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同桌他总在撩我 第18章

商诀垂下眼,纤长的眼睫盖住了眼底的神色。

“这个语文学习小组,是专门给你成立的,既然你和郁绥关系好,我的初步计划上,让郁绥带带你,但成绩这件事,还是要靠你自己。商诀,你明白吗?”

商诀低低地“嗯”了声,态度良好,许岚不由得抬眼瞥了他一下。

他的事情方便解决,没说两句,就被许岚请了出去,空荡的办公室里,只留下郁绥一个人。

许岚和他谈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话,直到快要误过学校的饭点,才将人放了出去。

这场谈话之后,郁绥一下午都没来学校,他直接交了张请假条丢到了朱振办公室里,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自顾自埋头在家里睡了一天。

晚上七点钟,夕阳西下,将天边的云烧得通红。

窗外传来热闹的叫卖声,人间烟火气袅袅,和郁绥昏暗的房间形成鲜明的对比。

萨摩耶趴在他的怀里,头下的枕头被泪水浸湿了一片,它小心翼翼地舔舔郁绥的脸,尽自己所能的安慰着他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的光湮没于浓稠的黑,天边只剩下一圈稀薄的光。

楼下的门铃被反复地按响,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却依旧没人搭理。

郁绥的意识昏昏沉沉的,脑海之中不断回闪过许岚的话,其中还夹杂着郁瑶温柔的脸。

“郁绥,你还要这么颓废下去吗?”

“如果你妈妈还在世,她还会为一个自甘堕落的儿子骄傲吗?”

郁绥痛苦地闭上眼。

“咚€€€€”

阳台那边倏地传来很沉的一声响,萨摩耶闻声,凶神恶煞地跑了过去,龇牙咧嘴地朝着闯入者发出低吼。

阳台门被兀的拉开,最后一点天光渗进来,郁绥被晃得眯起眼,下意识地朝着光源看过去。

有个灰暗的人影站在那里。

商诀一手拿着卷子,一手抱着猫,面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郁绥。”他喊他的名字,嗓音变得很轻:“小猫说,它今天想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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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诀:小猫说,它今天想见到你

商诀内心OS:老婆下午怎么没来学校(哭哭ing)

商诀内心欧式:不行,我要去找老婆(握拳坚定ing)

商诀拉开门,抓到一只受伤绥绥

商诀:老婆。给你亲亲小猫,不要伤心

绥绥:呆€€€€

第18章 试探

落日余晖将尽。

天际的云被渲染成暗色的红,沉在天光之下,晕开的颜色越发浓烈,像是盛开在枝头的玫瑰,在极致的€€艳之下透出糜烂的美丽。

商诀的身上带着股夏日独有的闷热,眉眼清隽干净,眸色与发色极深,压下浓墨翻卷似的黑,又称出几分生人勿进的冷气来。

金渐层在他的怀里怯怯地打量着四周,他的主人垂着眼,眸光浅浅扫过这片晦暗的空间,随后和它一起,顿在房间的正中心。

郁绥微微低着头,露出的一截颈侧透着股冷调的白,微凸的颈骨处,灰粉色的发尾蜷曲在一起,形成一个微乱的狼尾。他的狐狸眼因为震惊而睁得有些圆,眼睫被水濡湿,衬出眸底的水光朦胧。

商诀的手指蜷缩了下,揽着猫的手不自觉缩紧。

视线尽头,是郁绥眼角眉梢处晕开的一层绯色,大抵是因为哭了太久,这些颜色在脸上迟迟难以褪去,反倒蔓延出一种浓墨重彩的好看来。

郁绥的眼睫颤了下,试图掩饰住自己此刻的狼狈,却无所遁地一般,在这张床上,进退两难。

沉默像潮水一样蔓延开来,谁都没有再开口,还是萨摩耶的一声凶狠的“汪”,才打破了这片凝固的寂静。

郁绥掀起眼,嗓音带着黏连的沙哑:“商诀,谁准你闯进我房间的?”

商诀看了他好一会,将怀里的猫抱起来,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硬邦邦的,但眼角眉梢却透出股无可奈何,他说:“是这猫自己跳过来的,我是为了追它……”

郁绥凶巴巴的表情一时之间没能憋住,板着脸和他讲话:“你觉得我信吗?”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商诀这么说像在骗鬼。

商诀€€了他一眼,嘴唇绷成了一条平直的线,冷淡寡欲。

尴尬的主体掉了个儿,郁绥没了方才的窘迫,倒有些反客为主起来,他懒洋洋地问他:“猫是自己跑进来的,那刚刚的门铃是谁按的?”

那门铃声可是响了一个多小时,简直要把人的脑袋敲成钟。

房间里静悄悄的,少年的狐狸眼眯起来,脸颊两侧的粉发耷拉在耳垂处,衬得五官越发€€艳。他口吻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揶揄,像是存心在逗对面的人。

商诀果然说不出话来,四目相对间,他的眸中泛起柔软的情绪,轻轻叹了口气:“是我。”

郁绥伸出手,摸索着将头顶的灯打开。暖黄的光倾泻而下,商诀弯下腰,将金渐层放到了郁绥的床上,动作很轻地拍了下它的后退,嗓音压得很低:“cola。去找……”

他顿了下,眉毛蹙起来,正思索该使用一个怎样的称呼,地上的萨摩耶猛地蹦起来,大半个身子都伏在他的身上。

“汪!”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萨摩耶欢快地摇起尾巴来。

伸手抱到猫的郁绥目光有些呆滞,他不确定地指了指金渐层,开口询问:“你刚刚在叫谁?”

商诀半垂下眼帘,明白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很轻很轻地笑了下,旋即将眸光挪到对面的男生身上,漫不经心地答道:“喊猫。它叫cola。”

脚底下的萨摩耶又“汪”了声。

郁绥古怪地盯着商诀,重复了一遍他的话:“cola?”

商诀点了下头。

郁绥摸了下金渐层的脑袋,小声嘟囔了一句:“可乐就可乐,拽什么英文……”

但转念一想,这名字还挺符合商诀的行事作风,就是……

就是,怎么和他的狗撞名了啊?

看见自己的笨狗恨不得挂在对方身上,黑润的眼睛之中满是信赖,还在催促喊了他名字的商诀摸摸它,郁绥的唇角抽了下,顿时觉得很是没眼看。

他朝着萨摩耶喊了声“可乐”,怀里的猫又呆萌地扬起头看他,伸出爪子朝他“喵”了声,亲近又眷恋地舔了舔他虎口处的皮肤。

郁绥呆了下,小心翼翼地戳着cola的脑袋,细白的手指停在它的下颌,试探性地来回拨弄,cola立即舒服地将脑袋耷拉下来,细细的猫叫声回荡在整个房间。

郁绥俯下身,眼中弥漫出一种很天真的亮色,衬着脸上蓬勃的少年气,柔软又明艳。

“cola,”他嗓音放得很轻,用气声逗着猫:“还记得我吗,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金渐层又舔了一下他的手,像是在对他做出回应,郁绥开心地弯起了眉,连带着对商诀的态度也好了起来:“商诀,你来找我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的眸光落在商诀手里的卷子上,猜测大抵是和许岚上午说的互帮互助有关,刚想思索一下他初中的时候那本复习资料,商诀往后退了一步,若有所思地开口:“来以身相许?”

他的皮肤冷白,黑沉的眸子被昏黄的光线徐徐晕开几分温柔缱绻,声音明晰,语调认真。

郁绥的拳头硬了,刚抱着猫站起身,对面的商诀侧过头,立体的轮廓错落出稀薄的阴影,脸上有很淡的笑意:“电视里不都这么讲吗,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只能以身相许€€€€”

郁绥被他的逻辑窘的说不出话来,没好气地提醒他:“我救的是猫,又不是你,你以身相许个什么劲儿?”

商诀看着他,煞有介事地点头:“那就是,你来对我以身相许?”讲到这里,他脸上的笑意更甚:“如果是你以身相许,绥绥,我会很高兴。”

郁绥:“……”

郁绥麻了,翻身下床,咬牙切齿地问他:“为什么变成了我对你以身相许?”

他穿着和那天救猫时如出一辙的淡粉色睡衣,上边印着小香猪的图案,因为比商诀矮了几公分的缘故,仰头质问他时,气势不自觉被削弱了几分。

商诀挑了挑眉,脑海之中突然回闪过一个面容稚嫩的男孩,却又在转瞬间消逝。

来不及细想,他只好先回答郁绥的问题:“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报警救了你,所以绥绥,这难道不该以身相许吗?”

看到郁绥脸上并不太好的表情,商诀担心他生气,颇为善解人意地给他提出一个建议:“如果你觉得丢脸,不愿意承认,那我们可以互相以身相许,我并不介意。”

郁绥阖上眼睫,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将上边放的一本厚重崭新的成语词典扔到商诀手里,粗声粗气地骂他:“文盲。”

“都说了不会用成语就别用,丢人都丢到太平洋了。”

他气势汹汹地抱着猫摔门而出,等走出好一段距离之后,才发现,他离开的是他的卧室,商诀那个外人还好端端地站在那儿。

郁绥拿着一杯水,又气势汹汹地走回去,打算摔倒商诀面前,发现对方抱着字典,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床头柜上的照片看。

那是郁瑶化疗前和他的一张合照。

照片里的郁绥面容远比现在稚嫩,发色是墨一样的浓黑,反倒是他身边的郁瑶面色苍白,有着和郁绥如出一辙的狐狸眼,她眉眼间透着几分恹恹的病气,发色却是很温柔的粉色。

察觉到身边站了人,商诀侧过身,眼睑半垂着,状似不经意地地问:“那是阿姨吗?”

郁绥沉默地点了点头。

商诀挺直了脊背,收敛起了脸上散漫的表情,突然很认真地朝着郁绥道:

“郁绥,你妈妈很美。”

“从她的眼里,我能看到很温柔的爱。所以,她一定是一个很爱你的母亲。”

夜色彻底沉下来,月亮挂在树梢上,沉淀出片刻的安宁。

微弱的风里裹挟着热浪,一层层上涌,吞没了蝉鸣。

郁绥听到自己的心脏缓慢地加快跳动,很久很久之后,他轻轻地回答:

“嗯。她很爱我。”

“我也是。”

少年的心事湮没于夏日,无人打扰,却又被人小心翼翼地珍藏。

只等某一天,寒冰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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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岚的阅卷速度很快,上午的卷子当天下午就批出来了。商诀和郁绥的卷子更是重点批阅,只不过,考试结果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她本来想在上语文课之前找郁绥和商诀再谈一下话,却没想到,这两人做贼似的,一前一后进了她的办公室,生怕对方发现,和她讲话的时候眼睛不住往办公室门口瞟,但目的居然出奇的一致€€€€

都是为了那个还没确定好名单的语文成绩提升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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