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不能去做一个待哺的雏鸟,等着蓝慕瑾独自去给自已撑起所有安稳和温饱。
他不想,也不能。
不要一个人独自去付出,也不想像个废物一样永远去添负累。
“我也想真正的和你肩并肩,蓝慕瑾。”
并不信誓旦旦的几句让蓝慕瑾无法再说出反驳的话,他甚至什么话都说不出。
只能回应着,将对方也揽在怀里。
无声中他心中酸涩与满足交错着,何德何能。
能与你相遇已经用尽我毕生的运气,只盼往后能护阿争平安顺遂,相伴一生。
“伤口若是裂开,你恐怕更要再卧床,阿争,过几日吧。”
萧争鼻尖蹭过他的耳垂,又用唇瓣贴了贴,暧昧缱绻的打着商量。
“这不是还有你看着我,说好了,只要我身上渗出一丁点的血迹,今日就不练了。”
“好不好?”
这仿似是很大的让步,身上的伤口许多都还没有结痂,这样甩动的动作下,很难不会渗血。
他最终还是给了妥协,就那么紧紧盯着萧争朝他粲然一笑,紧紧盯着他专注摆弄着那把只有小臂长短的黑色弯刀。
几乎连眼睛都没眨,只瞧着若是真有伤口渗血,立即就将刀抢下来。
但萧争仿佛是掌握了什么方式,他的动作幅度并不太大,每次都像是能恰好的不用力扯动伤口。
半晌过去,他身上的云白里衣都没有出现任何不妥。
时间略微久了一些,天上的日光都升上了半空,眼看就要过了巳时,蓝慕瑾隐隐出现了难解的疑惑。
怎么可能这么久都能准确的不牵动任何伤口?
突然想到了什么,蓝慕瑾按耐不住迅速欺身到了萧争近前,再次将他手中的刀夺了过来。
并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撩起了那松散的里衣下摆。
果然有条条捆绑的布料出现在视线中。
萧争还想躲避,蓝慕瑾将刀都扔了,圈着他的后背迅速搂了过来。
掀开里衣领口,便看见里面只要是深一些的伤口处都已经被层层捆上了绑带。
方才因为动作间不可避免的牵扯,已经有丝丝血迹顺着布料染了些许红色。
却被绑带渗干,没有沾染到里衣上。
“你何时捆绑的!”
见到这种不该出现的小聪明方式,蓝慕瑾是真的有些生气,气他如此执拗。
为了隐瞒自已将本就不好愈合的伤口绑的这么紧!
“白先生难道没说过,夏季炎热不能捆扎!你是想闷坏了不成!”
没言语,萧争理亏只能耍赖。
瞬时搂着脖子捧上对方的脸,接连不停的从脑门到鼻梁到脸颊,连续亲个不停。
一套突如其来的骚操作给蓝慕瑾直接头脑空白了,一时忘了该怎么反应。
最后唇瓣柔柔软软的贴到了自已嘴上,卯着劲儿还刻意发出了清脆的“啵”的一声。
眼前人瞪着一双潋滟眸子,盛满深情的看着他。
“我错了行吗?”
第174章 他是最好的
“你……”
话都来不及出口,又亲了一下,被堵回去了个半截。
蓝慕瑾只能消了声,自已方才要脱口的是哪句责怪,根本一点都想不起来。
只能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对方用那么一种示弱的眼神看着自已,还用鼻尖蹭了蹭自已的唇角。
最后他只剩喉结滚动了下,又把圈着的手臂拢了拢。
萧争仿似十分会拿捏他本就不容易生出的火气,就那么蹭啊蹭的,温声软语的妥协着。
“错了,我错了,今日便不练了。”
听他这话蓝慕瑾刚散没的郁气又回升了起来,低着眉梢纠正道。
“不止今日,明日也不准。”
后颈上勒着的力道缓缓收紧,那个蹭啊蹭的鼻尖就顿住了,略显温热的呼吸喷薄到了他脸上。
一抹与他不尽相同的热度温温柔柔的凑上来,轻轻贴触。
在他给了回应的当刻掠进探入,裹挟着温热湿甜。
灵活跳脱的占领了所有能侵占到的领地。
令他扶在萧争后腰上的掌心都不自觉加了力道,有种想把人揉进去的冲动。
如果可以他想将他勒紧。
但仅剩的理智还是没有被突如其来的眩晕冲散。
他不能再碰触到那些已经渗血的伤口,念及此他的呼吸都有些紊乱,抽回环在背后的手想去护着那些捆扎的绑带。
萧争根本就不在意什么伤口不伤口,还刻意的将胸口贴过去,霸道的卷起一阵湿润。
他以前从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见色起意。
不是对美色的追逐,而是总想时不时忍不住去触碰他,拥抱他,恨不得捆绑在一起随时随地咬上一口。
眼前人的一切,都对自已有着欲罢不能的吸引力,他的气味是甜的,他的味道也是甜的。
他身上的任何一处,都是最好的。
好到既舍不得又恨不得,最后萧争控制不住野性真在蓝慕瑾下唇轻咬了下。
控制好了力道,刚好有疼痛感又不会受伤。
突如其来的微微疼麻让蓝慕瑾恍惚的心神瞬间回笼,他低垂着眉睫,看着面前人那双狡黠的眼睛。
他想笑,又听见萧争模棱两可的应着声。
“行,那我就找点别的事干。”
“你又要做什么?”
这句话几乎是即刻脱口而出,虽然这个人就在蓝慕瑾的眼前,他可以寸步不离的看着他。
但他仍然生怕他不顾身体又去惹什么奇怪幺蛾子。
即便蓝慕瑾能猜透大多数人的心思,萧争却每每都是意料之外,令他时时刻刻都可能绷紧神经。
那点有些拙劣的小心思,并不细致的鬼点子,总是能让他措手不及。
萧争兀自拉着他去捡那把被扔出去的刀,却被蓝慕瑾先一步捞在了手中藏躲在一旁。
他也不坚持,嬉皮笑脸的倒是真不去碰刀了,老老实实跟着回到了屋门口,看着蓝慕瑾将刀放回了匣子里,用力按上了盖子。
如果可能得话,恐怕是想要上把锁。
待两人将刀拿回寝殿仔细放好,蓝慕瑾再次询问。
“你要做什么?”
正好看见萧争已经抻出来一大张白纸捏在手中,歪头盯着桌上搁置的毛笔有点犯愁的模样。
最后转回头朝他说了句。
“上次暗十一帮我削的那个碳芯挺好的,要不把他叫过来吧。”
暗十一没被叫来。
寝殿院子里树荫底下摆了一张桌子,荫凉底下有吹拂过来的小微风,头顶上叶片也哗啦啦轻微晃动着。
萧争趴在桌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蓝慕瑾用一把匕首仔细的削着一根木炭。
手法也如暗十一那样熟练而轻松,转瞬碳灰碎屑就细细密密的落了桌面一层。
那个本来粗糙的碳棍也眼见着变的越来越细。
半晌萧争都没说话,他只专注的盯着蓝慕瑾那干净圆润的指尖,逐渐被碳灰染脏。
蹭黑了指甲,渗进指缝里。
随着偶尔吹拂过来的风流那些细密的炭灰就被刮飞,半数落在了金贵洁净的云白衣料上。
染脏了袖口,熠熠生辉的龙纹绣线也被晕的污浊。
他心里蓦然就觉得有那么点难过。
蓝慕瑾是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却为了自已,连这种小事都愿意去亲力亲为。
好似在他心里,可以没有任何底线的纵容着自已。
这太不真实了,真像是做梦一样。
萧争想,自已又有什么好,武功退步,头脑也不聪明。
还一点规矩不懂,惹了那么多麻烦,半点出息没有的等着蓝慕瑾不顾一切来救。
恰好专注削碳的人一直感受他灼灼的视线,抬眸看过来,牵着唇角轻声问询。
“你在看什么?”
萧争即刻就发出了一声笑音,不甚正经的打着哈哈。
“当然是瞧你长得俊俏,心里痒痒。”
果不其然对面那疑惑探寻的视线转瞬就变的幽深,直直的凝视了自已好一会儿,最后垂下视线将所有情绪敛的无影无踪。
专注继续将手中已经变得平滑的碳块仔细打磨,削出了个纤细的小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