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怎么还拆家 第48章

姜式顿时觉得无趣。

“你走吧。”他说。

不意外,牧楚为抿唇笑笑,眼神看向姜式唇间的鲜红时怔了一下,正要开口,摸到颈侧淌下来的血,又沉默了。

他再次拿来棉签,给姜式一点点抹掉唇上的血。

“如果我说,等你睡着了我再偷偷来看你,”牧楚为似乎有些感兴趣,问姜式,“你会从此不睡觉了么?”

姜式瞪了他一眼。

“不逗你了。”牧楚为拿走了他带来的书,“不管你心里有多少恨,身体养好了才能清算,我的姜姜,才不会输给一场车祸,对吧?”

“你怎么有脸说!滚!!!”

牧楚为滚了。

而姜式心里并没有因此好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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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姜式好一些了,每天都被轮椅推着出去晒太阳。

草地上铺满了阳光,金灿灿的。

他时常看见一个同样身穿病号服的女孩子,坐在长椅上发呆。

女孩子看起来年纪跟他差不多大,手里捏着一支蒲公英,姜式的轮椅经过时,蒲公英掉在了地上,绒絮状的种子随风飘扬,漫天飞舞,姜式弯腰捡起来时,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杆。

姜式拿在手里盯着看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物归原主。

谁知他的手刚一靠近,女孩子就惊恐地往长椅角落里缩,双拳捏得紧紧的,呈现一种全副武装的警戒状态。

姜式赶紧收回手,不动声色地把那根光秃秃的蒲公英杆子放在长椅上,轻声说了句抱歉。

之后再遇见她,姜式都不敢靠近了。

偶尔,女孩子也会歪着脑袋打量他,眼神清澈干净,可在他回头望过去的一瞬间,那种恐惧又会从她眼底蔓延上来。

姜式试图问过照顾他的护士,护士闭口不谈。

毕竟是金家的私人医院,多半有什么隐情,但不会对他这个外人透露吧。

那天之后,牧楚为就真的再没出现过。

不知道他会不会像玩笑里说的,趁姜式睡着了偷偷来,想到这里,姜式都有点瞧不起自己了。

一看见牧楚为他就生气,生不完的气,恨得牙痒痒。

可是看不见吧……姜式低低垂下眼,真他妈没出息!

姜式咬咬牙,痛骂自己。

草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抬头,见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严颂走近,一脸轻松,打趣道:“还真没死呢。”

他甚至还装模作样地带了一束花。

“我来吧。”严颂从护士手里接过轮椅。

护士有些犹豫。

严颂把花塞进她手里:“拿去,找个花瓶,放在病房里吧。”

护士点点头,离开了。

严颂慢悠悠地推着姜式在草坪上散步。

“你来干嘛?”姜式心里五味杂陈,“不想着去局子里捞你的饭票,来看笑话?”

“哪轮得到我啊?”严颂轻笑一声,“他有好哥哥为他忙前忙后,作为回报,我就替他废寝忘食的哥哥来陪陪你这个被忘掉的小情人咯。”

姜式扯了扯嘴角:“我都要感动哭了。”

严颂指了指长椅上发呆的女孩子:“看见她了么?”

“她是谁?”姜式问。

严颂停下脚步,俯身在姜式耳边,低声说:“她就是寿宴那天金予乘要牧楚为替他摆平的麻烦。”

姜式:“什么?”

严颂突然偏过头,笑道:“我突然觉得你天真的还有点可爱。”

“……”姜式沉默。

严颂直起身子,继续推着姜式走:“金予乘跟他那群狐朋狗友在夜店玩的时候遇见她,对人家动手动脚,双方起了点冲突。”

姜式嗤笑:“狗改不了吃屎。”

严颂耸耸肩不否认:“这女生叫来一帮子人给那几个二世子唬住了,落荒而逃,金予乘的性子你是清楚的,丢了面子哪里能就这么算了?”

姜式沉声:“他干了什么?”

严颂:“找了一帮社会闲散人员上门寻仇。”

姜式不意外,金予乘的惯用把戏罢了,说不定就是之前上酒吧闹事被姜式打进派出所的同一帮人呢。

不过,对一个女孩子……姜式抬眼看过去,她的身体在空荡荡的病号服里看起来轻飘飘的,怎么下得了手,姜式眉心紧蹙。

严颂:“那帮人见她没什么反抗能力,于是见色起意……”

姜式听得心惊肉跳,指尖狠狠抠住轮椅扶手,指甲几乎浸出血来。

他不敢再多看那女孩子一眼,甚至有点气自己,为什么当初不能再狠一点,彻底废掉那帮人!

妈的,姜式低头盯着自己现在这双没用的废腿深深懊恼。

严颂还在继续说:“现在人被抓了,他们把金予乘供出来……”

“你究竟娶了个什么东西?”姜式冷冷打断他。

“我?”严颂像是听到了一个很荒唐的笑话,“我跟你家牧总比,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你以为她为什么会被安排在金家的私人医院里?说好听点是用最好的医疗条件补偿她,说难听点,这就是软禁。”

姜式喉结滚动,愣愣地咽下一口唾沫。

“你家牧总算无遗策,处理了我,处理她,然后呢€€€€”严颂低头望着姜式,哼笑出声,“这不就开始处理你了?”

“处理……”姜式喃喃。

严颂突然停下脚步:“我知道你心里早就锁定了罪魁祸首,可你也不想想,比起金予乘那种小打小闹,谁才是真正不择手段狠得下心的人,谁才是真正掌握你一举一动的人。”

“你放屁。”姜式声音不大,很没底气。

“我言尽于此,好好享受你的午后时光吧。”严颂说完,把他扔在太阳底下就径自离开了。

烈日当空。

一滴冷汗却顺着姜式的额角缓缓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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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牧楚为来的时候,姜式倒在花坛旁边。

他几次试图撑着花台站起来,都失败了,很狼狈,最后自暴自弃地倒在那里,望着天空发呆。

太阳好刺眼,姜式头脑发懵,昏沉沉的。

回过神来才发现牧楚为正抱着他往病房跑,装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大发雷霆。

“你们这一整层楼只照顾他一个,怎么把人看丢的!!”

“是严先生说……”

“严先生?!”牧楚为怒火中烧,“我交代过什么?”

“牧总抱歉。”

牧楚为厉色道:“我不要道歉,我在问你们话!”

“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姜先生,不允许任何人踏进姜先生的病房,姜先生有任何事都要第一时间汇报给牧总。”

“好得很,一条都没做到。”牧楚为小心翼翼把姜式放到病床上,脸色才有所缓和,冷着脸,“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护士们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

“你们敢把我的姜姜一个人丢在外头不闻不问,说明你们上级根本就不重视,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对吧?”牧楚为十分通情达理,沉声命令,“叫你们院长亲自过来道歉,五分钟之内。”

没人敢吱声。

牧楚为挑眉看了一眼表:“还有四分四十秒。”

院长抹着额头渗出来的汗跑进来道歉时,还剩一分半钟。

金家的私人医院能住进来的人少之又少,清闲日子过久了,院长心宽体胖,早已没了危机意识,整日混时间就等着退休。

今天被牧楚为这么一吓,脑袋里那根弦算是绷紧了。

“小姜先生身体恢复得特别好,简直堪称奇迹。”这种时候,院长当然捡牧楚为爱听的说,“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开始复健了。”

闻言,牧楚为气消了不少,他隔着被窝轻抚姜式的腿,眼神柔和下来:“听见了么?”

院长赶紧趁机说了几句恭维话,就找借口溜了。

牧楚为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许。

姜式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演了这么一出,内心毫无波澜。

他淡淡开口,问牧楚为:“我没死,你是不是很遗憾?”

牧楚为霎时变了脸色:“你在说什么?”

姜式知道他肯定听见了,静静靠在床头,懒得再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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