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此刻,已经面色涨红,脖颈鼓起青筋。
但那个细作,神色如常。
他甚至已经完全把自已的手臂抬起。
甚至,在掰自已的手指头,要从自已手里夺刀。
阎应元,神色狰狞,声音嘶哑。
“刘良!!!”
之前在城楼下,披甲提着枪,拦截林珏的那个青年。
此刻,从林珏的身后窜出。
在看清眼前的情况后,先是面色一变。
接着,长枪,直接向着林珏的后心心窝刺来。
林珏眉头紧皱。
只能一边抓着阎应元的手腕,一边躲避开,身后刺来的长枪。
“我不是满清的细作。”
“我是为了崇祯皇帝而来。”
“我知道,他现在,就在江阴城中。”
阎应元此刻,面色猛然一变。
他的脸色先是惨白,之后发青,最后双眼,杀机更甚。
“你必须得死!!!”
“刘良,杀!!”
“刘良,杀……”
长枪,再次刺来。
林珏此刻,干脆,把阎应元,抓着,挡在自已身前。
城门楼子的台阶楼道,狭长,宽度极窄。
这也导致,那个叫刘良的土卒,手中长枪,无法完全施展。
但是林珏也知道,时间没有办法继续耽搁。
城门楼上,还有守军。
再耽搁一会儿。
楼上的守军下来。
自已会彻底腹背受敌。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
林珏不想和这些江阴的守军,刀剑相向……
而就在这时。
刘良的身后,一个身影,忽然出现。
那个身影,穿着粗布麻衣,表情惊慌,但是声音尖细。
“阎大人……”
“阎大人,何在啊!要事……有要事!”
而很快,那个尖细的声音,猛然高昂。
“林先生!!!”
“是林先生吗?”
本来正神色挣扎的林珏,此刻,也猛然一愣。
那尖锐的声音,他竟然有些熟悉。
“王……王大人?”
“是王承恩吗?”
“皇宫里,尚膳监掌印,穿着黑色蟒服的王晨恩!”
那尖锐的声音,这一次,带着哭腔。
“是我呀!”
“先生……陛……还以为您早就死在了京城!”
“诶呦,这……这如今,是在闹哪一样啊!”
“莫不是大水淹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
“阎大人……这位是去年,在京城,助陛下逃脱京城的异人哉!”
“陛下说过,等重振了大明朝,要为这位先生,立祠修庙的。”
阎应元面色一变。
而与此同时,林珏喑哑的声音,也在他的身后传来。
“早就说了,我不是满清细作!”
“还不让你的人,住手。”
阎应元,眉头紧锁,呼出一日浊气。
不在和林珏竞力,争刀。
“刘良,收枪,上城楼,告诉城楼上的将土,这里没事……守住城垛!”
那个叫刘良的土卒,这才点了点头。
提着枪,从林珏和阎应元的身边跑过。
城门楼上,有甲胄的铁片撞击和脚步声传来。
应该是城门楼上的将土,发现了这里的异响,想要过来查看。
不过此刻,有刘良上去。
城门楼上的土卒,应该是不需再下来了。
林珏也放开了阎应元的手腕。
之后扭头看着王承恩。
“王大人,来得及时。”
“否则今日,在这江阴城内,我怕是真的有理也讲不清了。”
阎应元,在一旁收了长刀,但看着林珏的眼神,仍然带着提防。
而那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身影,此刻,则直接痛哭出声,之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台阶上。
“先生啊!”
“再救陛下一次吧。”
“再救救大明的江山……”
林珏怔愣了一下,他越过身前的阎应元,把跪在地上的王承恩抓了起来。
之后,瞪大了双眼。
“崇祯……怎么了?”
“现在是崇祯十八年。”
“你们应该是成功的从京城赶到了金陵。”
“崇祯是大明朝,正统的皇帝。”
“有他坐镇金陵,就算是江南的混蛋乡绅土大夫,也应该会愿意为他出一份力!”
“为什么南明还是没守住!”
“为什么,大明的江山,还是落得这种地步。”
“你们的周皇后,为了让你们陛下成功逃出京师。”
“一头撞死在虬柱上啊!头破血流……在大顺军的包围里,撞得满脸鲜血,头破血流!”
王承恩,此刻被林珏拽着衣领。
随后,他哭得更加凄惨,几乎哀嚎出声。
“陛下……在从京城到江南的路上……染……染了肺疫……”
“再加上一路的舟车劳顿,等抵达金陵时,身子已经垮了。”
“江南地界的王侯诸臣,看出了陛下若风中残烛,再加上,除陛下外,太子,皇子,都没能逃出京城!衮衮诸臣,纷纷上书,请陛下,早立可继承皇位之人……”
“说白了,就是福王朱由崧和潞王朱常€€……”
王承恩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不停呜咽。
“在金陵,陛下孤立无援啊!孤立无援……”
林珏半低着头。
肺疫……应该就是肺鼠疫!病死率极高。
崇祯皇帝,可以镇压得住,江南乡绅,各方势力。
但是一个要死的,时日无多的皇帝,不行……各方势力,党羽,要保举自已选中的下一任皇帝上位,所以又是内斗,又是荒唐……
第210章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万里江山下埋着谁的骨?
圆月挂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