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诀的头发被郁绥拽着,脸上却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反而极具耐心地伸出手捏了捏郁绥的手臂,好叫他放松下来。
郁绥挡在眼睛上的手被他拽了下来,握在手里,不轻不重的揉捻,像是在安抚家里那只时常炸毛的猫。
“商诀,就这样吧。”郁绥眼皮低垂着,试图和商诀谈条件。
灯光微弱,商诀一贯冷漠淡然的脸上透出几分不容抗
拒的强势来,眼神也格外沉。
他说话时的气息滚烫,带着狎昵:“不好,崽崽。”
商诀又亲了亲他,分明动作很轻,郁绥却觉得自己马上要被逼疯了。
客厅里没有摆放时钟,郁绥无法察觉时间流逝的速度,只觉得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样漫长的时刻。
最后被放开的时候,郁绥全身都麻了,他的脑子昏沉,只能听到商诀在他耳朵前絮絮叨叨个没完。
“崽崽,喜欢你。”
“你以后只能喜欢我一个人,眼里也只能有我一个人。”
“好不好?”
郁绥的头脑依旧是一片空白,被拽着胡乱地应声。
等到他清醒过来之后,下意识地又一脚蹬在商诀的身上,这次却没能得逞,直接被对方抓住了。
“怎么生气了,嗯?”商诀凑过来咬他的耳朵,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餍足。
郁绥偏过头,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此刻一片湿润,眼睫扑簌簌地抖,一看就是被人欺负狠了。
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唇,咬牙骂人:“商诀,谁给你的胆子,我刚刚叫你停……停嘴的时候,你居然”
他的理智逐渐回笼,喘着粗气,恨恨地逼问他:“商诀,我刚刚叫你停……”
他顿了一下,纠结了好半晌,也没好意思把那个嘴说出来,只好含糊了一下:“zui的时候,你还不停,你是不是找打?”
商诀侧头,低声喃喃:“可我觉得你很喜欢。”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商诀竟然又补了一句:“绥绥,你学会口是心非了。”
郁绥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商诀是不是喝酒把脑子给喝傻了。
他红着脸,咬牙切齿地骂他:“谁他妈口是心非了,商诀,你都是从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原先他以为,商诀说的帮他,就只是简单地互帮互助一下,谁承想,对方直接上来给他整了个大的。
郁绥深呼了一口气,还是没能从刚才的刺激中彻底挣脱出来。
商诀的神色却格外平淡,甚至还黏黏糊糊地凑过来,鼻尖在他的颈侧乱蹭。
“没从哪儿学,只是想让你高兴。”他一边说,一边试探性地在郁绥的锁骨上咬了口:“怕你见过的大风大浪太多,我做不好,你嫌弃我。”
郁绥回想起刚刚自己用来撑场面的话,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连恋爱都没谈过,见识过个鬼。
商诀还在他身上乱蹭,尖锐的牙齿刺进锁骨处的皮肤里,带来细密的刺痛。
郁绥浑身又是一僵,但很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有哪儿不太对劲。
他抓了下商诀的头发,视线扫过商诀的脸,口齿不清地问他:“你刚刚……都……下去了……?”
商诀明白他的意思,淡淡嗯了一声,看不出什么嫌弃的表情。
郁绥刚平息下去的血一下子又冲
了回来,他拽着商诀的胳膊,想要把这人拉起来:“不是洁癖吗,商诀,你是不是有病,赶快去漱口。”
商诀冷淡的眉眼弯起来,渗出一点稀薄的笑意:“没关系的,崽崽。”
郁绥还是强硬地把人带到了洗漱间,看着商诀老老实实地漱了口,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放下心。
“下次不用这样。”他冷着眉眼:“不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也不用为难自己。”
他看着镜子里商诀红肿的嘴唇,想到刚刚商诀的样子,有点懊恼:“商诀,你笨不笨啊。”
都那么难受了,还要继续……
郁绥的愧疚在心底不自觉放大。
商诀掀起上眼睑,落在他脸上的眸光深而沉,好半晌,他把人拽了过来,用一种很无所谓的语气回应他:
“不笨。”
“还有,我也喜欢这样。”
郁绥:……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晚上第几次脸红了,郁绥恼怒地想,干脆把商诀的嘴给堵住好了。
省的一天到晚撩拨他。
哦,不仅如此,这张嘴可怕得很,还会强吻他……
“崽崽,很晚了,我们去睡觉吧。”商诀擦干净脸,又来牵他的手。
郁绥受不了他这股黏糊劲:“你回你自己家睡。”
商诀支着下巴靠在他的肩窝,懒洋洋反驳:“不要,我和你一起,你答应我了,要和我一起的。”
郁绥心想我他妈什么时候答应过,但嘴上还是拐了个弯:“那就闭上嘴,和我去卧室。”
商诀十分顺从地跟在他的身后,没有丝毫的不适应。
两人躺在一张大床上之后,郁绥听着商诀的呼吸声,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才转了个身,面向商诀。
他想,这张嘴不堵起来也行。
他其实也喜欢和商诀接吻。
…………
…………
…………
第二天早上,不出所料,两个人都起晚了。
可乐摇着尾巴来撞卧室门的时候,郁绥明显没反应过来。他还以为自己在宿舍里,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没想到没能成功,还直接触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事物。
触感温热,手感细腻,不像是墙。
郁绥又摸了两下,倏地察觉到不对,猛地睁开眼睛,直直撞进了商诀的眼底。
哦€€€€
不是墙,是个人。
郁绥安心了,把头埋进了枕头里,打算睡个回笼觉,睡了一会儿,又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商诀为什么在他的床上???
€€€€哦是他同意的。
那商诀为什么直接凑在他枕头上了???还像抱玩偶一样抱着他???
这回绝对不可能是他同意的了。
郁绥从床上弹起来,一脸不善地看着这人,嗓音还带着浓重的起床气:“商诀,你凑这么近干什么?”
男
生慢吞吞地睁开眼,半支起身,神色松懒:“晚上太冷了,抱着你暖和一点。”
冬天开了暖气,室内温度都快飙到29度了,被子都不用盖,还冷?
这和睁眼说瞎话有什么区别?
郁绥很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这话你骗鬼还成。
商诀掀开被子,知道谎言拙劣,倒也没有反驳。
两个人在卧室里环视了一圈,郁绥惊讶地发现可乐居然没窜进卧室,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等等,现在几点了?
他从床头捞起自己忘记充电的手机,赶忙插上充电线,看到上边的10:17后顿时眼前一黑。
微信列表里许岚轰炸了十几条消息,到最后直接变成[睡醒了自己来办公室找我],一看就是气狠了。
郁绥懊恼地拍了下头,内心奔腾,这下好了,一觉睡到大天明,三千字检讨直接向他招手。
“快点起吧,我们俩这回又要玩儿完了。”
郁绥随手捞起件衣服,就囫囵往身上套,然后头也不回地踩着拖鞋钻进了洗手间。
商诀在看到他身上的衣服时想要提醒,刚发出一个音节,郁绥就不见了踪影,他只好闭上了嘴。
两人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洗漱,确认了可乐已经被雇好的宠物店店员遛过了,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郁绥甚至没分清他身上穿戴地是什么东西。
“到学校可能就直接上第四节 课了。”商诀抬手看了眼时间。
郁绥闻言,摆了摆手:“第四节 是张老师的课,问题不大。”他转过头,满眼绝望:“现在最大的问题应该是怎么逃过岚姐的追杀。”
商诀难得沉默了,觉得郁绥言之有理。
两个人下了出租车就一路往教学楼的方向狂奔,冷风挂在脸上,生疼,但可惜还是没赶上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
教室里,头顶地中海的老张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脚踩高跟鞋、双手抱臂的许岚。
郁绥:……
郁绥:危。
推开门的一瞬间,许岚阴恻恻地转过脸来,语气不阴不阳:“呦,还知道来学校呢,我以为你们这两个大少爷不想要大学这份文凭了呢。”
郁绥讪讪,一只手撑着门框喘着气,也不敢还嘴。
“昨天不过是夸了你们两个几句,这还没到24小时呢,就给我飘在天上了啊€€€€说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迟到?”许岚站在讲台上,皮笑肉不笑。
郁绥扶额,总不能说是因为昨天跟商诀鬼混到太晚,今天才没起来。
他低着头,想找个借口,又觉得直接承认算了。
三千字检讨,咬咬牙,一天就能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