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就很公事公办,这么不熟的嘛。
没事就不能找爸爸吗。
陆轻虽然没有过跟家人相处的经验,不过当初为了当一个合格的小情人,他可是专门报班进修过该课程的,对象和崽子都属于要温柔以待的一类,哪有兰希这么干巴巴的。
陆轻暗自腹诽,而陆€€好似已经习惯了,神色如常:“没什么事,只是刚好休息,所以想跟您通讯。”
兰希在某些事上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冷酷,闻言诧异的挑了挑眉,陆€€从小独立,如非必要不会找他。
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吃错药了?
“在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没有人欺负你。
兰希主要想问的其实是这一句话,刚接通讯的时候兰希就发现了,虫崽子的情绪有点低落。
他从没见陆€€这样过,又是到了军校后发生的变化,兰希自然而然认为是在学校发生了什么。
被人欺负了?
可陆€€是S级别的雌虫崽,又有家仆暗中保护,谁能欺负的了他?
还是学院课程跟不上被打击到了?
可是陆€€门门功课都是优秀。
总不能是因为想家了吧。
兰希沉吟片刻,还是觉得第一种情况比较有可能。
毕竟帕菲克学院人员构成复杂,他之前也没有对外公布过陆€€的名字和样貌,搞不好就有虫不知轻重欺负他。
想到这里,兰希不虞的眯了眯眼睛:“陆€€,你是艾德里家族的雌虫,你身后站着不止是你自己,更是我和家族。”
“所以,无论遇到什么都不必害怕,如果有人敢对你动手,那就只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必手下留情。”
一番话听的陆轻频频点头:说的对。
“雌父,我的精神力课程、机甲课程、搏斗课程……所有跟战斗有关的课全部都是满绩。”
陆€€听到这里,总算明白自己雌父今天晚上为什么这么反常了,原来是觉得自己被人欺负了。
他觉得有点好笑,心里又有些熨帖的暖意,“没人打的过我,您放心。”
兰希眼中划过一丝满意之色:“那便好。”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记得要跟我说。”
“我知道。”
雌父今天真的好关心他哦。
可是他真的没有什么,就是有点想家而已啦。
陆€€有些不好意思的揪紧衣摆,岔开话题:“倒是雌父您怎么样?休息的好吗?”
陆€€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我不在家,您有没有好好吃药?”
兰希猝不及防被劈头盖脸问一顿,不由得失笑,面上也难得露出几分松快的笑意:“小€€,雌父不是小孩子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一个小孩子就不要操心我的事了。
陆€€闻言眼睛都瞪大了,雌父竟然竟然叫他小€€了!!
在陆€€的记忆里,七岁之后,他就再也没听到过亚雌这么叫他。
太久太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以至于陆€€都怔住了,正欲说些什么,却见亚雌身形忽然一歪,整个人消失在了屏幕中,随后传来一声重物砸到地上的沉闷声响。
陆€€瞳孔骤缩,腾的一声站起身,“雌父!!”
幼崽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去,变得刷白刷白的:“您怎么了?!”
陆€€急坏了,是信息素依赖症又犯了吗?
陆€€从小跟在他身边,不知道看他犯过多少次病,也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经验,您再坚持一下,我马上通知艾尔尼斯叔叔€€€€”
陆€€通讯都要拨出去了,终于听到亚雌的声音响起:“不用了。”
兰希重新出现在了画面上,除了衣服有点乱,嘴角有点红,其他看上去都还正常。
“……我没事。”
陆€€拨也不是挂也不是,看傻了:“您、嘴巴怎么流血了?”
兰希下意识摸了摸唇,于是指尖就沾上了一点殷红。
兰希意味不明的扫了眼罪魁祸首,刚才雄虫也不知道为什么瞎激动,结果被被子缠住,差点翻到床底,兰希伸手捞他,但是他忽略了自己是只手无缚鸡之力的亚雌,于是两只虫齐齐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地上铺了柔软的地毯,不至于让他们俩摔疼,兰希摸了摸唇角,表情看似怨念实则暗爽,好像在说:
您都弄疼我了。
陆轻虎着脸瞪了回去,在偶像剧里,男女主身上跟装了磁铁一样,摔倒必啃上,不过陆轻显然不会是因为这么无语的原因。
他纯粹是因为贱的。
怕兰希那脆弱的小胳膊小腿直接摔折了,伸手捞了他一把,亚雌是没事了,直接结结实实的摔他身上,磕了他一嘴。
兰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得了便宜也不乖,坏心眼的挠他掌心,看陆轻被逗的上火,眼睛瞪的像铜铃。
兰希有些感慨,他可真是变态啊,怎么这么爱看雄虫跳脚。
“雌父?”
兰希闻言回望过去,眼里带着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没什么,就是被蚊子咬了一口。”
就……很糊弄忽悠。
陆€€的小脸板起来了,雌父骗人。
刚才一时关心则乱没留意,冷静下来想想,属于雌虫的敏锐性提到了最高。
蚊子才不会有那样的声音。
谁在雌父的房间里?
雌父不会是有别的雄虫了吧?
一想到还有这种可能性,陆€€心里就止不住的发沉:“雌父,您房间里还有别的虫吗?”
兰希闻言故作惊讶的挑了挑眉毛:“哦?你怎么会这么想。”
陆€€了解兰希,看他眼神飘忽漫不经心的样子,几乎可以笃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意识到这一点,陆€€的心情很是复杂。
他的亲雄父还在躺板板,雌父也没那么变态,会对植物虫上下森*晚*整*理其手,该不会是有别的雄虫了吧。
陆€€心里越来越沉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但其实仔细想想,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雄父昏迷了很久,到现在都没有要苏醒的迹象,也许一辈子就是这样了。
一辈子守着一个不会醒来的虫,沉浸这样无望的等待中,雌父一定很痛苦。
要找别的虫……也无可厚非。
“雌父,其实您不必瞒着我……”
陆€€垂下眼,纤长浓密的睫羽不住抖动,像一只振翅的蝶:“如果您想再找一只雄虫的话€€€€”
陆€€从小没有雄父,本就是一只没有什么安全感的小虫崽,艰难的说:“我理解,也不会阻拦的。”
话虽然这么说,在陆€€心里,陆轻才是最好的。
虽然雄父不是在外面流浪就是一直都晕着,跟自己一句话都没说过,但天性使然,陆€€就是喜欢他。
不善言辞的小冰块努力保持着镇定,但毕竟还小,难免露出沮丧的神色,就像一只没人要的白毛小狗,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憋红了脸,还是没能装出善解人意的大方来,“我支持你”这四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是真的很不想要后爸,后爸能有雄虫好看吗?能有雄父善良吗?能有雄父专一嘛!!
陆€€想了又想,憋出一句话:“要不您先别那么着急,再等等雄父吧。也许雄父很快就会醒了……”
这一番话下来,绕是兰希这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虫,脑子都罕见的空白一瞬。
陆轻更是人都听傻了,从某种角度上说,这孩子别的可能没遗传上,这脑补能力大概是随了他的。
不是,崽子怎么会觉得兰希会找的雄虫?
在这个以雌虫为尊的社会,一只亚雌长久保持单身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不想。
陆轻无比确信,兰希在没弄死他之前是不可能找别虫的,不然这二婚老早就结了。
不过这孩子从小是经历了什么,正常小孩儿遇到这种情况,不是会大发雷霆,质问老父亲吗。
陆€€怎么这么小心翼翼委屈求全的样子。
陆轻看向兰希,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时宜,只好暂且先按下不表,准备等兰希糊弄完崽子再打听打听。
但兰希这次好像没打算糊弄,开口就是:“既然你发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确实有结婚的打算。”
陆轻:“!”
之前不是说好了先给我瞒着的嘛!!!
兰希没理他:“不过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是你雄父。”
四个字如同一道天雷劈开了陆€€的脑海,顿时什么悲伤的情绪都没有了,那双碧绿色都眼眸圆睁,极了一只受到惊吓的猫:“雄父?”
“他醒了吗?”
要不然,总不能是跟植物人结婚吧。
兰希:“是的。”
陆€€慢半拍的眨巴眨巴眼睛:“所以,刚才也是雄父?”
兰希应了一声:“本来想等你回来再告诉你的,免得影响你学习。”
陆€€点点头表示理解。
难怪亚雌今天心情这样好,原来是因为雄父。
“那我可以跟雄父说说话吗?”
兰希点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