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争指着的那处,盯向那个5。
按在纸张边角的指腹也凑了过去,贴着那个5喃喃出声“这是我?”
“你不是排行五……”
在对方的指尖贴着那个五触碰到自已手指的当刻,萧争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被针扎了似的,迅速缩回了手。
下半句话也被他狠狠吞回了肚子里,恨不得立马给自已个嘴巴。
长记性!
还他妈不长记性!!
第91章 三皇子
都他妈什么时候了!
还不知道长长记性!!
被他躲避动作抽回意识的蓝慕瑾刚刚悸动起来的心跳,再次缓缓沉郁下去。
看着萧争的嘴角也落了下去,整个人再次变成了那种刻意遵守规矩的模样。
“这些文字,你是从哪学来的?”
当初他将这些奇奇怪怪看起来诡异又可笑的符号画在纸上,给几个暗卫痞里痞气的换了名字。
蓝慕瑾还认为是他自已乱编出来的,就是那么随手胡乱一划拉。
只由着他胡闹并没过多在意。
如今他不仅画了一座桥,线条分明,还再次使用了这种奇怪的文字。
里面不仅有7,8,9,还有别的很多没见过的,甚至两个文字中间还打着×,叫人无法明白其中是什么含义。
萧争才刚还阳过来一点,升起来的希望“€€叉”一下子又掉进了冰窟窿里。
就说自已是办不来什么好事,怎么就踏马的想不起来把数字给换了。
这回好了,怎么解释吧。
说什么?说四皇子教的。
……那还踏马不如说胎生带来的。
跟他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
萧争憋了老半天,最后只憋出来了句“我忘了。”
偷眼观瞧对方的反应,直接就跟对方的视线撞到了一处,那双深沉如墨的眼眸里,好似有着万千疑问和探究。
却生生隐藏进了眼底。
那种并不刻意却仍然明显掩饰的情绪,连萧争都看的出来。
萧争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他根本猜不透,蓝慕瑾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在怀疑吧。
身份来路不明,突然懂的东西也不知从何而起。
要是自已,也不能相信。
“暗十回来了……要不然,我去一趟吧。”
萧争其实说这话十分忐忑,他此时本来就是个背着叛徒罪名的人,自已说的话蓝慕瑾能不能信都不一定。
又有什么身份立场主动去分担什么。
“……你找个,找个能信任的人,看着我,我给那些施工的工匠讲述明白,再回来。”
“你不用去。”
蓝慕瑾几乎是当刻就发出了否定。
他想走,不能让他走。
万一他走了不再回来呢?
就算萧争不给自已讲解一遍,蓝慕瑾再三将那张图研究一阵,也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想来看他一眼,看看他在做什么。
有没有打算一走了之。
不能让他走。
就算是为了造桥也不行。
但他又从萧争惶惶的眼神里追溯到了期盼,好似对这次机会十分紧张和在意。
在自已说出不行的当刻,眼里那点希冀陡然消失,顷刻就被失望给湮灭了。
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终于放弃的颓然。
失落到让蓝慕瑾感觉心里一酸。
他试探性的改口又说出了三个字。
“不然就……”
虽然他也仅仅只说了三个字,却意料之中的见到那闷闷不乐撇下去的唇角,它翘起了一丁点。
显现出明显的一点小弧度。
他是真的很想去。
也或许只是想证明自已。
蓝慕瑾深刻意识到,若是自已直接告诉他,你不用去,我能信你。
那萧争恐怕是也没办法再像从前一样心无芥蒂。
只会感觉自已处处都在试探他,往后都要小心翼翼躲躲闪闪的。
“等夜里再追上去,不必同行。”
为了不再被穿插进来什么人,将二次修缮再出纰漏,工匠都是特意选定的。
今日天不亮就已经分批出发,与来往进出城的百姓一般并无不同。
大概两日半就能到达辖地范围。
这期间蓝慕瑾也派出其他人刻意扰乱视线,让暗七先行去了辖地。
也好提前做接应准备。
修一座桥而已,却也要千方百计躲开那些拦阻与绊子。
也只因这块辖地内有这条宽河。
傍河而居的百姓耕耘农作年年都收获颇丰,是乐业安居的好地方。
也是朝臣眼里能捞大把油水的好地方。
蓝慕瑾改了口,便再次从萧争的脸上看见了久违的笑意。
虽然不明显,但这个不善于隐藏自已情绪的人,他的唇角还是翘起了那么点莞尔弧度。
“将面具遮好,不准随意取下来。”
这途中就算是隐匿行踪赶路,也避免不了会有别府派出的探子。
不只有太子府的人。
还有二皇子府,三皇子府。
与暗十产生短暂交手的竹锋转瞬就出了城。
三殿下并不居住在皇城府邸,因自幼体弱,喜好安静。
在城外修了几处雅致的庄子。
竹锋返回到庄外时,立在外头迟疑了小会儿。
自已今日擅自出手与五皇子府的人产生了冲突。
又没压的住心性。
若不是被突然出现的另一个暗卫插手,恐怕今日又要杀人了。
竹锋有些忐忑,他不知殿下知晓后,会不会怪罪自已。
庄子周围十分清净,既无侍卫把守,也好似没有任何人影。
他盯着那扇轻掩着的木门半晌,耳中忽然波荡内力传来了平静清冽的嗓音。
“还不进来。”
竹锋心里一惊,缓下心神朝四周望了一眼。
并未看见藏身周围的人。
压了压忐忑的心绪,迈步朝着庄内走去。
此时时辰尚早,日头刚刚升起不久,夏季的炎热劲还没上来。
三皇子就在一处庭院里,这院落好似是个花圃。
生长着大片淡雅的兰花,这个季节还未盛放,而是嵌着一些骨朵。
晨间积蓄的露珠还未完全蒸散,叶片间残留着湿润。
竹锋立到院里时,看见三殿下就处在那一片绿意盎然的枝叶里。
挽着袖子,清瘦的手腕舀水正为含苞的兰花浇灌。
身上的素净白衫下摆都已经被些许的露水染湿,好似清丽圣洁的兰瓣,染上了凡尘的潮气。
身后默默立着一人,黑衫黑面,手中一把折扇已经展开。
高举着扇面,为专心致志的皇子遮挡已经逐渐浓烈的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