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河转头看向他，目光落在他嘴角的伤，勾了勾唇：“暮生，说谎可不是好习惯，我以前教过你很多次。”
许暮生并不想理他，示意江漉跟自己上楼，一边走一百年道：“我确实是去看赛车了，若是不信可以问盛况。”
“不，你不是去看的正规比赛，而且你打架了。”
许暮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语气有些讥诮：“所以呢？”
谢清河仿佛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先是愣了下，继而又看向他身旁的江漉：“江漉，你说弟弟去看地下比赛，还跟人打架，做哥哥的应该怎么办？”
江漉望着他，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应该早点去睡觉？”
谢清河：“……”
许暮生低低笑了声，道：“没错哥，你确实应该早点睡觉，毕竟明天还要上班，不像我们在放暑假。”
说着拉起江漉的手，疾步朝楼梯上走去。
回到房内，许暮生眼梢眉角都是笑意，望着他江漉道：“你可真是我哥克星。”
江漉摸摸头叹道：“我就看他大晚上还像个要去商务谈判的样子，替他累得慌，就觉得他应该早点睡。”
许暮生点头：“嗯，我们也早点睡。”
他先去洗澡。
江漉则赶紧拿出手机查看信息，刚刚震动了一路，他也不好意思看。
打开微信，果不其然好多新信息，都是那几只股票发来的。
陆睿发了8888的红包，说就知道他一定能完成任务，让他留在许暮生身边继续加油。
盛况言简意赅，打了一百万给他，感谢他今天替他们出了口恶气。
他回了两人，又去看顾年的消息。
小股票发的信息最多。
顾年：我明天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跟我说。
顾年：估计你也不熟，还是我决定，保管你吃得开心。
顾年：我左眼肿了，被我爸看到，骂了我一顿，不过你不用担心，用鸡蛋敷一敷就好了。
顾年：你的手腕没事吧？要不要我明早给你送药。
……
江漉一连看完，扒拉到最后一条，也没看到转账信息。
不禁有些失望，敷衍回：我没事，明天我有安排，饭就不吃了。
顾年：我不管，你明天空出一个小时给我。
江漉：？？？
顾年：来当面给我报告工作。
顾年：微信转账200000
江漉双眼一亮，对小股票的失望顿时一扫而空，赶紧回过去：一个小时应该能空得出来。
第四十章
江漉洗完澡, 许暮生正靠在床头看手提电脑。
看到他出来，将电脑一阖，放在床头柜上：“洗好了？头发吹干了吗？”
江漉点头：“嗯。”
许暮生随手将旁边的枕头摆正, 道：“那来睡吧，我都有点困了。”
他这动作自然而然地简直像是对待同床共枕多年的伴侣。
江漉原本是觉得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很正常, 而且昨天两人也已经一起睡过, 却被他这动作，忽然弄得有点不自在。
他“哦”了一声, 爬上床躺下, 身体不由自主有些僵硬。
许暮生关了灯。
屋内顿时漆黑一片，安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原本每晚沾床就睡的江漉也不知为何忽然就没有半点睡意。
直挺挺躺在床上, 好像能感觉到时间一秒一秒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许暮生的声音了忽然在旁边低低响起：“睡不着？”
“啊？”江漉下意识应了声, 马上有点后悔，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自己没睡着么, 他翻个身, “是有点睡不着。”
“为什么？”
“可……能是今晚赛车太刺激, 现在还有点兴奋。”说完又问许暮生, “师兄，你也睡不着？”
“嗯，跟你一样，还有点兴奋。”
江漉咕哝道：“你又没赛车。”
“看你骑车也一样。”
“哦。”
江漉觉得这话有点怪怪的, 但想着手机里顾年兴奋的连环轰炸，好像也不奇怪。
观众比赛手更兴奋, 在任何紧张刺激的运动中都适用。
何况许暮生本来就喜欢看摩托车赛。
江漉想到什么似的, 好奇问道：“对了师兄, 你为什么喜欢看摩托车比赛？”
许暮生在黑暗中默了片刻, 才淡声道：“其实不是喜欢摩托车赛, 就是单纯喜欢摩托车。”
“可你自己不是不骑么？”
许暮生：“嗯，我喜欢看别人骑。”
江漉不解问：“为什么？”
许暮生又迟疑了半晌，才道：“因为以前有个很好的朋友，他很喜欢摩托车。”
“朋友？”
江漉想了想，除了盛况，实在没想到书中他还有个什么好朋友，好到因为对方而喜欢摩托车。
他原本好奇想问个究竟，但一想两人的关系，似乎又没到可以随便问人家秘密的地步，于是作罢。
只翻了个身，道：“师兄，我现在算你的好朋友吗？”
许暮生不答反问：“你说呢？”
江漉：“应……该算吧。”
他听到许暮生在黑暗中轻轻笑了笑，道：“好朋友，你是真睡不着吗？要不要起床去跑两圈？”
江漉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很快就能睡着。”
说完，便不再说话，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在脑子里默默开始数羊。
这方法对他左卓有成效，不一会儿呼吸就变沉。
只是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他以为是自己做梦。
可能是周公吧。
*
翌日清晨，江漉本能地在六点出头就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便是许暮生一张安然的睡颜。
夏天日出早，窗外的朝阳早已洒进来，恰好落在对方的脸上。
两人只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因而连对方浓黑的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许暮生还睡得很沉，显然没有醒来的痕迹。
江漉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马上就六点二十，他担心谢清河要来叫人，蹑手蹑脚起身，悄无声息走到洗手间，随便洗漱了下，又轻手轻脚出门。
果不其然，刚来到门外，就看到一身簇新运动服走过来的谢清河。
他赶紧将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师兄还在睡觉，别吵醒他。”
谢清河蹙了蹙眉。
他原本确实是要将许暮生叫起来去晨练，但听到江漉的话，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对方，道：“行，我不叫他，正好你起来了，跟我一起去跑跑步。”
江漉：“……”
咱们也没这么熟吧？
不过他怕吵到许暮生，便点点头笑眯眯道：“好啊，谢大哥。”
谢清河勾了勾嘴角，领着人下楼。
虽然才短短一天，但他对这个还没毕业的年轻人，实在是很有点好奇。
两人一路穿过一楼客厅，来到后花园的鹅卵石小路。
江漉总觉得谢清河是有话要和他说，但领着他跑了两圈，最后在荷塘边停下看鱼，对方才不紧不慢开口：“听说昨晚在红叶山，盛况没上场，是让你上了场，而且你还赢了李君驰。”说着，似笑非笑看向他，“小朋友，你不简单啊！”
虽然才短短一天，他已经对这个看似没什么特别的青年，产生了巨大兴趣。
先是看中自己的心理，继而又去飙车赢了常年在红叶山飙车的李君驰，而且还让顾年移情别恋。
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年轻人。
江漉眨眨眼睛：“你说骑车啊，我以前送外卖，送了好几年。我们江城有一条八十道弯的盘算路，我经常给山上的道观送餐，红叶山那十八道弯就不算什么了。”
谢清河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微微一愣，继而皱眉道：“你不是研究生么？怎么还送外卖？”
江漉道：“谢大哥，你这就有点何不食肉糜了，不是人人都像你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我家里很穷，得靠自己养活自己，我不仅送过外卖，还端过盘子发过传单去游乐园人偶表演，总之只要有钱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