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刚刚被许暮生揪住，真是比红叶山赛车还让他紧张。
他站在盥洗池前，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
刚抬头，就看到镜子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个人。
他吓了一跳，转头道：“顾年，你鬼变的么？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顾年嘿嘿一笑：“刚看暮生哥抓住你，我吓死了，还以为你被发现了呢。”
江漉道：“你别说，我也差点吓死。”
顾年道：“没想到暮生哥是喜欢你这个兔子人偶？”
“是啊！”
江漉边感叹边给陆睿报告工作。
反正顾年已经知道他卧底的身份，也不用在他面前遮遮掩掩。
“给谁发信息呢？”顾年见他噼里啪啦摁手机，随口问。
“陆睿。”
顾年嗤了声：“你以后就不能专心给我干活儿？”
“不能！”
“为什么？”
江漉抬头看向他：“因为陆睿是个好老板，我要一直给他打工。”
顾年不忿：“他哪里好了？你说出来，我照他的做。”
江漉幽幽道：“光打钱不管我，更不会盯着我。”
顾年冷哼一声。
“你看你做不到吧。”
正说着，陆睿的回复信息进来。
陆老板：干得好！
叮咚！
陆老板：微信转账888
江漉举起手机朝顾年晃了晃，笑道：“看到没？这就是神仙老板！”
顾年撇撇嘴。
江漉笑嘻嘻收回手机。
开什么玩笑？
不说陆睿人傻钱多速来。
就是原书中，自己就是对方的打工人，哪能随便崩人设。
*
不管今天这份工打得如何，江漉都算是完成了任务。
从学校出来时，他才收到盛况的信息，说气氛被打断，他没继续表白，而且怀疑许暮生是故意的，让他晚上帮忙探探口风。
还说刚刚让他受惊了，很豪爽地给了他一万块红包。
收到钱自然是开心的，但江漉到底还是有点愧疚。
盛况没能完成表白，说白了还是自己这只兔子闹出的幺蛾子。
既然盛况派了任务给他，这口风还是要认真探一探的。
他在外面游荡了一个下午，其中一半时间是为了甩掉顾年，剩下时间才真正属于自己。
回到谢家已经是晚上。
洗过澡后，江漉拿出电脑，盘腿坐在床上，装模做样写程序，等许暮生顶着一身水汽从洗手间出来，佯装不经意问道：“师兄，你今天和盛况母校重游开心吗？”
许暮生在他身边坐下，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还行，在操场看到一个兔子人偶，很有意思。”
江漉心里一个咯噔：“哦。”
“你不问我什么兔子人偶？”
江漉讪讪道：“人偶我知道的，街上不是经常有卖崽青蛙吗？应该差不多吧？”
许暮生勾了勾唇：“今天这个兔子人偶，比卖崽青蛙可爱，跑起来还特别快。”
“是吗？”江漉问，“你很喜欢兔子人偶？”
许暮生淡声道：“其实也不是，就是看到这个，让我想起小时候有一阵子养过一只兔子。”
江漉双眼一亮：“哎？我也养过，以前在孤儿院时，跑进来一只野兔子，干干瘦瘦，估计好久没吃饭，我和小伙伴悄悄养了起来，每天去食堂偷拿饭菜喂它，一个负责拿一个负责放哨，那兔子后来被我们养得又白又胖，特开心特有成就感。”
“后来呢？”许暮生问。
“后来我看它长那么胖，怕被食堂大叔发现，捉去炖了吃，就和小伙伴偷偷跑去林子里放了，希望它能好好活着吧。”
许暮生轻笑了笑：“会的。”
江漉看了看他，试探问道：“你觉得盛况这个人怎么样？”
许暮生神色莫测地看他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江漉轻咳一声：“就他不是我老板么？我就想问问你作为老同学对他的看法，好让我决定要不要长期跟他干下去。”
许暮生道：“人品当然没问题。”
江漉道：“除了人品呢？性格什么的，你觉得好吗？”
“也不错，性格很阳光，为人很爽快。”
“那你喜欢这种性格吗？”
许暮生撩起眼皮看他：“我喜不喜欢，跟你要不要在他手下干活有干系？”
江漉打着哈哈道：“当然有关系，咱俩是朋友，你要是不喜欢，我肯定就得好好考虑要不要继续了。”
“哦。”许暮生点点头，轻描淡写道，“坦白说，我不喜欢。”
江漉：“？？？”
不是，这他要怎么跟盛况如实转达。
“怎么了？”见他神色惊愕，许暮生随口问。
江漉道：“你们不是朋友么？你怎么会不喜欢他的性格？”
许暮生道：“我们其实不算多好的朋友，不然也不会明明有对方联系方式，却几年没联系。”
“闹矛盾么，很正常。”
许暮生不置可否。
江漉心道万人迷主角果然很凉薄，在心里为盛况默哀两秒钟。
想了想，到底是忍不住开口问：“师兄，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许暮生点头：“问吧。”
江漉抿抿唇，这个问题他已经好奇很久。
从当初在梦里看到这本太监书时就充满了好奇，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得知。
他嗫嚅着问：“师兄，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许暮生对上他黑沉沉的目光：“什么样的喜欢？”
江漉：“就是……超越友情之外的那种喜欢？”
许暮生：“哦，这个啊！”
江漉睁大眼睛，屏声静气等着他的答案。
然而许暮生只是似笑非笑望着他，半晌不再继续。
江漉被他看得心底发毛，只觉得气氛忽然变得有点奇怪。
正要开口打破这尴尬诡异的沉默，对方忽然又云淡风轻开口：“其实没什么标准，就是看到他就觉得安心和开心就好。比如……”他拉长声音，“像今天在学校遇到的那个兔子人偶，我看着就开心。”
江漉望着他深邃的黑眸，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然从这冰冷的眸中，看到一丝温柔。
他心里一怔，继而很快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兔子人偶就是单纯的人偶，跟自己无关。
他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就是凭感觉对吧？”
许暮生不置可否，只淡声问：“你呢？”
“我？”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超越友情之外的喜欢？”
“啊？”这个还真是问到了江漉。
许暮生又像想到什么似的，问道：“或许我应该先问，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这……”
江漉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以前只觉得男女一起正常，自从知道身处的是一本腐文世界，主角们全是爱同性的男人后，他就有点迷惑了，原来两个男的之间，在这个世界如此寻常。
他摇摇头如实道：“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这种事。”
许暮生慵懒地往枕头一躺，轻飘飘道：“那你现在可以开始想了。”
【作者有话说】
我寻思着这文应该不长了，忽然想起还有一只股票没出场哈哈哈哈
第五十二章
“哦。”
江漉看了已经阖上眼睛的人一眼, 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