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瘾 第21章

“他不会说话。”周时裴又道。

男人:“……”

“他胆子小,不会喝酒,也不会说话,陌生人突然找他搭讪,我又不在身边,你的好意吓到他了,所以,避免他以后产生心理阴影,还麻烦你给他道个歉。”周时裴道。

夏致是什么样的,他很清楚,不理人可能会,但不可能因为不想理人就直接摔杯子。

仗着自己长了张嘴,欺负夏致不会说话而已。

至于围观的其他人怎么想的都无所谓,周时裴相信他们都会闭嘴。

那男人勉强扯了个笑脸,吴老的寿宴,再闹下去,谁的面子都不好过,他也不想得罪周时裴,于是十分大度且真诚的面对着夏致道了歉:“夏助理,实在很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夏致看向周时裴,发现周时裴也在看他,顿时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事情就这样结束,围观的人也散开了,有工作人员过来清理卫生,周时裴带着夏致去了别墅偏厅,这才松开手。

“另一只手给我看看。”周时裴突然道。

夏致还没明白周时裴的意思,脑子全部都是刚刚的场景,只下意识的把手伸给周时裴。

周时裴抓着他的手检查了一下,确定夏致没有把自己伤到后才放下。

夏致回过神来,他看向周时裴,用手语问:你不问我?

周时裴看他,神色柔和了几分,摇头:“不问,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做自己就好,我带你出来,是让你看,让你学的,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我身边,这些场合都知道该怎么做就行。”

他只要求夏致会,并不要求夏致去做。

夏致微微怔住,好一会儿才问:我会离开吗?

周时裴看着夏致的动作,愣了一下,大概是想到夏致哪天会走,心里头竟有些舍不得了,许久才轻声道:“总有一天会的。”

随后,夏致的身体突然贴近了他的怀里,温暖的带着对方身上独有的气息,像是花香,周时裴身体僵了一下。

夏致学着当初看到白昱时的动作,去亲吻周时裴,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周时裴忘了躲开,温软的唇瓣,贴上了周时裴微凉的唇,小心翼翼的,又轻又柔。

他的睫毛轻颤着,轻轻扫过周时裴的脸颊,痒痒的,呼吸微微有些灼热。

夏致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停顿了几秒,发现周时裴没有推开他,于是试探着,微微张嘴,咬了下周时裴的唇瓣。

湿热的呼吸交织,再夏致还想再往里头探的时候,周时裴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稳了稳心神,轻轻把人推开,一时间,空气无比安静。

两人都没说话,夏致在看着周时裴,周时裴的心绪被扰乱了,他以为夏致只是一时好奇和懵懂,在周时裴眼里,的确没有把夏致那天的告白当一回事,所以怎么也想不到会那么大胆。

“从哪学来的这些?”周时裴终于是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该好好和夏致谈谈了。

夏致不回答,好一会儿才问周时裴:为什么?他们给你介绍人,你都可以答应,为什么我不行?他们能做什么?我也可以。

周时裴看着夏致无比急于的表达自己,叹了口气,这才道:“只要我不同意,谁都不行,夏致,你知不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对别人来说是一种冒犯?”

夏致愣住,看着周时裴,泪水就这样不知所措的掉了下来,他双手拽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周时裴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严厉了。

夏致在他面前毫无征兆的开始掉眼泪,周时裴心里到底不忍,轻轻抬手,给他把眼泪擦了擦,语气也温和了许多:“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下次别再这样了。”

夏致轻轻撇开头,避开周时裴的手,自己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却不由自主的落下,怎么都控制不住,他只有哭起来时,喉间才能溢出一点点细碎的声音。

周时裴看着夏致,没了动作,他一直等,等到夏致终于停下来以后,才终于是无可奈何一般,重新把手抬起来,替夏致擦掉眼泪,他知道,这件事已经没办法继续谈下去了。

“夏致,你应该知道,哭是没什么用的。”

夏致抬眸看着周时裴,睫毛湿湿的,还挂着泪珠,随着眨眼的动作又掉下来,顺着脸颊滑落。

夏致哭的那么伤心,是周时裴没有想到的,他也是头一次被一个人的情绪牵着走,心里头也有些隐隐的烦躁。

周时裴往怀里拿出一块手帕,仔细的替他把脸上的泪痕擦干,随后把手帕给夏致。

夏致下意识的抬手,接了过来,拽在手心。

“你好好想想。”

没过一会儿,吴伯就过来找周时裴了,显然是有些事要和他说,周时裴看向夏致,嘱咐道:“去洗手间收拾整理一下,然后再过来找我?”

夏致已经止住了眼泪,只是眼睛还有些红,他点了点头。

周时裴这才和吴伯一起离开。

夏致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确定已经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后,才准备离开,他去找周时裴,却在一个拐角处时,听到有人在聊天。

“一个家里都破产了的小哑巴,非得往周时裴身上去凑,你是没看到,被推开后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小哑巴玩起来有什么意思?他还真当周时裴捡他回来就是喜欢他了?看他可怜而已。”

“周时裴那脾气可真好,看他哭了还哄他,啧,不过周时裴对身边的人一向就好,还记得以前跟过他的白昱吗?结束关系时,该给的一样不少,还帮着给找了医生。”

“要是我,就应该懂人家的意思了,不好意思赶他走而已,有点自知之明的就知道自己离开了,还死黏着不放。”

“别说,长的还挺好看的,要是乖一点,我倒是不介意……”

“得了吧,人家能看得上你?”

之后就是一片打趣声和嬉笑声,一群富二代聊天,荤素不忌。

夏致待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走过去,几个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顿时有些尴尬,毕竟他们把这事当茶余饭后的笑话,却没想被当事人听到。

夏致倒是没什么反应,其实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周时裴对他没什么意思。

对方送过他很多花,各种各样的都有,却唯独没有代表爱情的玫瑰,如果周时裴只是随意挑选的,那不可能偏偏没有玫瑰花,所以给他带的花都是用心挑选过的。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态度了,至始至终,对方就没做过任何让他误会的事。

是他仗着周时裴对他的好而已,刚刚那样了,周时裴还是第一时间选择安慰他。

他们说的没有错,有点自知之明的,就该自己走了,周时裴没欠他的。

第26章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宴会结束后,周时裴也没有回去,只让司机先把夏致送回家。

之后的几天,周时裴都留在了旧宅,只让靳微过去陪陪夏致,工作上的事,他安排给了别人,让夏致在家里休息几天。

靳微一听这话就不对,问周时裴发生了什么,周时裴想了下,这事对靳微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靳微是除他以外对夏致情况最了解的一个人了,于是两人约着见了一面。

靳微听周时裴说完,沉思了一会,随后似真似假的调侃了一句:“你说夏致对你告白了,你呢?他的长相对一个喜欢同性的你来说,应该是很具有吸引力吧?你把人养在身边那么长时间,对方又主动告白,你就一点心思都没有?”

“你觉得我该对他有什么心思?”周时裴看向靳微,“或者说,你觉得我该去喜欢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吗?”

他的声音微凉,还是一贯的沉稳。

靳微试图从周时裴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但是很遗憾,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他只好收敛了目光,神色也认真下来:“他如果是真的喜欢你呢?”

“他口中的喜欢,怕是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是哪种,靳微,他可以不明白不懂,我却不能装作不明白不懂。”周时裴道。

“也是,夏致的情况是有些特殊。”靳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判断喜不喜欢这种问题,本来就很难且具有主观性的,可夏致,能说他懂情爱之事吗?

连他这个心理医生都不敢说这话。

也幸好是周时裴,不然,但凡遇上个心怀不轨点的,夏致这样什么都不懂,长的好看还没什么心思的人,简直太好哄骗了,估计十有八九都会选择先睡了再说。

至于之后,夏致的情况不会是他们需要考虑的,反正是你情我愿的事,又没有逼迫对方,谁也不能说什么。

夏致甚至不需要有什么自己独立的思维和想法,够乖巧就好。

“我会好好和他聊聊的,希望他能想明白。”靳微道。

“嗯。”周时裴点头:“谢谢,麻烦了。”

靳微莞尔:“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夏致这几天虽然自己家,但靳微会天天过来,他想明白后,对靳微的开导反倒是很配合,甚至给靳微一种,这小孩的心理功课也太好做了,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两人看起来都很愉快。

周时裴还挺担心夏致的状况的,听靳微说了后,也放心下来,当天甚至还收到了夏致发的短信,是说自己可以上班了,不需要再请假。

周时裴也答应了下来。

在公司再见到夏致时,对方看起来精神也还不错,和以往别无二致。

夏致手里头提着个饭盒,站在周时裴的办公室里头,这时候没有其他人,他抬手举了举手中的东西,轻轻放桌上,用双手问周时裴:中午一起吃饭吗?

周时裴的眼睛瞥了一眼桌上的饭盒,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好。”

夏致都把饭菜准备好了,他还能说不好吗?

夏致得到答案后,就没再说什么了,转身离开周时裴的办公室。

等忙完手头的工作下班后,夏致才起身,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结伴一起吃饭去了,他轻轻敲开周时裴的门。

周时裴还在忙,见夏致进来后,便道:“你在沙发上先坐会,我把手里头的文件处理一下。”

夏致点头,没有打扰周时裴,他们都觉得周时裴位高权重,喜怒不形于色,整个周家都在他手上,圈内圈外,无不忌惮三分。

可在夏致眼中的周时裴,没那么强大的光环,也没那么神秘,他很忙碌,总是很多工作,却会抽空教他东西,他也不是很爱说话,喜欢享受安静,喜欢看书,还喜欢养花草。

看到喜欢的东西,会和自己分享,每周都会抽空陪陪母亲,他自律,对待自身很苛刻,但对身边人会很宽容,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都不会太追究。

在夏致眼里,周时裴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他在周时裴身边待了九个月,他的父母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反应过来,无论是在医院的时间,还是被接出来的时间。

日子过得麻木了,没人管过他,他也不需要别人管。

夏致以为,这样的日子以后会一天一天持续下去,哪怕被周时裴带回了家。

可渐渐的,他重新在周时裴的身上,找回了家的感觉。

但现在,周时裴告诉他,这不是他的栖息地,他只是个借住者。

无论他多么眷恋,无论周时裴有多好,那都不是他的。

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周时裴只是脾气好,不好意思赶他走而已,但凡有自知之明一点,就该学会自己离开的。

可他还是在等,马上就到周时裴的生日了,他总想给自己留点什么,想陪对方过个生日,也许就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他会走的,不会等周时裴赶他的那天。

周时裴这边已经忙完,拉开椅子起身,朝夏致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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