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牧元书捂着被弹疼了的脑袋，纳闷这人怎么没了记忆还那么喜欢弹人脑袋。
不过迫于恶势力的威吓，他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小声嘟囔着，“我是看你现在挺中二的，怕你走上邪路子。”
“嗯？偷偷说什么呢？”他说话再小声祈渊也不至于听不到，只是听不懂他说的中二是什么意思，皱眉晃了晃他。
“没有，那老大你要妖丹做什么？”牧元书被他晃来晃去怕给被扔出去，慌忙要抓个什么稳住自己，结果这会儿的祈渊不过是个少年身形，他一抓直接就抱祈渊腰上了。
空气有那么一秒的安静，祈渊垂眸看着直接抱到自己腰上的小屁孩，神色微沉：“放手。”
牧元书赶忙松开，举起双手：“我不是故意的。”
“你们在做什么？”白狼一回头就看到他们两个抱成一团立在不远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祈渊忍了忍，总归没把他扔出去，提着他继续往前走：“给我安分点，再乱动就把你扔出去。”
牧元书乖乖点头：“我错了，老大你别扔。”
扔外面还行，扔这悬天井他怕自己会给啃得骨头都不剩。
他们跟着白狼往深处走，道路两旁的摊位渐渐远去，随着吵闹的声音远去，周围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沉沉的荒芜，白狼一身雪白在这黑暗尤其显眼。
牧元书在后面看着它的身形，总觉得它与这里格格不入，就好像雪山上的雪莲落入污秽般。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就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小楼房，这楼房在黑沉沉的荒芜中格外地显眼。
白狼走到小楼前面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他们，牧元书还在奇怪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一个楼房，一靠近就感觉到一股纯净浓厚的灵力将整个楼房包裹，他忍不住吸了口气，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纯净的灵力，毫无杂质。
祈渊总算不提着他了，把小家伙暂时丢到地上，抬头看着面前的房子：“你的妖丹在这里面？”
“是。”白狼侧过头看向他：“你先前不是问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它说着转而看向小楼，目光深邃：“我想要里面的人可以健健康康活下去，你若是可以救活他，我的妖丹便任你使用。”
祈渊依旧看着楼房，可以感知到在灵力的包裹下，是属于人族的气息，只是这个气息已经淡得接近于无，牧元书在旁边也感知到了，这气息对他来说不陌生。
先前跟着黑白无常勾魂的时候，就有过等待将死之人的魂魄出窍之后勾走他们的魂魄，而现在小楼里面的气息便是跟他先前遇见过的一样。
里面有个人将死。
正在这时，小楼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一名穿着素白衣裳的男子从屋里探头往外看，他脸色苍白，身形看起来也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吹倒在地。
他在看到屋外的白狼之后，顿时眼睛一亮：“林大哥，你回来啦。”
不过一眨眼，还在屋外的白狼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原本冷冰冰的语调在男子面前都温软了下来：“清雨，外面风大，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放心你，你怎么出去那么久啊？”男子蹲下来轻轻摸了摸白狼的脑袋，眼底含着浅浅的笑意，“你回来我就放心了。”
牧元书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有些疑惑，先前看到气息这样的人，基本都是即将身死的人，他们一般就在旁边等着勾魂，左右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而现在小楼里的人虽然看起来也很虚弱，但是至少还能下地走动，看着就是瘦弱，比起将死的人可健朗许多了。
对方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转头看向他们，神色温和：“你们是林大哥的朋友吗？快进来坐吧。”
祈渊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白狼就先开口：“清雨，你先进去屋里吧，我跟他们有些话要说。”
“又是得瞒着我的事情吗？”清雨低头看它。
“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白狼脑袋抵在他腿上把他往屋里推，“你身体不好，别出来吹了风，进去好好休息。”
清雨被它这么推着，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摸了摸它的脑袋：“行吧，我进去，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多问了。”
他身体不好，说话声音也轻：“我不多问，但是林大哥你要答应我，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白狼抬头看他，神色专注：“不会，你放心吧。”
清雨听到它的保证，这才放心了一些：“那就好。”
他本来还想招呼牧元书他们的，不过被白狼一直推着，也只能往屋里走，抱歉地朝牧元书他们笑了。
小屋的周围有一层结界，牧元书跟祈渊都站在结界之外，没有靠近，他偷偷扯了扯祈渊的衣袖：“老大，那个人是不是不对劲？”
他修为浅，也能看得出来不对劲，那祈渊应该更能看出来。
祈渊收回目光：“那个人族的寿命早就已经到头了。”
牧元书一愣：“他看起来也不像到头的样子。”
然后他就被祈渊嫌弃了：“这都看不明白，你修炼到哪里去了？”
牧元书：“……”好好说话，别嘲讽！
那边清雨回了屋，白狼又恢复了原先冷冰冰的样子，它在小楼加了一个隔音结界，这才看向祈渊：“你看出来了？”
从先前祈渊放出来的灵压，它就知道这少年不简单，如今被他识破也不惊讶，反而多了一些期望：“你能让清雨活下来吗？”
“人族的寿命早就注定，你这样用妖丹强行留下一个本该死去的人，违背了天道定下的规矩。”祈渊说道：“如此作为，你之后历劫都不会好过。”
“这种事情无关紧要。”白狼不是很在意祈渊说的，“如今我虽然用了妖丹维系他的性命，但是清雨的身体还是在衰弱，他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它看向祈渊：“如先前说的，只要清雨可以平安活下去，我的妖丹可任由你使用。”
牧元书听他们一人一句，终于找到机会插一句：“你妖丹被剥夺，变回没有灵智的原形都是轻的，你有很大可能会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霸王票和营养液，么么么~
第26章 狼王
不知道自己救的是一只妖
虽然不知道祈渊为什么想要妖丹，但是牧元书还是想提醒他们几句，用了妖丹没好结果，被拿走妖丹的妖也会死。
两边不讨好的事情，偏偏面前这两人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白狼听到他说的话，只是笑了笑：“死了就死了，反正我活得也够久了。”
它眼底的情绪很深，似有很重的眷恋：“只是遗憾不能陪他度过余生而已。”
牧元书：“……”好像发现了基情。
他见这个劝不动，只能扭头去看祈渊：“老大，你怎么说？”
先前他在人间抓鬼的时候帮了人族一把，就被祈渊训斥了自己多管闲事，还给他讲了一堆天道相关的大道理，没道理现在轮到自己身上，他就随意答应了吧？
牧元书这么信心满满地想着，然后就听到祈渊道：“我可以帮你。”
“……”这么双标的吗？
他伸手拽了拽祈渊的衣袖：“老大，你要逆天|行事啊？”他其实更想回怼他以前说的多管闲事，不过怕被打就没说了。
“逆天？”祈渊冷哼了一声：“这算什么逆天，天道又不能奈我何。”
牧元书被他的回答哽住，敢情有实力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察觉到他眼神复杂，祈渊睇着他：“你有什么不满吗？”
“不敢。”牧元书赶忙摇头，他只是在想到时候祈渊要是恢复了记忆，不知道到时候脸疼不。
白狼在听到祈渊的话之后，眼睛亮了几分，原本冷冰冰的声音带上了些许急切，“你真的能帮清雨？我要的是让他作为人族继续活下去。”
“能。”祈渊道：“这种废话就不用说，不然你妖丹直接给他服用了，他照样可以活下来。”
人族若是服用了妖丹确实可以直接拥有修为，寿命也会延长，与妖族同化，然而如此作为本就不受天道待见，之后的雷劫若是渡不过便得被劈得魂飞魄散。
白狼没有反驳他的话，颔首道：“他继续当个平凡人，平平安安活到老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祈渊抬手，一本金色的小册子就出现在他手中，白狼察觉到上面的气息，顿时一怔：“你是地府的人？”
牧元书也是第一次看到祈渊手中的这本小金册子：“老大，这是什么？”
“不知道。”祈渊拿着金册子翻了翻，一次回答他们的问题：“我不记得了。”
牧元书：“……不记得你还要拿出来用？”
“拿出来就知道怎么用了。”祈渊很是随意地翻了翻，看里面的内容，“姓名，生辰八字，报上来。”
白狼几乎不用思索，马上道：“言清雨，元初年七月十六，庚子、己丑、庚寅、戊辰。”
随着它话音刚落，祈渊手中的金册子便自动翻页了起来，很快就停在了其中一页不动了。
祈渊垂眸看着册页的内容，牧元书也好奇这小册子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只是他现在比祈渊还是矮了一些，蹭到他身边艰难地踮着脚尖。
然后就看着册子被抬得更高，抬头就对上祈渊的目光：“你想做什么？”
“我就好奇……”牧元书缩回了不知不觉抓着他手的爪子。
祈渊道：“好奇会死。”
“那你跟我说了我就不好奇了。”
祈渊斜睨他，小家伙浅金色的眸子眼巴巴望着人，似乎真的很想知道，他啧了一声，不明白神魔混血的种怎么会是这么软乎乎的性格呢？
牧元书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盯着自己看了，被看得发虚，正要乖乖收手，册子就放了下来，是他不用垫脚就能看到的高度。
嗯？
他瞅了祁渊一眼，见他根本不往自己这边看，只是低头看着册页，心里偷偷泛起了愉悦。
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还是会对他心软的啊。
牧元书得了便宜不敢卖乖，探头过去看上面的内容，终于知道刚刚祁渊为什么要让白狼报言清雨的生辰八字了。
这会儿小金册上面册页显示的内容便是言清雨的平生€€€€
言清雨的父亲是朝廷重臣，言家几代单传，他纳了不少妾室想要多生几个后人，然而这么努力，最终还是只有言清雨这么一个嫡子。
偏偏言清雨自出生以来身体就不好，原因始于他的母亲在怀着他的时候就被人下了毒，生他的时候人也跟着没了，言清雨则因为毒性跟早产的原因，从小就落下病根。
他的身体很差，一点小病小痛都容易要了他的命，求问了许多大夫也束手无策，甚至有大夫直接断言他活不过十四。
金册上面有显示寿命时间，确实相差无几，然而现在的言清雨已经二十二了。
这一切的转折在于他十一岁的那年，跟着父亲去山上拜神的时候，救了一只受了重伤的白狼。
白狼当时伤势严重陷入了昏迷，他见白狼还有呼吸心生不忍，便偷偷把它拖到了寺庙里面自己的住所，给它包扎了伤口，让它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可以养伤。
言清雨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救下的这只白狼是雪狼族里面狼王备选的继承人，林长青。
雪狼族是狼族里面地位最高的狼群，雪狼王可以直接率领统治所有狼妖，林长青却对此不感兴趣。然而他血脉最纯，修炼速度是其他人所不能比拟的，因此在族中更受支持，狼妖们都希望由他来率领狼族走向巅峰。
跟他竞争的对手因此对他十分嫉恨，林长青之所以会受伤，也是因为落单之后被他们偷袭围攻，他实力再强也双拳难敌四手，能在围攻之下逃跑已经是极限了。
受了重伤的他被言清雨所救，也避开了追杀，之后林长青也没有再回雪狼族，而是跟在言清雨身边，看着他长大，在他生病的时候用灵力消除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