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农户的山居生活 第55章

这次摆摊时乐也跟着去了,因为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两人先把萝卜白菜送去集市,铺上竹席摆放整齐,然后时乐守着摊子卖菜,顾朝朗回家收拾鸡和鸡蛋再送过来。

因着时乐也去,顾朝朗还拿了棉衣和热水罐,另外还有热水、帕子等等,只吃食没带,到时候可以在集市上买。

两人今年刚十月就来卖菜,所以菜的个头也不大,不过生意还不错,刚过申时就卖完了,白菜一文钱三斤,萝卜一文钱四斤,赚了一百二十文钱。

鸡的价钱贵得多,买的人就少,一整天只卖出去一只,赚了四十五文钱,另外鸡蛋卖了二十个,六十文钱,总共二百二十文。

天色不早,两人也没有再耽搁,把摊子上的东西收好就准备回家,还没卖出去的鸡和鸡蛋等明日连着柴火一起去镇上卖。

今年只有十二捆柴,也是分成两次,第一次装了十捆,第二次两捆柴并鸡和鸡蛋。

镇上买鸡和鸡蛋的人远比集市上要多,不过柴火就不行了,现在天气还不是很冷,大家也不急着买,最后是降价卖出去的,一捆只七文钱。

最后两人准备回家的时候时乐算了算,今日柴火卖了八十四文钱,三只鸡一百四十六文,三十二个鸡蛋九十六文钱,一共三百二十六文钱,还剩下五十个鸡蛋没有卖出去。

两人在镇上吃了面才回的家,到家后顾朝朗就去灶房开始忙活,时乐在一旁指挥,明天还要去镇上,只卖鸡蛋感觉不划算,时乐就准备做一点儿苕丝糖让顾朝朗带着去,能卖多少算多少。

不过时乐还是计划多做一些,顾朝朗去做工能带着去吃,补充体力,他自己在家偶尔也可以吃一个。

这天时乐就没有跟着去了,他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身旁的被子都凉了,忙活了两天他也有些累,就没有急着起床,又睡了一个回笼觉才起。

果然不出时乐所料,晚上顾朝朗回来的时候鸡蛋和苕丝糖都没有卖完,鸡蛋还剩十来个,糖还剩一大半,一个卖了一百四十文钱,也还算不错。

时乐把钱和前两天的放到一起,对顾朝朗道:“这几天一共赚了六百八十六文钱,就放在这里,你去做工的时候自己拿。”

顾朝朗摇摇头,“主家管饭的,不用带。”

时乐眉头一挑,“哪有出门不带钱的,管饭估计也没有多好,你自己再买一些吃,还是我早起给你做?”

“我带钱去。”

时乐仰头笑了,“这还差不多,吃饭吧,吃完你早点睡觉。”

入了冬,时乐越发不爱动弹,做家务也慢吞吞的,常常一晃神一天就过去了,只能硬逼着自己每天在院子里溜达几圈,或是拎着篮子去田间地头摘一些野菜,打发时间。

再就是琢磨一些吃食,一个冬天过去,时乐手艺见涨,无论是日常饭菜还是点心糕饼都做得越发好吃,时乐已经在想来年摆摊要卖什么了,没办法,会的太多,挑花眼了。

不过也只琢磨了几个月,过完年,时乐身子越发重了,顾朝朗要忙地里的活计,特意从镇上请了人回来照顾他。

这个妇人是顾朝朗之前做工的时候打听到的,手脚麻利,听说照顾过不少孕妇孕夫,很有经验,顾朝朗刚做完工就去请了,约定好元宵节一过就来,一直照顾到时乐坐完月子。

怀孕的后两个月,时乐简直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熬到三月份,按大夫当时的说法是三月中旬孩子就该出生了,顾朝朗三月初十就请了稳婆上门,结果就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无奈又把人送回去。

直到三月十九,时乐吃过午饭,正和照顾他的王婶一起在院子里溜达,突然肚子一阵坠痛,时乐瞬间慌了神。

幸好王婶是个有经验的,“乐哥儿,你别怕,这是孩子要出生了,我先扶你回屋躺着,马上就去请稳婆。”

时乐额头直冒汗,闻言艰难地点了点头。

顾朝朗正在后院喂猪,突然心突突跳个不停,把手里东西一放,刚走到院子就瞧见王婶从屋子里跑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小乐要生了?”

“是呢,朝朗,你快去请稳婆,我去烧水。”

第76章 正文完结

顾朝朗都没来得及进屋,扭头看了一眼侧屋的方向就往外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带着稳婆回来了。

那稳婆气喘吁吁地,站在侧屋门口,“我歇口气,快打热水来给我洗手,我换一件衣裳再进去。”

“来了来了,热水来了。”

顾朝朗还没反应过来,王婶就端着热水从灶房出来,路过顾朝朗身边的时候还抽空看了他一眼,看他手抖得不行,便出声安慰道:“之前请大夫来看说是都好好的,别担心,屋里有我们呢。”

顾朝朗也不知听到没有,愣愣地点了点头,又往侧边挪了一步,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侧屋门口。

随着屋里时乐的痛呼声传出,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顾朝朗腿都软了,下意识就要进去,走到门口又被拦住了。

“孩子就快出来了,可不能进去,你身上衣裳不干净。”

顾朝朗也没搭话,只是也没再往前,王婶看他不动了也不再管他,匆匆往灶房端热水去了。

顾朝朗就这样一直站着,只觉一天都要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心里越来越没底,脑子里甚至不由自主地冒出时乐出事的场景,也不敢进去看,就这样呆呆地站着,直到屋子里传出哭声。

“生了生了,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哥儿。”

接生婆还在屋里忙碌着,是王婶抱着孩子出来,见顾朝朗还愣着,笑吟吟地招呼道:“快过来啊,抱抱孩子,哭声可有劲了。”

顾朝朗上前一步,连声问道:“我夫郎呢?他怎么样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这孩子心疼娘亲呢,一个时辰就出来了,乐哥儿好好的,就是有些脱力了。”

顾朝朗这才松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头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孩子,刚抬起手又连忙放下,“我去洗漱一下再来,身上不干净,马上来,马上。”

话还没说完就拔腿往灶房跑,匆匆洗漱完又折回来,接过孩子的时候手还有些抖。

顾朝朗看着怀里的孩子,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这是他和小乐的孩子,真好,他们有孩子了。

一旁的王婶也笑呵呵地,她来两个月了,也盼着这小两口的孩子,突然又想起什么,“孩子可起名字了?”

“起了,叫顾从安。”

从时乐知道自己怀孕那天,两人就开始琢磨要给孩子起什么名字,想了几个月才定下这个名字,无论孩子是什么性别都叫从安,他们不指望孩子多有出息,只希望他/她从出生到长大都平平安安的。

这会儿接生婆也出来了,刚开口想说几句吉利话,就被顾朝朗打断了。

“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我夫郎如何了?”

“进去吧,好好的呢。”

“多谢您,多谢。”

顾朝朗一进屋就闻到了血腥味,走到床边,看见时乐脸色煞白,头发汗湿,整个人就像被钉在了原地,眼泪一下从眼眶里涌出来。

时乐正闭着眼休息,察觉身旁有人,睁开眼就瞧见顾朝朗抱着孩子站在床前,再一抬头就瞧见他脸上的泪痕。

时乐也愣住了,他明明记得刚才接生婆说小崽子很健康,哭声震天的,“这是怎么了?孩子出事了吗?”

顾朝朗摇摇头,“没有,他很好,你,你可饿了?我去给你做饭。”

“再歇会儿再吃,现在没力气,把孩子放过来吧,你去招呼一下接生婆。”

顾朝朗把孩子放到床上,站在床边看了许久,直到时乐睡着才转身出去。

交代王婶照顾好时乐,又给接生婆结了钱把人送回去,最后又换了一身衣裳,去时家报喜。

初十那天,时家没等到消息,快黄昏的时候就让时家大哥时晖过来,后来知道还没生又回去了。

这几日一家人都提心吊胆的,终于等到顾朝朗上门,刘香莲把早早准备好的包裹一拿,一家五口一起跟着来了。

刚到顾家,时家一行人就直奔侧屋,看见时乐安然无恙,时大祖孙三人才去了堂屋,留刘香莲婆媳两人陪着时乐。

刘香莲坐在床边抱着孩子,双眼通红地看着时乐,“我们乐哥儿受苦了。”

时乐有些哭笑不得,“娘,我好着呢,你快别说了,你小孙子可听不得这话。”

一旁的杨慧玲也跟着帮腔,“就是,娘不是早就惦记着孙子了,还有咱们准备的长命锁,快给小安安带上。”

刘香莲这才缓过来,笑着看向襁褓里的孩子,从怀里掏出长命锁放进襁褓里,“咱们小安安一定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两人一直陪着时乐直至黄昏,吃过晚饭,时家一行人就准备离开,等办满月酒的时候再过来。

顾朝朗把他们送到村口,又再三保证会照顾好时乐才折返回家。

时乐本来以为生完孩子自己就能放松了,没想到坐月子才是最难受的。

虽说孩子很乖巧,还有王婶和顾朝朗帮忙照顾,几乎不用他沾手,但有一点让他十分难受,不能沐浴。

时乐从来没有觉得日子这么难熬过,好不容易熬到办满月酒前一天下午,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时乐才得以沐浴。

他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地跑去灶房,火塘里火烧得旺旺的,上头还搁着一汤瓶热水,另外灶台上也在烧着水,木桶里是顾朝朗刚倒好的热水,一旁放着布巾、胰子和面脂,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衣裳。

时乐看见热水的那一刻眼泪都快下来了,无比快速地把身上的衣裳脱了就坐到木桶里开始沐浴。

一个多时辰过去,洗了三桶水时乐才觉得自己身上没有异味了,这才穿上干净衣裳,又坐到火塘边把头发烤干,继续裹严实才出去。

小崽子还在屋里睡觉,顾朝朗和王婶正在院子里洗衣裳和被褥。

看见时乐出来,顾朝朗连忙起身,去灶房里把水抬出来倒了。

“可要再回屋歇会儿?”

时乐朝顾朝朗摇摇头,“在外头待一会儿,今天我都不想再进去了。”

顾朝朗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道:“那等会儿起风了就回灶房烤火,别冻着。”

“我晓得啦。”

王婶看着他们两人也笑得开怀,“是得好好歇着,安安有我照顾呢。”

时乐眯起眼笑了,“多谢王婶,要不是有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两人就在院子里闲聊,王婶忙着洗衣裳,时乐就在院子里溜达,躺了一个月,整个人都僵了。

翌日,满月酒。

时乐刚醒就听到外头人声鼎沸的,甚至还有人说要进来看他,不由暗自庆幸,还好昨天沐浴了,不然今天怎么见人。

不过最后进来的也不多,大伯娘抱着孩子出去转了一圈,想进来的就不多了,最后只有时乐的娘和大嫂,顾清和明娘进来待了许久,剩下一些村里的人都是进来看一眼就出去了。

时乐今晚胃口极佳,坐月子天天吃鸡蛋,剩下的就是一些少油少盐的,甚至连鸡汤都喝不出味道,嘴巴里淡得不行,今天终于能吃大鱼大肉了。

吃过饭,侧屋就只剩时乐和小崽子了,日落西斜,来做客的人都散了,只剩几个人还在院子里忙活着。

顾朝朗也不在,他先是给王婶结了工钱把她送回家,随后又忙着送时家一行人,院子里的人都是伯娘李秋芳在招呼。

直到天黑,顾朝朗才忙完进屋,时乐已经抱着小崽子在打瞌睡了。

顾朝朗也没打扰他们,去灶房倒了热水回来,才开口道:“累了吗?洗漱完就睡吧。”

时乐点了点头,“你也快洗漱,忙活一天了。”

顾朝朗笑着应了。

等两人洗漱完躺下已是月上中天,小崽子躺在两人中间,伴随着屋外的微风,一家三口沉沉睡去。

已是四月中旬,地里的小麦还没收割完,顾朝朗天不亮就拿上农具下地干活去了。

时乐也早早起床,今儿只有他一个人照顾孩子了,紧张地睡不着觉,小崽子倒是睡得安慰。

时乐先在灶房和院子里转悠了一圈,把各种杂物收拾干净,用不到的都塞到西侧屋去,又去后院转了一圈。

家里的猪过年的时候宰了一头,另外一头卖了一两银子零八十文,剩下的六只鸡怀孕的时候吃了两只,坐月子又吃了两只,还剩下两只几乎每天都下蛋的,时乐舍不得吃,打算一直养到它们不再下蛋的时候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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