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暗卫有点野 第111章

“得益于五殿下照应,此地百姓都能乐业安居。”

萧争突然听到了关于蓝慕瑾的话语,未落实处的视线猛然收回,心绪也迅速收敛。

汉子小心翼翼的将图纸捏到手里,抬起另一只手指向坍塌的拱桥。

“这拱桥,是此地被封给五殿下之后,才搭建起来的。”

“之前有个乡亲们自发拴起的简陋的吊桥,来往倒是也能将就,也就是费力些。”

“……只是年年都会有人失足从这掉下去。”

“尤其是小孩子,救不及,就没了。”

“后来这桥建起来,来往可就顺利多了,不光这桥,年年都会有侍卫军来河岸处主动修补引流的沟壑。”

“因为有这条河,庄稼的收成一年比一年多,但听说赋税并没涨。”

自拿到手中的图纸,知道萧争是为了修桥而来,汉子已经完全放下戒心。

侃侃而谈的性子也显露出来。

五殿下是好人,殿下的手下人也是好人。

就是不明白为何要戴个那么吓人的面具,凭空叫人退却胆寒。

萧争盯着那坍塌的桥体,和不辞辛苦赶工的修桥工匠,眸底染上了一丁点的心疼。

他只是想让辖地的百姓安居。

他修桥补路,挖沟引流。

才将这辖地变成了一块风水宝地。

添了收成,却独自顶着诸多无形的压力和心思不正的人的绊子。

没给百姓增加一丁点负担。

蓝慕瑾他是为了名声吗?是为了让此地百姓称他一声好,念他泱朝五皇子的滴滴恩惠吗?

可他名声也并不好。

皇城谁人不知,五皇子不近人情软硬不吃,顶着个最坏最坏的名头。

口口相传当今圣上是最属意蓝慕瑾。

却却也放任什么阴谋诡计,什么针对刺杀,全都朝着他一个人来。

桥塌了,无人去追究坍塌缘由。

却还要他去迎着那些栽赃陷害扣过来,子虚乌有的贪污名头。

连护送工匠都要面面俱到的藏到暗处,去躲避他人泯灭人性的堵截。

萧争兀自将复杂的心绪收敛,伸出指节指向汉子手中攥着的图纸。

“大哥,先看图。”

萧争想将桥体结构尽快讲解给他,让工匠按照正确顺序尽量不荒废时辰做无用功。

他此时已经不在乎此行能不能证明自已。

只想尽力将自已能做的,做好。

尽已之力,让拱桥早一天完工,让此地百姓继续安居乐业。

也用自已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本事,用自已或许不太精明的脑子。

帮他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

谁的名头是好还是坏,自已又是不是别有用心的细作。

就像五皇子远播在外的难听名声一样,何必又去执意证明给别人看。

信的人总会信。

不信的人也不必费尽心思让他相信。

第106章 让他们闹

本来有些跳脱带着顽劣劲的人,他忽然变得专注用心。

挂在枝头默默看着他的暗十二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

他就像与枝杈草叶融为一体那般。

不想去影响萧争分毫。

眼看就要正午,安安静静挨在暗七身旁的十一已经盯了他好一会儿,他看到暗七眼神里好似有了放心和欣慰。

“暗七,你放心我会保护暗九。”

暗九没事暗七就很开心,他仿似是找到了能令暗七开心的源头。

心里也深深刻刻的重复着。

会保护暗九,也会保护你。

等暗七转回头看他时,他已经从身侧闪窜出去,轻轻留下一句。

“快午时了,我去寻摸有没有吃的!”

像个翱翔的燕子一样,消失在了树影丛灌中。

五皇子辖地坍塌本不是件大事,何况是河床边上。

常年的湍急水流冲刷未必就不会导致土地松动,和木料腐朽。

塌了就修缮,坏了就弥补。

可朝堂风向就像是刻意全朝着那个偏的方向刮。

参五皇子草菅人命偷工减料的折子就像是灯笼引来的飞虫,接连不断连绵不绝。

此时就全摞在御书房的桌案上。

积攒到一处,也无人翻动。

无数宫人太监此时都守在天玑殿的宫门外面,垂手而立不言不语。

好似并无生命一般一动不动。

天玑殿的殿门大敞大开,里头熏着隐约沁人心脾的龙涎香气。

丝丝袅袅的轻烟顺着殿外刮进去微风不时扑开腾散。

好似九天仙境中的隐约白雾,使得整个内殿都好似仙府梦境。

烟气缭绕中,一名玄衣武将单膝跪地,垂手盯着眼前柔软顺滑的白虎绒毯默然不语。

肩宽腰窄,身着合体的长襟武服,垂坠的暗色衣衫下摆铺散在地面四周。

与洁白的绒毯产生了剧烈的反差。

规规矩矩,等待着天子身临。

整个内殿中都铺着半数面积的虎皮。

那极其稀有的白虎皮毛是从北离皇室进贡而来。

北离如今作为附属国,年年都要进贡到泱朝。

连续三年,兽皮几乎已经将内殿铺满。

跪在地上肩背挺直的夙夜视线里掠过垂坠的锦缎料子。

漆黑如墨的长袍缎面泛着淡淡的冷色光晕,边缘绣着暗红色龙纹牵边。

如干涸的血迹一般从白虎绒毛上缓缓滑过。

悄无声息,给人一种巨大无形威压。

龙袍外衫是敞开的,长长的下摆就无声的拖蹭而过,令上面熠熠生辉的五爪金龙都好似活灵活现。

好似下一秒就会从龙袍上跃然而下,尖利的爪尖从人眼前掠过。

轻易便能取人首级。

轻薄的龙纹外衫在虎皮毛发中受到阻力,长长在身后拖行着。

泱朝天子只披了件外衫。

里面身着松垮的明黄里衣,随性好似才从休憩中醒来。

就那样光着脚。

踩踏在柔软的白虎皮毛上,不疾不徐的从跪在地上等待吩咐的武将眼前经过。

没有声响,每一步都沉重好似踏在胸腹,压在心头。

许久,明黄身影斜靠在了正中的卧榻上,掸了掸里衣边角些微的褶皱。

音量随意。

“说。”

夙夜依旧垂着眼帘没敢朝顶头望上一眼,甚至连天子裸露在外的脚尖都刻意避开,视线只盯着地面。

规矩端正,没有丝毫逾矩,平声禀报。

“圣上,五殿下今日晨间去了练武场,寻四殿下麻烦。”

“四殿下吃了面子上的亏,一气之下射坏了两个靶子。”

“太子府张贴的告示依旧有人把守,并派人出城拦堵五皇子府的人,被五殿下调虎离山。”

“三殿下手下暗卫曾靠近五皇子府,与之产生冲突,并未伤及性命。”

“二殿下仿似是还未有什么动作,只派人到街上例行打探。”

垂落在虎皮绒毯上的龙袍下摆突兀被铺散开。

天子垂落在地的脚顺势搭在了卧榻边沿,屈膝而卧,指节轻托额角。

“都是些小事,说不说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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