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元书：“……”酆都城的名还能这么用呢？
“小书，接下来就该你来了。”谢必安威吓完毕才拍了拍他的肩，履行自己带人的职责，“知道怎么净化他们身上的怨气吗？”
“知道。”牧元书点头，他先前才恶补的知识，现在还记得的。
他走到几个魂灵面前，最前面的便是明娟，怨气还有一些缠绕在她身上，不过比先前刚见面的时候已经减淡了许多。
见牧元书走上前来，明娟朝他弯腰行礼，语气感激道：“多谢大人。”
牧元书有些受宠若惊：“不用……”
看着面前八个魂灵，他轻轻一叹，谢什么谢呢，要是来得早些还能收这一声谢，现在他觉得自己受不起。
他回忆了一下法咒，道：“我要开始了。”
见她们点头之后，他默念着净化怨气的法咒，灵力透过法咒覆到她们身上，面前的冤魂们没有挣扎，老实地任由灵力清除身上的怨气。
随着怨气渐渐消失，牧元书也看清了她们先前被怨气覆盖的面容，是一个个容貌青涩的小姑娘，摆脱了怨气的折磨，她们看起来似乎轻松了一些，朝着他弯腰道谢。
怨气净化干净，牧元书才把魂魄暂时收进谢必安给的符纸中，道：“希望你们下辈子可以投个好胎，平平安安。”
“她们这辈子若是没作恶过，下辈子便不会有太多波折。”一旁的范无救开口道。
牧元书抬头看向他，问道：“那她们这辈子受了这场苦难，是上辈子做了什么恶吗？”
“或许吧，判官才知道她们的功过来历，每个魂魄下辈子投胎的安排都按功过来算。”范无救答道。
“那要是上一世是个坏人，这一世是个好人，那这一世岂不是很亏，要承担上一世的祸。”牧元书问道。
“哈哈哈哪有这么算的，魂魄本就是同一个，只是成长路径不同行事风格也就不同罢了。”旁边的谢必安接话道：“本质上就是同一个人。”
牧元书被他绕得头晕：“是这样的吗？”
“是的，虽然他们的记忆不连通，经历的也不一样，但本质就是一个人。”谢必安道，“轮回转世便是如此，都是他们种下的因果。”
范无救道：“世上之事大都早已注定，有因便有果，他们所得都是自己种的果。”
“若是随意干预了他人因果改变命定的结局，反而会被牵连上。”
牧元书：“……”
总觉得范无救这话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暗示他方才说的话插手了晏卿的因果。
他只是有点不太明白，什么才算是命定的结局？按书里写的结局走才叫注定吗？
那他现如今活着不就是改变结局了么？毕竟书里原先写的龙蛋可是早早就死了……
算了，牧元书摇掉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如今他最要紧的是先提升自己的实力，管他什么命定结局，总得反抗一下才知道能不能改变！
之后
谢必安谨遵大帝的指使，一口气把地府里发布的抓鬼任务全给接了，亲自带着牧元书到处勾魂。
牧元书那些不熟练的法术都被迫磨炼起来，现在熟练得都不用脑子多想，就知道要用什么法咒对付那些鬼魂。
虽然黑白无常带着他抓那些鬼，但是他们基本不怎么插手，让他自己上，而并不是所有的鬼魂都那么好说话，有些鬼魂执念太深怨气太浓，别说说话了，理智都给怨恨吞噬，见到他们就直接开打。
牧元书好几次都被打得手忙脚乱，多亏了先前吃的金参，他灵力深厚，那些冤魂也奈何不了他，顶多就是被撞一下肉疼，不会被它们的阴气侵害。
由于祈渊说要给他抵债，这一个多月里他记着自己抓鬼的数目，少说得抓了一百好几，可拼了。
然后今天谢必安突然就告诉他，他们接的任务全部都做完了，地府暂时没有其他适合牧元书的任务。
牧元书007的打工生涯突然被喊停，顿时一呆，放假的喜悦还没跟上，谨慎问：“那我接下来做什么？”
先前祈渊只是说让他跟着黑白无常，也没说要跟到什么时候。
谢必安被他问得也是一愣：“你不回酆都城吗？”
他道：“我有给大帝传音说了一下我们的情况，但是大帝好像一直在闭关中，没有得到大帝的回应。”
牧元书听他这么说，不确定地道：“那我就回酆都看看吧。”
虽然祈渊说让他跟着黑白无常，但是也没有说到底要跟多久，如今反正黑白无常这边也没事情了，他无处可去，也只能回酆都了。
只是他在外面快呆了两个月了，祈渊都不闻不问的，虽然走的时候说是去闭关，但是这么一声不吭没点动静的，他总觉得怪怪的，有点担心。
牧元书跟着黑白无常他们回了地府，他们在半路就分道而行，他自己朝着酆都城的方向飞去。
没多久就到了酆都城外，酆都城城门大开，有鬼兵提着长矛在巡逻，先前动荡之下轰塌的塔楼都已经重建妥当，看起来没有先前那么惨兮兮的。
牧元书看到一队鬼兵迎面而来，还以为他们要拦下自己审问，结果他们看到他之后，远远就朝他单膝下跪，他反而被吓了一跳，干笑道：“不用跪，你们继续巡逻吧。”
鬼兵们便起身，接着继续巡逻。
牧元书挠了挠头皮，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些鬼兵为什么对自己这个态度。
不过没被拦住也是好事，他继续往前，一直到祈渊所住的宫殿，远远就看到宫殿黑沉沉的，看着像没人。
祈渊不在？
他走近发现殿门也没关，外面也没人守着，周围连个鬼影都没看到，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结果一走近殿内他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就进入了某个捕猎范围般，背脊发凉，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牧元书默默往后退，想要退出宫殿，结果刚踩出一步，身后的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有新增字数，没看过的朋友可以补看后半段
第22章 何人
神荼郁垒是谁？
牧元书看到门无风自关，忍不住喊出一声“卧槽”。
他这是在酆都城里撞鬼了吗？
近两个月的历练还是有用的，以前要是遇到这种事情他估计要六神无主了，现在他第一反应就是先给自己布了一个防护结界，这才谨慎地观察四周。
殿内一片漆黑，周围安安静静的，除了先前大门突然关上的动静之外，再没有其他。
牧元书等了一会儿也没发现什么别的动静，忍不住纳闷了，这究竟是怎么情况？这里可是酆都大帝的地盘，按理来说不会有鬼敢放肆才对。
他试探地喊了一句：“老大？”
就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没有人回应自己。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牧元书在往前走或者往后退中果断选了后者，他转身要去试试看能不能把门推开，结果一转身就感觉背后有凛冽的气流朝自己冲了过来。
来不及多想，他果断往前一趴，再接着一滚，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抬头就看到整个殿门被横劈成了两半。
有剑光闪过，牧元书火速翻身而起，躲开攻击之后提着镰刀挡在自己面前，紧接着一股巨力就朝刀刃撞了上来，他虎口顿时一阵发麻。
牧元书抬头要看是哪个王八崽子敢在这里搞偷袭，一抬头人就愣住了。
攻击他的少年比他高一个头，紫眸冷冷地盯着他：“你是何人？！”
牧元书震惊脸：“你是……老、老大？！”
虽然面前的人身形变小了，脸看起来也稚嫩了，但是这张脸这双眼，完全是跟祈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什么老大？”少年皱眉看着面前的小孩，目光又落到他手中的镰刀，神色微凛，“你究竟是何人？何时偷了我的弯月！”
牧元书见他看着自己手里的镰刀，顿时一阵无语，这特么的是你送我的！
他真的好气又好笑：“这是你送我的，就算想要回去也用不着演这一出吧？”
“胡说八道。”少年拧眉低叱，“我怎么会把自己炼制的武器送出去。”
“那不然我怎么从你手里拿得这个弯月？”
少年冷嗤：“我若是知道，还需要问你？”
牧元书气呼呼地瞪他：“那我说了你又不信，找茬吗？”
少年被他浅金色的眸子一瞪，莫名地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手下的力道不自觉地便松了松。
察觉到压制着自己的力量减弱，牧元书趁着他走神之际用弯月把他挡开，匆匆后退了几步，警惕地防止他靠近。
少年倒是没有追击，只是站在原处睇着他：“我没有找茬。”
是没找茬，都要人命了！
这会儿离他远些了，牧元书才将人从上到下完整看了一圈，发现少年身上的衣服不合身还破破烂烂的，露出来的腿上手上都能看到结痂的伤痕，看着就觉得好疼。
他本人却像是没感觉似的，只是看着牧元书：“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牧元书看他很认真的样子，心里跑过无数只羊驼，这人好像真的脑子出毛病了，可是堂堂大帝怎么会脑子出毛病了呢？
牧元书看着他，试探问：“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废话。”少年看着他的眼神像看着傻子，“我是……”
他说一半就卡壳了，皱眉陷入沉思，牧元书见此顿觉要完：“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我当然记得！”少年被他这么说，顿时不服气了，“我是天地间最为厉害的浊气！”
牧元书：“……”明白了，祈渊疯了。
“我回答你了，如今你该回答我了吧。”少年盯着他看，“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拿着我的弯月？”
“你这算哪门子回答啊。”
看对方一副自己不回答他决不罢休的样子，牧元书只好指着自己：“我叫牧元书，这镰刀是你先前送的。”
“不可……”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怎么知道不可能？”牧元书打断他的话，理直气壮地瞪他，“你现在脑子不行了老大。”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少年还记得他刚刚叫自己老大，知道他是在说自己，顿时绷了脸色，手中的长剑有灵力缠绕。
“我错了。”牧元书认怂得非常速度，“老大你别生气。”
祈渊还没来得及舒服，就听到他道：“但是老大你真的脑子出问题了。”
“……”
他瞪着面前的这个小孩，虽然长得很可爱，但是也很欠打。
牧元书见他真的有毛病，也不继续皮了，认真道：“我说真的，你好像是失忆了，要不我去叫神荼郁垒他们过来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