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农户的山居生活 第21章

见顾朝朗已经走出很远,时乐也没叫他,继续回头和摊子前买菜的人你来我往。

每次他觉得自己砍价能力不错的时候,都会遇到一个更厉害的人,那一套又一套的说辞真是让他叹为观止,这会儿正绞尽脑汁地想怎样才能和气地拒绝让价。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一波,愿意买的多多少少买了一些,嫌贵的见时乐不肯再让价也走了 ,他才缓了一口气。

顺着顾朝朗刚才离开的方向看过去,赶集的,摆摊的都十分热闹,就是不见顾朝朗的身影,时乐又回过头继续盯着摊子。

之前那一波人走的时候好像把摊子也带走了,这会儿面前路过的人来来去去就是没有停下来看的,时乐不由自主地开始发呆。

“小乐,先吃一碗馄饨垫垫肚子。”

突然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时乐难以置信地回头,果然是顾朝朗。

成亲怎么久以来,可能是因为家里只有两个人,只能与彼此说话,时乐好像还没听过顾朝朗叫他的名字,当然,他好像也不怎么叫顾朝朗,这会儿突然听见,时乐整个人都怔住了。

愣愣地盯着顾朝朗端着两碗馄饨的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去接,“你怎么端着碗过来了,也不在那吃了再过来。”

顾朝朗递了一碗给时乐,筷子也递过去,自己端着一碗坐下,低声道:“想陪你一起吃。”

其实那馄饨摊是不让带走的,毕竟碗也是要花钱的,是顾朝朗指了自家的摊子就在前头,又多给了一文钱做保证,说等一会儿还了碗再拿回来,那老板才勉强同意。

时乐不知道这回事儿,这会子脑子里只有顾朝朗的话在回响着。

他平日里并不是容易害羞的人,今日就这一阵已经脸红两回了。

顾朝朗倒好,面不改色,连个笑模样都没有,要不是眼睛一直盯着时乐,真是看不出来他是个什么意思。

时乐清了清嗓子,才低声道:“那快吃吧,这馄饨真好,闻着就香。”

顾朝朗点点头,“我瞧着他家摊子上人最多才去买的。”

时乐应了一声不再说话,闷头吃着碗里的馄饨,顾朝朗一边吃一边瞧着摊子。

等时乐吃完,顾朝朗接过他手里的碗,跟时乐说了一声就往那馄饨摊去了。

太阳渐渐升起,集市上人也越来越多,摊子前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有问了价就转身走了的,拼命砍价的,还有直接爽快付钱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未时将近,摊子上的萝卜快卖完了,白菜还剩近一半,顾朝朗起身去买午饭,时乐则在摊子后头守着。

本来两人是想着若是卖完的早就回家吃,早上吃了馄饨也不怎么饿,没想到将近下午了还没卖完,只得在集市上再买些吃食。

早上的馄饨里头包了不少肉,要四文钱一碗,中午时乐有些舍不得花那么多钱,特意交代了顾朝朗买些便宜的吃食。

这个时间点正是早上来赶集的人要回家的时候,下午来的刚到集市上,摊子前问价的人不少,卖出去好些菜。

太阳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时乐有些犯困,直到顾朝朗拿着一个油纸包过来才精神起来。

“这是买的什么?”油纸包方方正正的,时乐愣是没看出来里头能装什么。

顾朝朗快步向前,走到时乐身边坐下,轻声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几个包子,买的两个肉馅儿的,还有六个豆腐馅儿的,两个馒头。”

“怎么还有豆腐馅儿,这能好吃吗?贵吗?”

顾朝朗摇摇头,“不晓得,买的人不少,馒头一文钱两个,豆腐的两文钱三个,肉的贵些,一文钱一个,花了七文。”

时乐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不还是和早上差不多,他明明特意交代了,只得在心里安慰自己,买都买了。

时乐饭量不算大,吃了四个就吃不下了,剩下的都是顾朝朗吃的。

接下来又是和早上一样,陆续有人来买菜,时乐在前头忙活着,顾朝朗就跟在后头帮忙。

忙一会歇一会,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时辰,摊子上的白菜萝卜总算是卖完了。

时乐一边收拾竹席一边笑出了声,实话说集市上卖菜不算好卖,村里的人家家都有菜地,想吃什么就自己种,只镇上的人会来买菜,今日能卖完实在是出乎意料。

时乐在心里算了算,今日卖了三百多斤萝卜,两百斤左右的白菜,又是砍价的,让饶去一文钱的,最后一共赚了一百四十多文,已经十分不错了,当下更是开心。

时乐把竹席,凳子还有一些杂物都放到车上,顾朝朗推着车,两人就慢慢往外走。

路过卖菜种的摊子又停下来买了些各色菜种,花去十文钱。

后院菜地里的菜收了一大半,还得种上新的才是。

买完菜种,两人默契地加快脚步往家里去。

到家时天色还早,顾朝朗将身上的棉衣脱下来,换上旧衣裳就去后院菜地翻地去了。

趁今日刚收了菜,翻地要轻松些,等过几日施上肥好种上新的菜。

时乐在前头也没有闲着,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一一收好,又回屋里把脏衣裳收出来在院里洗了。

今日是时乐第一次用澡豆洗衣裳,确实比皂角要好用些,不过这个得花钱,不像皂角,漫山遍野都是。

只有两三件衣裳,时乐洗得很快,没过多久就已经把衣裳洗干净晾起来了。

已是黄昏,时乐开始准备今日的哺食,早晨正午都是在集市上吃的,这会儿他也懒得做什么复杂的吃食,就准备做一个土豆泥拌饭。

土豆削皮上锅煮着,时乐又从米缸里舀了半碗米蒸上,他煮了好几个土豆,所以米饭就做的少些。

等锅里的土豆煮熟煮软,轻轻用筷子一戳就破皮的时候就能出锅了。

把锅里的水倒了,用擀面杖把土豆压成泥,加上一点磨成粉的花椒,少许盐,再用筷子搅拌均匀,放在一旁备着。

起锅烧油,里头加入葱蒜沫炒香,再把刚从腌菜缸里掏出来的酸菜放进去炒。

若是加一点辣椒会更好吃不过顾朝朗不爱吃辣,时乐就没有放辣椒。

等锅里的酸菜炒出香味,就可以把土豆泥放进去,继续翻炒,直至酸菜和土豆泥充分混合起来,酸香扑鼻,又带着土豆的香味,让人胃口大开。

顾朝朗也忙完了后院的活计,这会儿已经拿好碗筷,就等时乐炒好菜就能吃饭。

两人今天吃饭都是用的大碗,小半碗米饭,上头是满满的土豆泥,软糯酸香,简直停不下来。

饭后,时乐又把装桂花蜜的罐子找出来,放了许久的桂花蜜越发香甜,一打开就是扑鼻的桂花香,两人一人喝了一杯桂花蜜水,才开始收拾碗筷。

灶台上的水也烧热了,时乐先洗漱,顾朝朗在后头洗完,又把热水罐灌满热水,才回屋。

今日还早,两人都没什么困意,加上天气又冷,即使被窝里放着热水罐也不够暖和,这时候就该做一些能让身体暖起来的事情。

两人在这事儿上越发得趣,又是一夜春.宵。

翌日,顾朝朗早早上山砍柴,时乐在家里忙活。

冬日正是腌酸菜的时候,时乐去后院拔了满满一竹筐青菜,这是特地种了做腌菜的,带着些苦味儿,平日里时乐并不爱吃。

把菜拎到院里,外头的黄叶一一剔了,又用菜刀把根去了,时乐才开始洗菜。

大木盆里装满水,把青菜一根根放进去清洗,洗干净的菜挂起来晾着,这一步得几日功夫。

待青菜变蔫后,再收下来切段,撒上适量的粗盐,拌以剁碎的辣椒、花椒、生姜、八角、小茴香和少许酒。

充分拌匀后装入陶罐,微微压实,陶罐上头有碗盖,周围一圈装满水就能封严。

酸菜腌制一个多月就可以吃了,时乐做的多,能吃上一整年。

时乐忙活着腌菜这几日,顾朝朗也在外头忙活着,他日日上山砍柴,院子里的柴也越堆越高,可以想见,腊月里能拉多少柴火去镇上卖。

日子一日日过去,时乐每天除了料理家事,就是在忙着绣帕子,而顾朝朗依旧是日日上山,偶尔不去山上的时候就是下地干活。

十一月中旬,这几日天气越发冷,连着几日都没有出太阳,时乐和顾朝朗每晚都要烧上一个火堆,浑身烤得热乎乎的才去睡觉。

冬日里,开始烤火就意味着每晚都能吃上夜宵,这一晚,时乐和顾朝朗吃的就是烤红薯,热腾腾的烤红薯,表皮金黄,已经烤出锅巴,里头更是香甜。

第29章

屋外是呼啸的风声,院落后的树枝在沙沙作响,更远处的竹林更是在风中摇曳,让人只听声音就觉得冷。

时乐和顾朝朗坐在灶房里的火堆前,一边吃烤红薯一边烤火,火烧得旺旺的,烟气极少,也无需大开着门,更是暖和。

火堆在灶台一侧靠窗口的地方,四四方方,中间挖下去半尺有余,平日里是用不上的,只冬日里烤火,上头搁着一个铁架子,四个脚,上头是圆的,能把锅和汤瓶放上去。

火塘里烧了火,做饭也将就在这里,无需再起灶火,不仅如此,吃饭也在火塘边,把桌子搬过来,一边烤火一边吃饭。

这会儿火塘上就支着架子正在烧水,火边还放着两个红薯,瞧着已经熟了。

刚烤熟的红薯十分烫手,时乐就揣着手坐着等顾朝朗给他剥红薯皮儿,还得稍微放凉,不那么烫手才递给他。

时乐手里拿着烤红薯,脚边的凳子上放着茶水,今年的红薯水分不多,都是糯糯的,吃起来难免有些噎人。

等吃完红薯,架子上的热水也烧热了,两人准备洗漱,入冬后,两人换了一个大木盆洗脚,比一般的盆要深一些,装满水泡脚正好。

顾朝朗倒了一半热水,又兑了些凉水,试了水温刚好微烫,就招呼时乐先洗。

“水好了,你先泡脚,等你洗完带着热水罐先去睡,我收了东西就来。”

时乐点点头,伸手把木盆挪到自己面前,开始洗漱,一边洗一边想明日的活计,前几日腌了酸菜,这几日该腌萝卜了。

他这会儿思维有些跳跃,前脚惦记着地里的萝卜,后脚就想起院里的柴火,抬头看着顾朝朗道:“你明日还上山吗?我瞧着家里柴火足够了,单是要卖的都有几车。”

顾朝朗应了一声才接话道:“趁现在闲着多砍一些,再过几日该下雪了,那个时候再歇,攒些钱过年也好添置东西。”

时乐轻声道:“那别起那么早了,早上霜重,又冷又滑,等太阳出来再上山。”

顾朝朗笑着应了。

时乐洗完换上干净的布鞋,又往火盆前凑了凑,直到手脚发烫才接过热水罐,几步就跑回屋里,啪地一下把门关严。

顾朝朗见他进了屋才转头收拾火盆,上头还有一根柴烧得正旺,顾朝朗把柴拿出来塞到灶下的灰堆里弄熄,又拿了钳子把盆里烧出来的炭也塞到灰里,留着明晚烤火的时候再用。

此时火盆里已经没了明火,只有一点儿余温,顾朝朗就坐在旁边洗漱,洗完起身倒了水,把灶房门关严实才回屋。

时乐躺在床上盖的严严实实,见他进来把被子掀开一个角,又拍了拍枕头,柔声道:“快进来睡,这会儿被子里可暖和了。”

顾朝朗把门闩放好,又来到床边把灯熄了,才躺上去。

他身上有些寒意,时乐打了个哆嗦,他下意识往外退了一些,时乐却卷着被子凑过来躺到他怀里。

“怎么还往外靠,都盖不着被子了。”

顾朝朗推了推他,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先过去些,等我身上热乎了再抱你。”

什么抱不抱的,时乐轻哼了一声,只当没听见。

顾朝朗见他不仅没退开,这会儿更是整个人手脚并用地趴到他身上,默了一下,手上一个用力,下一刻时乐已经躺在他身下了。

四目相对,时乐发觉有些不太对劲,当即错开视线,本想往床边挪却被压住了。

顾朝朗更是不说话,等时乐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的时候,顾朝朗的手已经探进时乐的里衣。

时乐闭着眼,耳边是顾朝朗粗重的喘息声,他不由自主捏住了顾朝朗的手臂,上下起伏间还抽空想了一下顾朝朗手臂怎么这么硬,不对,胸也很硬,还有那里……

屋外寒月朦胧,屋里春光满怀。

翌日,时乐久违地起晚了,身侧的床榻一片凉意,估摸着顾朝朗已经起来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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