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讲解完，我们就去找他。”令季小声对维克交代，“到时候见到他，你再说话。”
“好。”维克当即答应。
虽说他不介意变成熊，可是这场讲解愚人众也会来听。
维克可还没忘记愚人众说他像冰原熊一样。
倘若让愚人众知道他变成了能放进背包里带走的小熊，怕不是关于他的说法又变了。
一想到愚人众对自己看法，维克忍不住叹气。
令季以为他终于开始担心被发现，便小声说道，“没事，你只要不在外人面前说话，就不会有人多想。”
“可是你同僚就发现了。”维克语气平淡的反驳。
这话让令季哽住，他克制住揉两把变成熊的维克的冲动，尽可能的冷静的回答，“他只是说熊像你。”
说到这里，令季想到什么，他指了指维克身上缩小般的衣服，“应该是通过你的衣服认出来，它太有辨识度了。”尤其是腿环，哪家的熊会戴？
令季越想越觉得维克被发现实在是太正常了。
大概是个见过维克的人都会通过这只熊的穿着联想到他。
突然间令季想建议维克要不要把衣服换一套，或者干脆不穿，没有具体的特征就不会被发现。
话到嘴边他发现不能这样，首先是他们根本没有适合熊穿的衣服，其次维克假如在脱掉外衣后毫无预兆的变回来，那岂不是身上什么都没有？
令季打了个冷颤，认为真是那样的话，他见过的，经历过的所有社死都比不上这一次。
也就在这一刻，维克很巧合的转过头。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和令季对上。
“很冷？”
来自维克的询问和带着不明显关切之意的目光使得令季拉回飘远的神思。
长舒一口气之后，令季笑着回答说不冷。
就在此时，台上的提纳里正式开始讲解须弥的生态。
令季没有再说话，而维克看他不像是冷的样子，也没多言，回过头将注意力放到提纳里的讲解上。
在台上的提纳里详细讲解了须弥的构成，各地的气候和地貌特征，并着重强调了不能出于好奇心去森林采集蘑菇，也不能觉得蕈兽可爱，就捉回去养。
听着提纳里的由浅入深的描述，令季总是不免想到在原本世界看过的鉴定热门生物的视频。
类似的联想让令季心情复杂，发觉提纳里平时也不容易。
或许正是因此，令季听得更加认真，甚至等提纳里讲完，他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须弥热门蘑菇和生物的时候，等阶梯式大厅的人开始陆陆续续退场，令季让维克重新钻回背包，然后他带着他去后台找提纳里。
用最快的速度绕过人群来到后台的休息室。
令季没有直接进去，他先敲了敲门，得到应许后才拧开把手。
“提纳里先生。”令季进来后看着疑似正在批改什么东西的提纳里，开门见山的说道，“您知道如何让人从熊变回人吗？”
“熊变成人？”提纳里的尾巴晃动几下，他第一反应是令季吃了毒蘑菇产生了幻觉，把同伴看成了熊。
似乎是知道提纳里在想什么，一只白色的熊从令季怀抱的背包里探出头。
“是我变成了熊。”维克面无表情的说。
提纳里这下尾巴不动了，他盯着维克，眉头皱起，眼中浮现出混杂着好奇与探知欲的情绪。
面对这样神态发生变化的提纳里，令季明白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
好在提纳里很快就恢复如常。
或许也是察觉到自己的好奇太明显，提纳里轻咳两声。
“咳咳，请你们说一下，在变成熊之前遇见过什么。”
令季听到这个问题，立刻想搬出来先前和维克商量好的说法。
可就在他要张口讲出的一瞬间，门又从外面被敲响。
这略有些熟悉的经历让令季想到昨天，不好的预感冒出来。
似乎是想什么来什么，提纳里犹豫了一下，嘱咐让令季和维克先等会，他先去问问新来的人是要做什么。
令季不好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提纳里去开门。
伴随着休息室的门再度被打开，两位熟人出现在令季和维克的视野内。
这次过来找提纳里的人是凯亚和神里绫人。
凯亚和神里绫人一进来就将目光放到了坐到藤编沙发上的令季和他怀里的熊身上。
察觉到他们的视线，提纳里意识到他们四个极有可能认识，这让他本能的想要为令季和维克遮掩，好让其中一方变成熊的事不被发现。
可惜还不等提纳里说什么，凯亚就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笑眯眯的对着变成熊的维克开口道。
“哎呀，这不是维克先生……”
听到凯亚的话，令季的心骤然加速，不自觉的后悔起没有提出之前的那个意见，让维克换一套衣服。
第72章
“……维克先生外形的小熊玩偶吗？这可是绝版的东西，没想到居然还能在这里看到。”
凯亚说话间认真地打量着在令季怀里一动不动熊，他点点头，“没有错，这套衣服是特定款，听那些愚人众说，在至冬这种玩偶能卖到很高的价格。”
“还有这事？”令季喃喃，这个答案超乎他的想象，以至于他认为凯亚在胡诌。
然而凯亚好像没有发现令季的反常之处，只见他颇为严肃的点头，接着说道，“对，我在酒馆里听到的，有些愚人众因为没有买到，可是很伤心。”
令季一听愚人众没有抢到哭的伤心，突然觉得凯亚说得有道理。
依照愚人众对维克的盲目崇拜，这种事情是有可能发生。
不过为什么以维克为原型的玩偶会绝版？
令季这么想着，还不等他问出来，那边神里绫人就提出一样的问题。
“哦，为何会绝版？这类玩具应当不涉及肖像权。”神里绫人说的很巧妙，既然都做成熊的外形，那么和人类就没有太多相似之处，属于大家心领意会，所以为什么不让销售？
听着神里绫人的话，令季和提纳里也看向凯亚，他们也很好奇。
值得庆幸的是，凯亚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他摊手说道：“这不仅涉及维克先生，还涉及执行官，据说店家为了吸引买家，直接将以执行官为原型写在宣传上。”
“那样是过分了。”令季略带无奈的说。
“既然如此，就算愚人众不想在意，也不行了吧。”提纳里和令季想得差不多，只不过比起玩偶，他还关心另一件事，“店家还好吗？”
凯亚摇摇头，“从那些愚人众的谈话来看，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被罚了一笔款，并且不能卖这类玩偶了。”
因此，这类玩偶绝版了。
再次想到这点，凯亚不由的对令季问道：“莫非你也很喜欢以维克先生为原型的玩偶？所以才偷偷买了一只？”
这个简单的问题把令季问住。
纠结了几秒后，令季给出了一个模糊的说法，“不是我买的，实际上这只小熊的出现比较复杂。”
“复杂？莫非是他送给你？”神里绫人笑道。
“算是吧。”令季硬着头皮承认。
凯亚这下又笑了起来，“没想到维克先生还会收集以自己为灵感制作的玩偶。他不介意的话，可以授权给店家重新制作，这样想买的人都能买到。”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堵不如疏，比如我在稻妻就听闻，海€€岛那边不知为何禁了一本书，然后整个的海€€岛人都好奇那本书是什么。”神里绫人也举出例子。
听到神里绫人这么说，一旁的提纳里虽也好奇那本书是什么，但他还忘记正事。
于是在一声无奈的叹气，提纳里说道，“如果是在须弥，封禁一本书可是很正常的事。”接着他问，“话说两位过来，应该不是谈论这些事的吧。”
“抱歉，看到令季先生怀里的熊一时间忘记了来的目的。”凯亚主动道歉。
“没关系，换做我也会好奇。”提纳里这句话说的真心实意。
不论是绝版的玩偶，莫名封禁的神秘书籍，亦或者是维克由人变成熊一事，都很容易让人吸引人们注意，让人产生好奇，忍不住多去关注。
提纳里身为学者很理解这类好奇，也正因此他更明白克制住好奇的重要性。
比如现在，他就没有问神里绫人说的那本书是什么，反而耐心的听他和凯亚找过来的原因。
“能否将稻妻和蒙德的须弥生态讲座交换场次，我临时有事，需提前返回稻妻。”神里绫人礼貌的讲出他们来找提纳里的目的，按照教令院的规划，只有上一项结束，才能进行下一项。
纵使艾尔海森的办事效率很高，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神里绫人希望能在他回到稻妻前，稻妻的新使团已安定下来。
为此他已和凯亚商量好，现在只看提纳里的意见。
好在对于这个简单又合理的要求，提纳里在听完后立即同意。
“我没问题。”提纳里说着望向凯亚。
“我和优€€队长协商过，我们这边没有意见。”凯亚轻笑着回答。
提纳里点点头，很是贴心的提醒，“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回去通知使者吧，毕竟他们也要提前调整自己的时间。”
“好，我这就去通知大家。”凯亚说着就要走。
那边神里绫人见状也顺势离去。
待把他们送走，房间又安静下来。
提纳里关好门叹了口气，再望向坐在沙发上的令季和变成熊的维克，“姑且算是结束了。”
“是啊。”令季下意识的接话，“没想到居然还有同款的玩偶。”他昨天对同伴说过玩偶来自至冬，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是啊。”变成熊的维克跟着点点头，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提纳里这下更无奈，他不得不拉回话题，“我想重点不应该是这个。”然后迈步来到令季和维克旁边坐下，“你们先说一说在变成熊之前遇见过什么事。”
谈起这件事，令季稳了稳心神，强行不去想要不要去买个同款，把注意力都放在昨天发生的事上。
“昨天他来找我，告诉我他获得一台留影机，出于好奇，我们试了试，在我给他拍过照之后，他就变成了这样子。”令季讲到这里真的开始无奈。
提纳里分析着他的话，随即反问，“也就是说，你们拿到留影机的时候，还不知道它能不能将人变成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