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雌君后他疯了 第73章

亚尔曼本来就心疼他,闻言无不应可,翅翼往上盖了盖,直接从脚盖到了头。

少年的翅膀是雪白的,从外面看,就像盖了一块儿裹尸布森*晚*整*理。

好在虫族没有忌讳,而沈朔也看不到。

忙了一天了,虽说脏活累活都被亚尔曼做了,但沈朔身体向来不好,多少还是有些累到的。

贴着小狗暖烘烘的胸膛,沈朔很快就睡着了。

“……”

沈朔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见大雪纷飞的雪原上,有一个人在孤独前行。

或许也不能说孤独,因为他还背着一个人。

或许是睡着了,又或许是死了,那人安安静静的趴着,随着另一个人的动作微微摆动。

人在做梦的时候,意识是很难保持足够清醒的。

但沈朔还是认出了他们。

那是亚尔曼。

他背着的是自己。

雪下的很大,落在原野上,积成厚厚的雪层;落在少年的眼角眉梢,又和他的白发融为一体,背影透着一股死寂。

亚尔曼要去往何方?

沈朔不知道,也无法说话,只能像游魂一般飘在他身后。

少年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从白天走到黑夜,在雪原中留下一下一长串绵延的脚印。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

到目的地了吗?

沈朔举目四望,少年仍旧没有走出雪原。

为什么停在这里?

沈朔看向沉默的少年。

亚尔曼将不知生死的雄虫放在地上,整理了一下衣服。

然后抽出一把刀,刀锋一转,猛然划过掌心。

“!”

他在干什么?

沈朔那颗向来淡漠冷静的心都为此停跳了一拍。

少年用力攥紧手,鲜血便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嘀嗒€€€€”

沈朔看不到伤口,却能预想到伤口有多触目惊心,鲜血像是不会干涸那样流出。

鲜血带着炽热的温度流到地上,将雪地都腐蚀出几个洞来。

这片大地好似有生命,伴随着鲜血的流淌,就像被焕活了那样,冰雪之下有什么东西在不断鼓动。

不多时,一株绿芽顶破雪层,探出头来。

就像按下了什么开关,更多的绿芽冒了出来。

它们在短短几息之间抽条生长,最后开出了殷红艳糜的花朵。

沈朔从未见过这种花,却莫名觉得它透着一股子妖异和诡异,仿佛是用鲜血浇灌出的一样。

花朵很快就凋谢了,花瓣被风吹落到雪地中,却像是一颗火星落进了汽油桶里。

亚尔曼将雄虫重新抱进怀中,流着血的掌心握住了那只早已失去温度的手。

冲天而起的火焰以亚尔曼为中心,沿着花朵扎根的地方蔓延开去,形成一个诡异的图案。

亚尔曼浑然无觉,他抱着雄虫,直直朝着某个方向跪了下来,然后叩拜。

沈朔顺着他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座高耸入云的洁白山峰。

这是……

他们现在待的那座山?

少年抬起身体,他终于不再将后背对着沈朔了,沈朔看清他的脸。

少年在哭,他无声无息的留着泪,眼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绝望和疯狂。

【虫神……在上……】

他哽咽着,声音沙哑,语不成调。

沈朔骤然抬起眼眸,这声音,他曾听过。

而少年吻住了他怀里的人。

【我愿意奉上身躯,献出灵魂,归还王的血脉……】

【请允许我……】

【以血为祭……】

亚尔曼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他不知扎的多深,拔出时骤然喷出一团血。

“!”

沈朔瞳孔微缩,他下意识上前一步,而下一刻便被忽然变大的风雪模糊了双眼。

所有的画面顿时扭曲起来,将他卷进无边黑暗。

【换他……】

什么?

亚尔曼的声音断断续续,沈朔努力去听,却怎么也听不清。

最后那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

沈朔惊醒了。

他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沈朔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鼓如擂,震得耳膜生疼。

“呼……”

小狗贴着他的耳朵,睡得很香,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沈朔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伸手摸了摸小狗的胸膛。

光滑的,温暖的。

没有伤口,也没有疤痕。

应当是在做梦吧。

可沈朔的心还是止不住的下沉,梦境是潜意识的虚幻表达,他是否在濒死之际,跟着少年去过那片雪原?

“呜嘤……”

亚尔曼被摸了两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怎、怎么……啦?”

从黑夜到白天,不过才过去短短几个小时,而少年已经可以说出成句的话了。

虽不知亚尔曼之前是因什么进入假死状态,但雌虫拥有强悍的生命力和自愈力,伴随着少年苏醒,很显然,他的心智正在慢慢恢复。

只是不知道记忆是否也在如期恢复。

沈朔望着他:“亚尔曼,想起我是谁了吗?”

如果说刚醒来时亚尔曼对世界的认知相当于一个刚出生的婴孩,那么现在应该有个五岁了,语言和理解能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沈朔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他却听懂了。

一边呼噜呼噜,一边蹭他的脸颊表衷心:“嗯!”

“是、最喜欢的。”

沈朔对他的表白无动于衷,指着自己说:“是沈朔。”

“知、知道。”亚尔曼搜肠刮肚的往外吐形容词,“shen、沈……朔!!”

“最重要的!”

“要好好、放在……”亚尔曼的尾巴曲起,尾巴尖尖指着自己的心口,“放、放在这里的。”

沈朔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了胸口,神色晦涩难懂。

他又想起了梦境中亚尔曼从心口喷出的血。

沈朔问:“亚尔曼,你到底做了什么?”

沈朔告诉自己那是梦。

可是他却无比清楚的知道,如果能有办法让自己活下去,亚尔曼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沈朔心口像堵了一团棉花,不知名的情绪在他心口发酵满涨,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呜?”

亚尔曼神色懵懂,眼中尽是茫然,他不明白雄虫怎么忽然就不高兴了。

“做了、什么?”

沈朔闭了闭眼,即使明知他什么都不记得,却还是问:“为了让我活过来,你做了什么?”

沈朔说完这一句话,那些堵塞在心头的情绪都像是找到了出口,一股脑的宣泄而出。

那是从未有过的陌生情感,沈朔感受到一股酸和涩。

他不适的皱了皱眉,捂住心口,怎么会这样……

情感障碍症的存在让沈朔足够冷静淡漠,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