“我给你们画从天璇门,到余茅山火车站的路线图。”
王永林立刻伸手,从怀里逃出来一个牛皮封面的笔记本递给林珏。
笔记本上,架着一支钢笔。
林珏翻开笔记本。
在空白的一页上,开始绘出从天璇门,到余杭市火车站的路线图。
包括路线中,某些标志性的山丘,摇光铁路线,距离天璇门大致的方位和距离,以及余茅山火车站,在摇光铁路线的哪一处位置,怎样行动,距离可以缩减到最短。
林珏都做了细致的标注。
王永林,则一支在旁边,用一支打火机,帮林珏照明。
直到林珏画完最后一笔。
把钢笔放下。
王永林才深呼一日气。
“画完了?”
林珏坐在地上,点了点头。
“你可以把笔记本拿走了!”
“唐元明下达撤退突围的命令后,你们按照这条路线,突围,就可以抵达余茅山火车站,那里有一辆原本运送物资的火车,三个铁道员,还有六个小姑娘。”
“你们部队逃走的时候,希望你们也能戴上他们!”
“他们也都是大夏人,是我们的同胞。”
“要护送出去的金陵百姓,人员还没有订好,你们最多能带多少人?”
王永林犹豫了一下,这才缓缓开日。
“二百人……不能再多了!”
“再多会拖慢部队的速度,而且这两百人,不能有老弱病残!”
王永林在提到“老弱病残”的时候,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林珏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