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农户的山居生活 第43章

顾朝朗也不管他,寻了个平地把竹筐放下,就开始砍柴,还没砍一半,就听到时乐叫他。

时乐本来是跟在顾朝朗背后,又嫌无聊,就在周围打转,结果就看到路下方有一丛眼熟的草。

“朗哥,你快来看,这是兰草吗?”

时乐喊完就兴冲冲地下去,蹲在那丛草旁边津津有味地看起来,还发现了一个小花苞。

顾朝朗在上方已经呆在了原地,两人成亲半年多,时乐叫他名字的时候都不多,毕竟家里就俩人,不用喊也知道是在和他说话,更别说叫他“朗哥”了。

顾朝朗好半晌没缓过来,耳后根已经红透了,直到时乐又喊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应了一声,顺着时乐的声音来处去。

时乐等了好久才看见顾朝朗过来,疑惑道:“你怎么这么慢?”也不等他回答,就催促道:“快来看快来看。”

顾朝朗还没走近,就回道:“是兰草,你要挖一株回家吗?”

时乐连连点头,充满期待地看着顾朝朗。

顾朝朗自然也不会拒绝他,“先等一等,等我们要回家的时候我再来挖,这样养活的可能性更大。”

第57章

时乐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毕竟砍柴也要小半个时辰,现在挖出来一会儿该蔫吧了。

顾朝朗又接着道:“一会儿下山的时候再找找,给你挖两株桂花树回去。”

“好啊,桂花开的时候可好看了,香味也好闻,还能做桂花蜜,家里的桂花蜜都吃完了。”

时乐已经开始想把桂花树种在哪里了,后院宽敞,又有两棵果树,再种一棵也不错,但是种在前院好像也不错,进出都能看到。

顾朝朗看他一个人也玩得开心,就往一边继续砍柴去了。

他动作利落,没多久就砍了两捆,刚好能把竹筐装满,用麻绳捆紧后就拿着柴刀去挖兰草,除了时乐找到那一丛,他还在不远处又挖了一丛,多挖一些,总有能养活的。

连着土块一起的兰草丢在柴堆上,顾朝朗背上竹筐,两人沿着小路下山,在路过桂花树的时候把竹筐卸下,两人在周围转了转,还真找到了一株手指粗的小树,枝繁叶茂,看着就好养。

两人回到家,时乐把装着碗筷的竹篮往灶房一丢,不等顾朝朗帮忙,就跑去后院拿了耒,在院里亭子旁寻了个地方刨坑。

顾朝朗刚把竹筐上的麻绳解开,就见时乐兴冲冲地忙活着,只能放下手里的事过去帮忙。

“我来吧,挖深一点儿,一会再施点肥,你去侧屋瞧瞧,我记得有一个坏了的陶罐,刚好种花。”

时乐皱了皱鼻子,还是把耒递给顾朝朗去了侧屋,那个陶罐他也有印象,当时收拾屋子还想把它丢了来着,后来又没舍得,就塞角落里了。

种好桂花树,又把兰花种在陶罐里放在了檐下,时乐才满意地拍了拍手,叉着腰想像开花的场景。

顾朝朗把砍回来的柴都码到后院,又拿了斧子在后院劈柴,难得闲下来一天,多劈一些备着,不然过两天忙起来时乐在家不方便。

时乐瞅了一眼也在院里忙活起来,先把换下来的衣裳都洗了,院子打扫干净,才回屋准备做饭。

今早的青团还剩下不少,最近天气回暖放不久,得今晚吃完,时乐便没有多做其他,只煮了两碗面。

清明节一过,顾朝朗又开始忙碌,田里每天都要去看,地又空出来两亩,得再种一些。

刚挖了土豆的地得空着养一养肥力,顾朝朗便没有种什么,只在之前种红薯的那块地里种了大豆和一点南瓜。

时乐则在家忙着绣被面,绣好后又绣了两张帕子作为礼物,赶在顾清成亲前十天送了过去。

顾清最近一直待在家里绣嫁妆,正憋得慌,见时乐来就拉着他说话,“时乐哥哥,你绣得也太好看了吧,你还给我绣了帕子!”

时乐抿唇笑了,他这会儿正坐在顾清房间里,看到桌上的针线篮子就开口问道:“你的盖头可绣好了?还要我帮忙吗?”

顾清连连点头,“要的要的,绣是绣好了,就是看着一般。”

时乐接过顾清递过来的针线,笑道:“没事儿,我给你改改。”

顾清就坐在时乐对面打络子,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做绣活,等时乐改完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时乐瞧着外头天色不早,差不多是做晚饭的时候了,就开口道别,但是被顾清拦下了,“时乐哥哥,你方才不是说要去掐豌豆尖,我们一起去吧,正好豌豆地是挨着的。”

时乐惊喜道:“好啊,两个人还能作伴,你在家等我一下,我回去拿一个竹篮再来叫你。”

顾清也笑着道:“好,我刚好换一身衣裳。”

时乐前几日就发现后院的豌豆尖可以吃了,想着地里也有,先把地里的吃了再吃后院的,就一直没掐。

两个人各自拎着竹篮,一边往地里走一边说笑,一想到以后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时乐不免有些伤感,甩了甩头把杂七杂八的念头甩出去,又和顾清说起别的事。

不过两人也没有耽搁,掐了一篮子就匆匆回家了,今日顾朝朗和顾大伯他们都下地干活了,得早些回家做饭。

豌豆尖怎么做都好吃,时乐直接清炒的,他掐的时候特意掐的很短,只要最嫩的尖芽,吃起来口感很好,下饭或者拌面都是一绝,两人都很喜欢。

*

翌日,时乐和顾朝朗都去了秧田,秧苗已经长大,到扯秧的时候了,扯秧既要扯得整齐,动作又要快,扯好的秧苗用泡软的稻草捆扎起来,一扎大小刚好能用虎口捏住,这样插秧的时候才方便。

扯好的秧就先泡在田沟里,以免晒蔫了,顾朝朗扯了半个多时辰,估摸着够半亩田的量,就把捆好的秧苗装到竹筐里背到水田去,开始插秧。

时乐就留在秧田继续扯秧,眼看着太阳越来越高,时乐在沟里洗了手就回家做饭。

时乐做饭很快,想着今日要扯秧,他昨晚就煮了一锅骨头汤,还炖了几个萝卜在里头,两人吃一天刚好,所以今天只用煮个饭,再把汤热一热。

把饭菜装在篮子里,时乐又灌了两葫芦水,就匆匆往田里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都是要回家做饭或是做好饭要送去田里的,遇见了只喊一声或是笑一笑,不像平时还要站着寒暄几句。

蹲在田埂上吃过饭,时乐寻了个地方把竹篮放下就回秧田继续忙活,顾朝朗则继续插秧。

秧田水相对要少一些,穿着草鞋也不是很陷,水田则不同,一眼望去四面泛白,满满都是水,来回耕过几次的田又被水泡了好几天,一踩下去就陷,只能光脚干活。

田里还有水蛭,脚底都是厚茧还好,腿上和脚背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咬,顾朝朗被咬过一次,印象十分深刻,所以他就没让时乐跟着一起。

插秧是个技术活,不能插得太深,会影响秧苗生长,也不能太浅,会浮起来,此外,秧苗还要插得均匀整齐,不过过密,多了太阳晒不到,田里肥力也不够,秧苗就长不大,长大了结穗也小,也不能太少,浪费田。

顾朝朗特意拿了线桩,插在田的两边,这样插出来的秧苗就在一条线上,等收割的时候也方便。

今日是个艳阳天,水也不算冻脚,但是泡一天下来也很不好受。

另一边的时乐正忙着扯秧,今早扯了一些,他这会儿又扯了几筐就停下了,扯好的秧泡在水里几天也不会枯,但总归没有刚扯的好,时乐估摸着扯好的够用两三天了。

时乐把捆好的秧苗装到竹筐里,一一背到水田去,顾朝朗今早背了几筐,剩下的时乐又背了七八趟,最后一趟的时候他把竹篮也拎上了。

家里的田位置都是相近的,只有秧田单独在河边,时乐估摸着数量把秧苗扔到几块田里泡着,和正在插秧的顾朝朗说了两句话就拎着竹篮回去了。

插秧的时候村里人经常忙活到天黑才回家,顾朝朗也不例外,时乐只得先回家做饭,到时候再送到田里。

现在不过申时,远不到吃晚饭的时候,但是干活的时候很累,平时一天两顿,农忙时得四顿,下午再添一顿晌午饭。

下午这顿普遍吃的简单,多是几个杂面馒头应付过去,时乐昨晚煮骨头的时候也把面发上了,不过他还把馅儿也准备了,包子总归是比馒头好吃的。

时乐准备了两种馅儿,腌菜肉沫和红糖,他发的面也多,想着把明天的也备上。

时乐一到家就先把火点上烧着水,又把锅洗刷干净才开始包包子,一锅包子要蒸两柱香左右,时乐第一锅蒸了八个。

他匆匆把第二锅蒸上,又往灶里添了柴火,水葫芦里灌满温水,就拎着蒸好的包子和水出了门。

他也没在田里耽搁,把篮子递给顾朝朗,又交代了几声就急忙赶回家。

一连几日,时乐隔一天去秧田扯一个半时辰的秧苗,然后再送到田里,其他时间就在家里忙活,到了饭点再给顾朝朗送饭。

转眼就是顾清成亲前一日,田里的活计只干完一半,顾朝朗还是一早就去了田里,时乐则去了顾清家帮忙。

先是布置院子和屋子,贴上€€字,挂上红布,又是收拾院子,提前找好的厨子前天已经定好了菜单,昨天采买了一些,有些不禁放的今天下午才去买。

一早上忙活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手里闲下来,时乐急匆匆地跑回家,做好饭给顾朝朗送去又回了顾大伯家。

一进门,李秋芳就看见了,嗔怪道:“一大早就和你说了朝朗的午饭从这里送去,你偏不肯,硬要回家,这是把伯娘当外人了。”

时乐摸了摸鼻子,笑着道:“没有的事儿,伯娘怎么能这样说,是家里昨晚做的多了,不吃了浪费,晚上朝朗就来伯娘家吃了。”

李秋芳也不知信没信,笑骂了两声,就招呼道:“今日帮忙的人不少,你别忙活了,进屋和清哥儿说会儿话,也歇歇,忙活一早上了。”

时乐点头应了,“那我先进去,一会儿再出来帮忙。”

李秋芳拍了拍他的手,就径直忙活去了。

时乐熟门熟路地去了顾清的屋子,顾清这会儿正坐着发呆,虽说是他成亲,但是他确实没什么事情做,一见时乐进来就笑着起身,“时乐哥哥,你怎么才来,我好无聊。”

时乐笑着道:“我可是一早就来了,在外头帮忙呢,这不就来陪你了。”说完就坐到顾清身边,开始闲聊。

顾清杵着下巴叹气,“我怎么就要成亲了,我都反应不过来。”

第58章

时乐也想起了去年自己成亲的时候,内心的无措和此时的顾清一模一样,彼时的心情还历历在目,但仔细一想已经是八个月前的事了。

时乐自觉不是一个很会安慰人的人,便将当时自己的想法都与顾清说了,又说了婚后的日常,倒也意外的安抚了顾清的忧虑。

此时屋外正忙得热火朝天,笑闹声一片,人一多最常见的话题就是村子里的各种八卦。

这个说东边的媳妇儿回了娘家,那个道西边出了个酒鬼,又是说这家的孩子去了隔壁村的私塾,那家的丈夫在镇上找了个活计……

时乐和顾清坐在屋里本还有些无聊,尤其是顾清,这两天都憋在屋里,这会儿已经完全不无聊了,两人挪了个位置,坐在窗边津津有味地听外头的八卦。

时乐这些日子虽然认识了青塘村大部分人,但有些距离自己家很远的他也不认识,只能扭头悄悄问顾清。

约莫一个多时辰,时乐和顾清就坐在桌边,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络子,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八卦,两人已经十分有默契了,时乐一扭头,顾清就给他讲解外头正在说的是谁。

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哥儿姑娘,一碰见外头那些聊天的,难免就要成为她们的话题,但是这样在屋里听就避免了这个问题,只有听八卦的快乐。

估摸着申时,外头的声音突然更大了,七嘴八舌地像是吵起来了。

时□□过窗户纸瞧了一眼,外头的人好像都站起来了,他把手里的络子放下,看着顾清道:“你坐着,我出去瞧瞧,一会儿进来告诉你。

顾清连连点头,催促时乐赶紧出去听,说不定是有了什么大八卦。

时乐见他那样子有些好笑,还是快步走出去了。

他一出屋子就瞧见院里来了一个陌生男子,手上拎着两块猪肉,眉头紧皱,弯着腰正和李秋芳说话。

“婶子,实在对不住,我爹今早上山摔了一跤,手就不能动了,去镇上瞧了说是骨折,我爹就催我赶紧来告诉婶子一声,只能请婶子重新找一个掌勺的了。”

他说完也不等李秋芳接话,就从怀里掏出几十文钱,诚恳道:“这是婶子给的钱,我爹之前定了菜单和采买,就厚着脸皮收了六文钱,剩下的托我还给婶子。”

李秋芳之前去请掌勺的大厨,带了四斤猪肉和六十六文钱。

李秋芳一向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人也大方,轻易不会与别人红脸,见这情形也愣在了原地,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

酒席的掌勺都是要提前一旬就请好的,提前几天换人还能多花些钱重新请一个,不算十分为难,但现在离正日子只有半天了,这一时半会儿能去哪再找一个掌勺的。

尤其是菜单已经定下,菜也采买了,这能做掌勺的至少都有一个拿手菜,现在即使能重新请到一个,他也不一定会之前那人的拿手菜,这采买的菜难免会浪费一些,又是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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