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广明多了一点早起的动力。
只是实在太困,他强行读着书,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大太监吴言望向宋宴清,以眼神询问。
宋宴清临摹着新字帖,轻笑摇头:“让他睡饱吧。”
又想起来吩咐李福,“今儿从五明宫直接过来了,你让小马跑一趟,跟六哥说一声,我已经到上书房了。”
往常宋宴清会早起在七清宫内练字,再出门与宋曲生汇合,一同来上书房。
整个上午,宋广明的效率都很低。到了下午武课他才清醒过来,跟着宋宴清与武夫子一道练拳、练剑。
练拳舒缓筋骨,相当于热身。
练剑是宋宴清自选的课程,他于灵巧类剑法很有天赋。
原身的敏捷高达90,只学了两日剑法,教习的武夫子就一改高冷面孔,对往日里看不入眼的七皇子热情起来。
宋宴清在齐先生那儿被嫌弃的“受伤”的心得到弥补,这不有人抢着想要收他为弟子么。
只是碍于他的皇子身份,不好表露心迹罢了。
武夫子特意照顾,宋宴清练习的时间要求不高,可实际上的量很大。
宋广明试图跟上,偷工减料也只学了三分之一。
他气喘吁吁地坐在草上:“不、不练了,我歇口气。”
宋宴清:“别急着坐,吴言扶着你家主子慢慢走动。”
吴言:?
吴言硬着头皮,强扶起自家殿下缓缓走动。
宋广明嘴上骂骂咧咧,但行动上可耻地听话。
休息好,用晚膳,继续学习,宋广明熬到天黑,才从七清宫离开。
走出七清宫,他尤不敢信地回头看了两眼,对吴言说:“老七变化好大,他现在真不是人啊!”
宋广明没想到的是,半个时辰后,他又来到了七清宫,还是被他二哥亲自领回来的。
宋广骏与宋宴清在厅里对坐,一双狐狸眼笑眯眯,望之可亲。
只宋宴清的七清宫着实太清,在两兄弟的华服下显得过分朴素。
“七弟,多谢你乐意帮带小五,既然都一道读书习武了,不如帮人帮到底,让他在你这住一阵。”
宋宴清:“不大方便吧?”
当事人宋广明连忙点头:“对啊,二哥,实不必如此。”
宋广骏没理弟弟的话,他眉峰一动,下面人恭敬地送上一托盘的重礼。
“七弟,我近来实在是忙,你帮二哥,宫里的婕妤娘娘我定叫人帮你照顾着。”
提到了王婕妤,宋宴清只有笑着答应的份,收下宋广明和那托盘。
待宋广骏离去,打发宋广明去挑屋子,揭开托盘上的红布,金光耀眼。
李福和青栀瞪大眼,宋宴清面上却没有太多惊喜。
这便是他不会表露任何对太子位有想法的原因,他无权,还有软肋。
虽然宋宴清在努力适应,但他并未忘记这里是是人命如草芥的古代。
但不会一直如此的。
宋宴清笑起来:“收起来,明日青栀送一半给我娘。”
“殿下真是孝顺。”李福熟练地夸人。
“娘娘定然喜得不行。”青栀用立场打败没用的彩虹屁。
宋宴清想到明日王婕妤会有多高兴,对于有钱的满足感终于冒了出来。
“她欢喜,我也欢喜的。”
而宋广明转了一圈,勉强挑好屋子。
“七弟,我要跟你一起睡。”
宋宴清:……
“宋广明,你几岁?”
“可别的屋子都不能睡,床也不好。”宋广明真心嫌弃七清宫的布置。
“二哥只说让你住这。”
宋广明眼睛一亮:“对啊,二哥没说不能带床来。好七弟,你可真是机灵!”
半夜要总管搬床的吴言两眼一黑。
“殿下,夜里不能闹出大动静。”
没办法,宋宴清只能和宋广明挤一挤。
半夜时分,宋广明发现自己没被子盖,而他七弟一人两床。
宋广明伸手用力拽被子,心说:床明日必须得搬过来啊,七弟他是为了我好!
第015章
“啊切!”
走在自七清宫去往上书房的路上,宋广明的鼻子时不时发出抗议。
揉得鼻头发红作痛的宋广明,眼神怨念地落在一无所知的老七身上。
宋宴清走路带风,听到后面频发的动静回头。
和宋广明对视上后,宋宴清终于发现不对,问道:“五哥,你打喷嚏难道是因为我?”
“你说呢,你抢被子。”宋广明抱怨道,“身上明明盖了被子,你还要抢我的。要不是掐你的脸你都不醒,我还以为你是装的。”
宋宴清将信将疑,但他跟宋广明保持同样的愤慨:“都怪二哥!”
怎么还怪起我二哥来了?
宋广明本来觉得不对,想想又觉得好像在理,是二哥把他丢到七清宫的,便又忙着照顾脆弱的鼻子。
沿着宋宴清往日走习惯的路,很快兄弟两和宋曲生碰面。
看见七弟身后跟了个老五,宋曲生不解道:“七弟,你们怎么一块儿过来了,五明宫不是在另一边。”
按理来说,并不是同一条路。
“昨夜里二哥把五哥丢我那儿了。”宋宴清一句话解释清楚。
宋曲生又看向宋广明:“那五哥怎么……”
“还能是怎的。”宋广明嫌弃地看宋宴清,“老七,我再也不跟你一起睡了!”
他使唤身侧太监:“吴言,你今日安排人,将我的床和一应用具都搬到七清宫。今晚爷要是还睡不好,小心你的屁股。”
“主子放心,小的一定办妥。”
吴言笑着应下,半点不见为难。
宋广明又高兴起来:“办好了赏你。”
另一边,宋曲生神色淡淡。
心里却想:原来都一块睡了,七弟还没跟他睡过呢。
而后又自问,宋曲生,你几岁了?想如此幼稚之事,真是无聊。
宋曲生和宋怀信都是早年丧母,算起来还真是久未体会过与亲人同眠的亲近。
三人到了上书房,读起书来,看起来都颇为用功。
很快宋怀信也来到上书房。
隔着雕刻圣人像和勤学警句的窗,他望着书房里认真读书的三个弟弟,仿佛时光倒转回了三年前。
其实后来换的夫子学识也不差,更有比耶瀚行更胜一筹的老先生,学识似海。只是一来部分博学、又没有太多教学经验的先生们更适合教一些基础雄厚的学生,二来渐渐长大的少年逐渐暴露出顽劣任性的一面,特殊的身份让先生们不好管教。再有荒诞的朝堂实叫人心慌意乱、茫然不知所措。
耶瀚行到时,瞧见的就是无比令他欣慰的一幕。
上完课,耶瀚行在书海里转转,选好一本厚厚的古书,翻开抄写起来。
宋宴清准备休息一下眼睛,溜达到耶瀚行身边。
“太傅这是要抄一本带回家中吗?”
“非也。”耶瀚行摇头,也不曾放下笔,一边抄写一边解释道,“这是孤本,最近有人出高价收购,太傅准备添补一二家用。”
一页纸抄完,耶瀚行才抬头,目光温和地落在小皇子身上。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太傅自然也得想法子挣钱。”
七皇子挣五皇子的钱,这事儿也挺稀奇。
玩闹似的发生,但也直接将宋宴清的贫穷展露。
假如小皇子有钱,这事儿反而会成为美谈趣事。但他没银子,传着传着难免变味。人世间的事儿也真是奇特。
思及自己听到的消息,耶瀚行唯恐少年心性偏左,才有了方才的一出。
宋宴清看着耶太傅,笑了笑。
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罕见地笨嘴拙舌起来,只好佯作害羞地笑着走了。
回过神来,才戳系统闲聊。
€€€€“系统,你真的不觉得太傅很像个慈祥老爷爷吗?”
【不像。太傅风华正茂。】
系统不能理解宿主对《葫芦娃》的执着,它在无法更新的建议页面记录下:【可在娱乐板块增加童年温暖回忆,部分宿主有强烈需求。】
光阴流转,白驹过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