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暧昧痕迹都被曲蓁擦拭掉了,室内光线朦胧,淡淡的橘光晕染开,沈之蔻凝望着她,眸光里掺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片刻后,她移开眸光:“还记得我让你周四再打开的那份信吗?”
职场风波未定,易感期来势汹汹,清醒时的曲蓁一门心思扑在沈之蔻身上,这封应允在上周四拆开的信,至今都默然地待在抽屉里。
“姐姐,我这就去拿。”
“嗯。”
曲蓁按照沈之蔻给的信息,找出那封包裹在淡粉色信封里的回信,神色欣然地问:“姐姐,我现在还能拆开看吗?”
“上来,坐我身边。”
脱掉棉拖,曲蓁上床将沈之蔻抱进怀里,与她一起靠着床屏。粉色的信封用一张卡通小狗贴纸粘着,被曲蓁紧紧拿在手中,似是她十分珍贵的珍宝。
“现在可以拆开看了。”
“嗯。”
当曲蓁拆掉信封,打开折叠起的书信时,她的心房似藏着一只振翅若飞的蝴蝶,每看一个字一句话,蝴蝶都会扇动翅膀,卷起心底的飓风,引得那只代表着心动的小鹿乱撞。
【致爱妻蓁蓁:
展信佳,见字如晤。
蓁蓁,每当我这样唤你时,我的心总会变得很柔软,就像一个迷途中的路人找到了归处。认识以来,你先是怕我、敬我、怜我、最后才如你所说的喜欢我。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也是一件十分珍贵的事,你的喜欢于我而言,就像上帝予以信徒的恩赐,我珍之若重,并希望它的期限是永久。
这段时间收到你写的三封情书,每一封我都有仔细看,且每一封都很喜欢。书信里的你更大胆一些,会直白热烈地表达自己的喜欢,但无论是现实中的你,还是书信中的你,都只是在表达却并没有询问。一直以来,你都没有问过我,对你是什么感觉,你好像总是在摇摆、犹豫、迟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和信心,是我做的不够,但请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心€€€€因为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只能是爱情。*】
这封回信并没有多长,与曲蓁曾写过的情书相比,大约只有那三分之一的长度。可曲蓁却看了很久很久,把每一个字,每一句都往往复复地看,像是要把这封信的内容,刻进灵魂的最深处。
霎时间,太多太多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她的眼眸甚至描了点红妆,眼尾烧红一片。
“姐姐。”
“嗯。”沈之蔻侧眸望她,“还会怀疑吗?”
“再也不会了。”她的嘴唇动了动,“之前是我太笨了,姐姐。”
“第一次给小姑娘写情书,写得不太好,以后会多努力一点儿。”
曲蓁否认:“姐姐写得特别好。”
沈之蔻的指腹擦过她的眼尾:“乖小孩被我惹哭了吗?”
曲蓁摇头说没有。
“那为什么眼睛红得像小兔子呢?”
曲蓁知道沈之蔻又在逗她,她将书信重新放回信封里,又将其珍重地放回保管的柜子中,接着才回到沈之蔻身边,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不厌其烦地说喜欢她。
最后,沈之蔻捂着她的嘴巴,在她的眼尾亲了下。
“我也喜欢蓁蓁。”
曲蓁亲吻她的手心。
沈之蔻握住她的手,沙哑的声音里掺着几分逗弄的兴味:“但这五天被凶巴巴的蓁蓁弄得上药了,不能再继续做,该怎么办才好呢?”
第55章
主卧是重灾区。
即使曲蓁已经反复清理掉所有的痕迹, 主卧的空气中却仍漾着淡淡的花香,还有那躁动不安的暧昧因子。
虽然听出了沈之蔻话音里的逗弄,但曲蓁还是赧然到面红耳赤。
因为这确实是事实,鲜嫩的花骨朵完全绽放, 由于雨水浇灌过多, 充盈到花瓣越发稠潋, 甚至泛着一种类似于海棠红的色调。
曲蓁张了张唇, 想说些什么,又在与沈之蔻的对视中憋了回去。
转变动作换成平躺,她将沈之蔻抱在怀里小声问。
“姐姐,现在舒服一点了吗?”
这五天内她每每清醒都会跟沈之蔻道歉,以往的暧昧相处中道歉或许不解风情, 但这次却完全不同。
因为她知道, 她肯定把沈之蔻弄疼了,而且还把她折腾得…够呛。欢愉与疼痛并存,只是沈之蔻在纵容易感期的她,把所有的疼和累都缄默地憋在心里。
“嗯。”沈之蔻同样还抱着她, “你帮我上完药,就舒服了很多。”
“那就好。”曲蓁望着她,“如果有不舒服, 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她担心沈之蔻又隐瞒, 颇具气势地补充:“偷偷隐瞒的话, 我以后就不给姐姐穿我的衬衫了。”
“小蓁律师这么凶吗?”
“嗯!”
沈之蔻目露笑意:“真的吗?”
对视不到三秒,曲蓁败下阵来:“也没有那么凶啦,我的衣服姐姐想穿直接拿就好, 只是身体不舒服就一定要告诉我。”
她又补充:“我会很担心的。”
“担心什么呢?”
“担心自己注意不到,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曲蓁坦然道, “因为姐姐在我这里是满分,我只给自己打了六十分。”
沈之蔻很想亲亲她。
她这么想,便也就这么做了,把细碎的亲吻落到alpha的唇角:“我不一样,蓁蓁在我这儿是一百分。”
曲蓁也有些想亲沈之蔻,唇舌交缠的感觉如梦似幻,她想跟沈之蔻接吻。
然而€€€€
不可以。
因为沈之蔻的唇瓣也是红肿的,唇角还泛着绯意。一旦开始亲吻,那么沈之蔻到明天也没法去上班了。
曲蓁按捺住亲吻的念头,起身从抽柜里拿出一个蓝色的小盒子,拧开盒盖,用棉签给沈之蔻的唇瓣抹上清凉的薄荷味药膏。
“唇瓣也被坏小孩亲肿了。”沈之蔻含混道。
坏小孩无法否认自己的事迹,将Omega的所有调侃和逗弄都应下,薄荷味愈发浓郁,她的耳朵也越来越红。
“好了,姐姐。”
“嗯。”
“到睡觉前会再涂抹一次,直到痊愈前都不能接吻。”
沈之蔻不疾不徐道:“小蓁律师是不是忘了,一天五次的亲吻。”
小蓁律师难得伶牙俐齿:“那是基于我们在履行一周四次婚内义务的基础上,衍生出的必要要求。但是我们这一周的频率远远超过了四次,而且我还临时标记了姐姐五次,已经满足了姐姐的治疗需求。所以接下来的两天里,不遵照亲吻的频次要求也没关系。”
室内没有开主灯,因为沈之蔻怕黑,曲蓁便从没关过那盏橘色的小夜灯。
橘色光线铺洒在床被间,两人的五官轮廓也映照的愈发柔软,沈之蔻扬唇浅笑,抬手捏了捏小alpha的脸。
“好。”
曲蓁思衬了番,回答她最初的问题:“我并不是想跟姐姐亲近才喜欢姐姐,是因为心动、因为喜欢,才想跟姐姐亲近。在我心里姐姐的身体最重要,姐姐这两天要好好恢复,不能做那些亲密无间的事,在姐姐的健康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知道了。”沈之蔻道,“小蓁律师越来越会说话了。”
“因为喜欢姐姐。”
小alpha的模样极其珍重且真诚,沈之蔻目光悠远地望着她,那颗冷硬的心在这场不期而遇的秋雨中,渐渐泛出破冰的春意。
她将那些足以吓到眼前人的偏执,还有那只多不少的占有欲藏得很好。
喜欢不够,要爱才行。她想。
.
晚餐订的是沈之蔻很喜欢的西餐厅。
店内的外卖员在八点半将餐食送达,两人饱腹一顿,又在沙发上看了集纪录片才回主卧休息。
这个夜晚很安宁,汹涌的情潮完全褪去,曲蓁将沈之蔻抱在怀里,打破规则,在她的额心落下一个晚安吻。
“晚安,姐姐。”
“好梦。”
平静的夜悄然流逝,第二天中午沈之蔻就要去上班,而曲蓁却因为潜在的易感因素,还能在家休息两天,顺带休个周末。
瞥见沈之蔻穿着咖色高领内搭,曲蓁的脸隐隐发烫。
领口之下,藏着无数暧昧玫痕,是场场缠绵情事的最好证明。曲蓁走过去,帮她束起羊毛大衣的黑色腰带,垂首低声询问。
“姐姐,不能再请一天假吗?”她道,“你还没有休息好。”
“部门有急事,请不了假。”沈之蔻摸摸她的脑袋,“放心,都已经不疼了。如果一切顺利,我能早点下班回家陪你。”
曲蓁点头:“好。那我开车送姐姐去。”
“不用来回折腾,我开车过去就好。你呆在家里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就给我发消息,我给你带回来。”
曲蓁很尊重伴侣的想法,也会给伴侣足够的自由空间。被沈之蔻拒绝的提议,除非是很重要的她才会再三坚持。
“那我在家里等姐姐回来。”
离开前,沈之蔻在她的侧脸吻了吻:“傍晚见。”
“傍晚见,姐姐。”
室内重归于静,曲蓁暂停还在播放的纪录片,拿起平板坐到沙发上,外放文件夹里的考古课程。
这是她的老师提供给她的资源。
她看的很认真也很仔细,遇到需要着重记录的地方,便会停下来记笔记。
老式小区的隔音不太好,但她们搬来了这么久,隔壁住户却从没发出过什么动静,曲蓁也一次都没遇到过她们。她没放在心上,毕竟在缺少人情往来的大城市里,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专注地看了三小时学习视频,曲蓁去给水杯盛水时,平板的通知栏跳出了许多消息。
她重新落座,定睛一看才知晓,曹鸢的审判结果出来了。
往日风光无限的金牌律师,被吊销了律师资格证及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名下所有财产、且处以无期徒刑*。新闻照片中的曹鸢站在审判法庭上,双手戴着禁锢的镣铐,身穿白色囚犯服装,神情黯淡伤然,似在为自己的前程感到惋惜,为自己的罪行感到悔恨。
曲蓁瞅了眼,没有多看便继续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