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晏珩轻笑一声，才半天功夫就吃这么多，真是做再多都填不够简灯那个小糖罐。
思考片刻，霍晏珩终是没把糖果袋没收，只暗暗制定了未来几天的饮食计划。
依帝国的技术，霍晏珩倒不担心简灯蛀牙，但糖吃多了总是不好的。
看来下次得找一些更健康的替代品。
这般想着，霍晏珩悄无声息地走出实验室，关好门，在门口站定，倒是有几分保镖的样子了。
站了没一会，霍晏珩就隐隐听到楼梯口传来几人的喧闹声。
走在前头的胡椒和身后俩人有说有笑，正是陶可和空元巫。
“小首席很少看光脑的，没回你消息是正常的事，不用太过担心。”
胡椒安慰完陶可，转头就见简灯专属的那间实验室门口站了个高大的身影，气场非常吓人，下意识噤声不敢再开口。
沉默半晌后，胡椒才鼓起勇气询问，“你是谁？”
霍晏珩此次进学校保护简灯是隐瞒身份来的，脸上还多戴了一个面罩，让旁人完全认不出这就是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霍上将。
听到胡椒的话，霍晏珩没有回答，反问道：“实验楼守则的第一条是什么？”
“未经导师允许，禁……禁止带外人出入实验楼。”胡椒脸刷的白了，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般。
实验楼里除开日常的上课外，也有许多学生会在这里申请实验室制造机甲，因此很多重要资料都存在此处，出入管理就相对严格许多。
“这位先生。”陶可在这时上前一步，“我们都是机甲制造系的学生，也不算外人吧？”
“对啊。”空元巫点头附和，“你反而更像外来的那个。”
闻言霍晏珩冷笑一声，手腕微转，露出自己光脑上的特批通行证。
“是费兰老师的。”胡椒一眼认出，头更低了，尽管不知道眼前的人和费兰是什么关系，还是立即认错，“对不起。”
奇怪，他怎么会鬼迷心窍的带人进来呢？还是来找简灯。
“没事可以走了。”霍晏珩不想与他们多说，目光都懒得落在人身上。
“我们是来和简灯道歉的。”陶可努力想挽回局面，“元巫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都没回，实在不放心才进来看看。”
道歉？霍晏珩皱眉，上下扫视陶可和空元巫一眼，“你们做了什么？”
尽管看不到眼前之人的神色，陶可和空元巫还是身体一僵，只觉得有道冰冷的目光将他们里里外外都看透了。
“你是他的谁？我们的事你没必要知道。”
话音落下，空元巫背后寒毛竖起，荒漠猫应激般再度出现在其脚边，朝霍晏珩龇牙，身上的毛都炸了。
陶可瞬间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个不输于空元巫的哨兵，甚至实力很有可能在空元巫之上，他没法像对付胡椒那样对付他。
就在几人僵持的时候，霍晏珩身后的门突然打开。
简灯是被794疯狂播报剧情线偏离的电子音吵出来的，还略微有些头疼，“怎么都聚在这？”
引起现在这种情况的话题主人公出场，碍于他前面有个看着就不像好人的身影挡着，愣是没人敢开口。
“他们说是要和你道歉。”
最终居然是霍晏珩率先出声。
“道什么歉？”
简灯怔住，面上浮出迷茫，迅速回想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笼统他和陶可以及空元巫告别才不过几小时，不至于忘记什么吧。
他记性没这么差才对。
“就是……那个……”空元巫扭捏着没开口，在原本的设想中，他应该是私下道歉的，哪像现在，还被不相干的人围观。
空元巫悄悄看向陶可，对方不知是被霍晏珩刚才的气场吓到了还是怎么样，低着头一声不吭，并未看到空元巫的眼神。
见状空元巫心一横，“就是高中时候的事，对不起！”
“如果你是因为那时的事不愿和我做搭档，我和你道歉，私自找人教训你是我的不对。”
话虽如此，空元巫却认为简灯也有错，谁让他老用奇怪的眼神看陶可，仿佛在打着什么主意一样。
原本是想这么说的，空元巫顿了顿，在霍晏珩的威压下到底没说出口。
随着空元巫的话，简灯脑海里也隐隐浮现出一些早已模糊的画面。
那是还没遭遇小混混毒打之前的原身，被空元巫带人堵在校外的小巷里警告，那之后原身就不敢轻易靠近陶可了，始终躲得远远的。
为此甚至还被陶可找上门，询问为什么突然和他疏远，搞得原身十分不知所措。
空元巫警告原身时并未动手，但他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在那之后原身在学校的处境就愈发艰难起来，阴差阳错，空元巫也算是让原身受到校园冷暴力的源头之一。
突然出现的记忆让简灯没有立即开口回答，他捂着额头，不明白当初没显现的记忆为什么现在出现了。
明明随着时间流逝，原身的记忆都要消失了。
简灯刚到原身的身体里时，记忆接收的断断续续，非常混乱，小时候的记忆很清晰，离高中越近的记忆反而越模糊，只有几个画面闪过。
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几个小混混的脸，可惜简灯整理好记忆，也修养好身体出院时却找不到对方一丝一毫的痕迹。
他原本是想回那所高中继续读的，好歹也借了别人的身体活过来，怎么着都得给原身找回场子才行。
但在回学校的前一天，简灯收到了原身主动朝学校申请退学的回执函，申请日期正是他被小混混毒打的前一天。
看到回执函的那一刻，就有一股强烈的情绪席卷全身，在祈求简灯不要回去，就这么算了吧。
那股情绪彻底干扰到简灯，无奈之下简灯只能作罢，也是那时，794找上门，简灯发现了机甲，决定跳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走之前，简灯还是没忍住收集了一些学生在校园内无法无天行事肆意的证据，匿名寄到最高教育局。
后续简灯没太关注，只听说那所学校的校长被停职，好几个学生都受了处分，尤其是原身班上的。
简灯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毕竟原身连记忆都不想给他看，这具身体也随着他在里头待的时间越长，越来越像上辈子的他。
没想到曾经的人居然找上门主动说道歉，可惜这次没有祈求简灯放过他们的原身了。
察觉到简灯状态不对，霍晏珩立即扶住他，“小灯？”
“没事。”记忆带来的混乱只有一瞬间，简灯站直身体看向空元巫，“一码归一码，我拒绝你作为搭档，并不是因为高中时候的事。”
“说实话，如果不是你主动提起，我都不记得那时发生了什么。”
简灯说的确实是真话，可惜看空元巫的模样，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
“那你原谅我了？”空元巫目露期翼，“我会努力做你的搭档，不拖你后腿的。”
怎么听不懂人话，简灯叹口气，“为什么你道歉，我就要原谅？”
更何况，你真正该道歉的人早就不在了。
简灯不懂死去的原身为什么愿意原谅他们，或许是不敢，也或许是自卑，总而言之现在都不关简灯的事。
“简灯，元巫他也知道错了。”陶可在一旁帮腔，“那时都是他不懂事，而且我听元巫说，他只是说了你几句。”
“我想想。”简灯脑袋疼，觉得自己跟他们简直无法沟通，“高一，是十六岁吧？已经具备完全民事行为的能力了，你说不懂事？”
“那就是不懂事吧。”
简灯对他做个打住的手势，生怕陶可再说什么，一时之间都不想去遵循暗恋人设，他转头看向空元巫，“你就这么想做我搭档？”
空元巫点头。
“那行。”简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请问能让青空石融化的温度是多少？”
空元巫挠挠头，不确定道：“100度？”
“陶可，你可以替他回答吗？”
此时的简灯身上莫名有种教导主任的架势，吓得一旁围观的胡椒都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出现了！实验状态的魔鬼小首席！
“……青空石是制造S级机甲的特殊矿石，为C2系列材料的其中一种，它没有固定熔点，因为只能用精神力溶解，而精神力没有温度。”
简灯勉强满意，幸好主角受虽然不太听得懂人话，专业知识还是在线的。
“你前不久还和我说家里有C2系列的材料，你连自家的材料都不了解，为什么觉得会有资格当我的搭档？”
“选你我还不如选胡椒。”
已经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的胡椒默默流泪，他仅次于小首席的成绩居然只是备用选项吗呜呜呜。
“……”空元巫彻底无话可说，也没心思纠结简灯原不原谅他的问题，心神不属的走了。
陶可抿唇，连忙追了上去。
终于把这俩人送走，简灯顿时神清气爽，也没管一旁的胡椒，转身就要回去重新做实验。
结果差点撞到一堵墙上。
抬头一看，不是墙，是霍晏珩。
“这就回去做实验？”霍晏珩挑眉，“不头疼了？”
脑袋确实还有点晕的简灯：……
第15章 怀疑
最终，不想去医务室的简灯选择老老实实坐在实验室里休息，顺带旁观霍晏珩“审讯”。
“我是听陶可说一直联系不上小首席，他担心出什么事，这才带人进来的。”
胡椒双手背在身后，背挺得笔直，像个回答长官问询的士兵，就是话音越来越低，一点气势也没有。
“交流过程中我并未发觉哪里不对，那时我仍记得实验楼守则，可抱着侥幸心理，就没有与导师申请。”
“是我错了。”
全部交代完毕，胡椒沮丧地低下头，等待惩罚。
现在想起来，他真是脑子进水，如果这期间实验楼里有谁的资料丢了，他就会是第一个嫌疑对象。
更别提大四生的实验室里全是他们的毕业机甲设计，胡椒自己的也在其中，感同身受，那真是恨不得多加几层防护保护好。
见胡椒真心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和他人无关，霍晏珩没再多说什么，“让胡杨带你去做个检查，他知道的。”
“是！”胡椒不明白这事怎么突然牵扯上他哥，可霍晏珩吩咐的是那么理所当然，让人下意识就应了。
也不知道他哥最近有没有空，毕竟身为上将副官的胡杨可是很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