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造福舍友?
郁绥仔细品味了一下这四个字,大概是因为醉的有些迷糊,他不仅在脑子里想,还在嘴边囫囵念了一圈,后知后觉意识到商诀的舍友是自己,郁绥皱了皱眉,仰起头看向商诀:“造福我吗?”
他和商诀贴的很近,说话间,潮湿的水汽张牙舞爪地缠绕上来,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很淡的香气,郁绥眼神有些懵然,他下意识的嗅了嗅,无意识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一些。
和之前他身上的味道不同,商诀好像换了一款沐浴露,冷淡的木质香气萦绕在鼻尖,说不出的好闻。
商诀垂下眸,眼底神色微黯。他看着对他毫无戒备心的郁绥,没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男生的发丝偏软,乖顺地贴着他的掌心,商诀五指在他的发间缓慢收紧,半是强迫地将他的后脑扣住往下,逼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郁绥像是被捏住后劲的猫,收敛了乖戾的性情,难得没有发脾气。
他抬起眼睑,眼底一片水光潋滟,脸腮的位置晕开一片酡红,眼尾的泪痣像是藏在云雾里,漂亮得让人心惊。
郁绥喝醉酒时与平常很不一样,这点在上一次他醉酒时商诀便深有体会。
这时候的他,更像是一只会对人露出柔软肚皮的猫,他收敛了自己锋利的爪子,却又会对着自己熟悉的人暴露出骄纵与蛮横的本性,肆无忌惮地对对方颐指气使起来,好像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显得格外理所当然。
商诀一只手陷进他的头发里,另一只手温温柔柔地拖起他的侧脸,漫不经心道:“对啊,造福你。不是你说的吗,要施展一点点美色来诱惑你。”
郁绥有些呆,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缓慢地思考着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思索半晌,也没思索出一个结果,但又下意识觉得商诀说的没错。
商诀瞥见他的反应,不由得起了逗他的心思,他略一挑眉,调侃道:“怎么样,诱惑成功了吗?”
酒劲上涌,他又垂着眸看了眼商诀赤//裸的胸膛,伸手比了比,语调拖长,显得很是苦恼:“没、没有诶€€€€”他想了下,那股和商诀较劲的脾气又涌上来,郁绥眼尾挑起来,带着点挑衅意味,朝着商诀提出要求:“除、除非€€€€”
商诀没弄明白他想干什么,有些好奇地盯着他看:“除非什么?”
郁绥直直盯着商诀,眼睛水亮,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胆大包天地将自己的欲望说出口:“除非你让我摸一把。”
这回说话倒是挺顺溜的,没再结巴,只是喉结上下滚了滚。
毕竟商诀的身材真的蛮好,是郁绥很欣赏的那种类型,白皙精瘦,却又不是很夸张的大块头,尤其是那八块儿腹肌,郁绥也练了很久,但没能成功练出来,他只有六块。
想到这儿,他不由自主皱了皱眉,有些不满。
商诀这回是真的被他的话给惊到了,喝醉酒的郁绥还真是……直言不讳。
半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但郁绥想摸,他也不可能拒绝。
他莫名其妙地得到了一个可以正大光明和郁绥牵手的机会。
郁绥的手比他的要小上一圈,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掌心温度要比平常高上很多。大概是第一次这么毫不避讳地触碰另一个男生的肌肉,还是在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之中,郁绥的动作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商诀的肌肉不是花架子,很结实,胸膛在他的手心下缓慢地起伏着,郁绥甚至能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频率。
好快,快得有些过头了。
但同一时间,郁绥突然发现,他自己的心脏也跳得好快。像是完全不受他控制一般,挣扎着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郁绥慌乱地将手按在商诀心脏的位置,警告道:“你别跳了。”
商诀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想说自己的心脏不跳了那可真是要出大问题了,忍不住调侃他:“遇到喜欢的人还要抑制心动,绥绥,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郁绥的脑子还是懵的,眨了眨眼睛,狐狸眼中溢出苦恼的情绪。商诀刚想耐着性子哄哄他,郁绥又开了口:“可是他跳的太快了,传染我了。”
他话音刚落,又小声嘟囔了一句:“我的心也跳的好快。”
商诀的心跳直接漏了一拍,欢喜的情绪好像岩浆一样滚烫,刺进心脏里,将整个胸膛都燃烧殆尽。他还想再继续说些什么,郁绥已经不满意地收回了手。
他不想被商诀传染,心脏再这么跳下去,他觉得自己要进医院了。
郁绥转身想走,想要重新回去睡觉,可在转身的一瞬间又有些犹豫,他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满身的酒气,又闻了闻商诀身上好闻的味道,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停住了步子。
他推了推商诀,毫不客气地在腹肌上抹了一把,然后不满地催促:“我要洗澡。”
商诀被他撩拨得不上不下,直勾勾地盯着他,很想从郁绥的脸上找到一丝故意的痕迹,可惜郁绥喝得太多,醉意又太明显,完全没有装醉的可能。
商诀挫败地咬了下颊侧的软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郁绥大概是无心之失吧,他一边这么安慰自己,一边侧身让开了一个位置,好方便郁绥进去。
郁绥却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朝着商诀的方向伸出手。
商诀有些疑惑,试探性询问:“你要我带你进去吗?”
郁绥很是赞赏地瞥了他一眼,随后点头。
商诀的眸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认命地拽着郁绥的手腕往浴室里走去。
浴室里湿漉漉的,潮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镜子上还蒸腾着水汽,模糊的映出两个人的模样。郁绥抬脚就要往里边迈,又被商诀一把拉住,他不解地回头看向商诀,就发现对方正皱着眉盯着他的脚看。
郁绥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移€€€€
哦,他没穿鞋。
郁绥刚想说话,商诀直接把他拉起来,不红青红皂白地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郁绥:“???”
他人是懵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商诀抱着按在了洗手台上,商诀正冷着脸教训他:“怎么又不穿鞋,地上这么滑,你是想摔跤吗?”
郁绥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晃了两下自己的脚丫子:“不喜欢穿。”
他的脚生得好看,骨肉匀称,线条流畅,脚踝的位置又细骨伶仃的,好似一折就断。
商诀捉住了他不安分的脚,两只眼睛眯起来:“绥绥,乖一点,我去帮你找鞋。”
郁绥慢吞吞地扫了他一眼,也不搭话。
商诀松开了他的脚,却在转身时,余光豁然扫到他左脚踝骨靠后的位置上,有一刻针尖似的红痣,艳如朱砂。
商诀微妙地顿了一下,眼底闪过莫名的情绪,他出神地想,怎么之前没有注意到那一处。
浴室的门先被他阖上了,商诀从椅子下找到了郁绥的拖鞋,又从衣柜里翻了套干净的睡衣,才抬步往浴室里走。
“绥绥,我进来了。”他提醒他,抬手敲门。
郁绥在里边慢吞吞地应了声好,商诀将把手下压,浴室里残存的热气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郁绥依旧老老实实地坐在洗手台上,只是身上的衣服脱得差不多了,看见商诀手里拿着他的衣服,他眼睛亮了一瞬,指着脏衣篓的衣服道:“商诀,这衣服好臭。”
商诀眉心跳了跳,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郁绥身上的卫衣和裤子都被他丢到了脏衣篓了,好在浴室里的温度高,并不会让他觉得寒冷。头顶的光是暖黄色的,却衬得他皮肤更白,几乎透明一般。郁绥朝他挥手,无声地催促,他的手腕很细,骨节凸起,线条漂亮,身上的肌肉也是薄薄的一层,并不夸张,却清瘦有力。
郁绥见他站在门口没动静,轻轻蹙了下眉,打算从洗手台上跳下来去抓他。商诀怕他直接摔在地上,只好迈着大步走过去。
他遏制住自己心底叫人难堪的欲望,竭力维持着平静。拽着郁绥的脚腕,给他穿上拖鞋之后,又将他整个人抱起来放在地上。
“你自己洗澡,有什么事情叫我。”商诀的嗓音有些沙哑。
郁绥正细细端详着商诀带进来的睡衣,发现这人压根没给他带内裤,于是好心提醒他:“商诀,内裤。”
商诀疑惑地看他,就见郁绥很认真地和他解释:“你没给我带内裤。”
商诀的脸在一瞬间红得厉害,突然有些后悔今天没拦着郁绥少喝一点,又后悔平日里撩拨郁绥无法无天,以至于轮到郁绥撩拨自己时,他竟然有些举足无措。
他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嘴吧,好声好气道:“我去给你找。”
郁绥这才满意地点了头,再次目送着商诀离开,郁绥这次没再耽搁,径直拧开了热水器的开关。
温热的水流从喷头哗哗而下,郁绥浸在热水里,脑袋晕晕乎乎的。身上难闻的酒气被洗刷殆尽,他对此很是满意,却又觉得缺了点什么。
他把目光放到了置物架上的一瓶眼熟的
沐浴露上,蠢蠢欲动。
浴室之外,商诀听着里面的响动,礼貌地停在门口,等待郁绥洗漱完之后出来。郁绥要的那条内裤还被他抓在手里,火烧火燎一般得滚烫,他又不能随意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水流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郁绥搞出的€€€€€€€€的声响,商诀抬手敲了敲门,温声提醒:“绥绥,你的衣服。”
门内的动静停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磨磨蹭蹭地往门口的位置挪。
浴室的门被打开了一道小缝,郁绥湿漉漉的手伸出来,胡乱摩挲了一把,没抓到自己的衣服,反倒给商诀刚换好的新T恤上印了一个湿淋淋的手印。
商诀无奈,扣住那只乱摸的手,把手里的东西塞了过去,郁绥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没在折腾,老实下来。
门再度被阖上,郁绥这回的动作倒是很快,只过了两分钟就从浴室里钻了出来。
他的头发比起刚刚商诀的头发有过之而无不及,湿哒哒地滴着水,将领口的衣料浸湿了一大片,贴在身上。
商诀招呼着他过来,将手人带到了桌前,用干燥的毛巾帮他细致地擦干头发。
现在擦不干,明天早上醒来肯定会头疼,当然,郁绥喝得烂醉如泥,宿醉之后的头疼肯定也少不了。
郁绥却并不老实,商诀帮他擦头发的同时,他正像小狗崽子一样朝着上方的商诀乱嗅,商诀几次被他蹭到,掰着人的脑袋教训他不要乱动,郁绥却半点儿都不听话,鼻尖在他的皮肤上乱撞。
嗅了一会儿,郁绥又停了下来,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神色。
商诀奇奇怪怪地扫了他一眼,刚想问郁绥刚刚在嗅什么,郁绥就抬起了脸得意洋洋地甩了甩自己的手腕,朝着商诀道:商诀,我身上好不好闻。”
商诀一怔,下意识地抓起郁绥的手腕,在他身上嗅了下味道。
熟悉的雪松味道萦绕在鼻尖,商诀脑海之中闪过一阵白光,垂下眼睫,盯着郁绥看了好几秒:“你用了我的沐浴露吗?”
郁绥抬起脸,露出的下颌骨线条清瘦又漂亮,眼里有一层明亮的水光,他有些卡壳:“也就,也就用了一点点……”
他边说边比划着,大抵是再清楚不过商诀的洁癖,抬眼时的心虚怎么也挡不住。
“可现在我身上的味道和你的一样了……”他色厉内荏地和商诀强调,“不信你闻。”他又凑过去,裸露在外的皮肤不断和商诀摩擦。
商诀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吓人。
他的瞳仁是那种很深的黑色,眉弓高,眼尾狭长而深邃,就这么沉沉看着一个人时,压迫感很强。
郁绥缩了缩脖子,商诀松开了帮他擦头发的手,将毛巾塞进了他的怀里。
郁绥不明所以地问他:“给我干什么啊?”
商诀的喉结滚了又滚,近乎烦躁地阖了下眼睛,复又睁开,朝着郁绥道:“你自己擦干。”
正在伺候自己的人突然要求自己自食其力,郁绥心底爆发出了浓重的不满,他的声音都抬高了几个度:“凭什么要我擦,那你呢,你去哪儿?”
商诀低下头,眸光扫过郁绥,像只蓄势待发的野兽,正对着自己的猎物蠢蠢欲动,恨不得将人拆股入腹。
郁绥从来没有见过商诀这样的眼神。
隔了好久,商诀才丢下一句:“我去洗澡。”
郁绥满脑子问号。不是刚洗了澡吗,怎么又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