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来说他也做到了,此时的风纪官根本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询问令季。
公开档案上的家属关系,那是误会。
对于维克的行踪,仅仅在中午吃饭,根本不知道他去哪里,他做了什么。
而且这还没完,令季对着左右为难的风纪官笑道,“对了,不是来问中午那个疯子的事吗?”
“啊,对,是要问那件事。”风纪官没一开始那么有底气了。
令季倒也没有更急一步,他娓娓道来,“刚才说到哪里了,对了,维克过来了,他还带了密兹里。”“通过密兹里,我们聊了聊,在饭快吃完的时候,密兹里提起一样法宝。”令季故意聊到这个问题。
“法宝?什么法宝?”风纪官被令季的话引着走。
令季回忆着说,“神明的罐装知识,当时大书纪官阁下还和我们科普了什么叫做罐装知识,挺神奇的,毕竟在我们璃月,想要理解神明,需要看书学习。”
“在须弥不允许发行实体书。”风纪官下意识的接话。
“我知道,这条法令在我看来过于荒诞,不过这是须弥的内部事务,我的看法也仅仅是我的看法。”不慌不忙的聊了点私事,令季表现的非常放松。
这让风纪官产生了动摇,他觉得令季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令季看穿了风纪官内心的想法,但是他没有点透,自顾自的讲下去,“密兹里因为我们这群外乡人不相信神明罐装知识里的威能,便要我们开开眼。”
“他取出一枚红色的东西,使用了它,接着他疯了一般的跑走,我们就去追,还好大书记官阁下行动敏捷,追上了密兹里,制止了他发疯。”令季一口气讲完。
风纪官则陷入沉思,毫无疑问,令季的说法和他们调查到的情况十分吻合。
密兹里经过确认,也符合案例上私自接触,不当使用神明罐装知识的表现。
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那个叫维克的至冬人,和阿赫玛尔之眼的首领密兹里有点交情,顺便和他一起过来吃饭?
这听起来也太巧了吧。
风纪官又开始动摇,他沉思片刻,决定换个方向。
于是他说道,“令季先生,密兹里是阿赫玛尔之眼的首领,他这几天行踪不定,我们找了他很长时间,都没能找到他。”
“你们很难找到他吧,持有罐装知识是非法的,更何况还是神明的罐装知识。”令季信誓旦旦的说道。
风纪官噎住,第一次他发现自己太嫩了。
看着风纪官这样子,令季组织着用词,试探性的说,“你们要是想知道密兹里先生从哪里得到的神明罐装知识,可以等他醒过来直接问,而且我也挺奇怪他怎么和维克认识。”
“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风纪官说着开始揉太阳穴。
令季得到这条情报,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那边风纪官又想到什么,他还想再问什么,阿曼德却走进来打断了他。
“你出去吧,我来问。”阿曼德让询问的风纪官出来。
本来是他理解自己的这群学生问不出什么东西,万万没想到居然还会被反过来套话。
这简直是太丢人了。
阿曼德实在是听不下去,准备亲自上场。
虽然令季的回答滴水不漏,但是既然是人总会露出破绽。
抱着这个想法,阿曼德坐到令季的面前,“令季先生,我们派人去寻找阿赫玛尔之眼其他的成员,只要找到他们,我们就能清楚你的朋友怎么和镀金旅团认识。”
听到这话,令季笑了笑,“那再好不过。”
“你不担心吗?”阿曼德反问,“如果是你的朋友,协助密兹里得到神明的罐装知识,那他岂不是在犯罪?”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令季问出关键的问题。
阿曼德不紧不慢的回答,“也许是他觊觎神明的智慧。”
“想获得神明的智慧,他可以直接去觐见至冬女皇。”令季说到这里特意补了句,“过去他曾经差点当选执行官,有资格获得女皇的启示。”
这话让阿曼德沉默,这条关于维克的情报是公开的,他们也查到,但没想到还可以用在这上面。
既然维克能见到尚存在的神明,何必又来别的国度寻找神明的智慧?这太矛盾了。
好在阿曼德比年轻的风纪官要更老练,很快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冰之女皇还经常露面,是我糊涂了。”
“没事,我想维克不介意你怀疑他。”令季很大方替维克原谅。
“你们的关系确实不错啊,不过我还是想说,因个人的情感产生包庇之心,是错误的开始。”阿曼德提示令季,“你这么年轻就握有实权,大好的前程就在你眼前。”
“何必因为别人的错误,毁了自己的未来。”
令季听完这番劝导,叹了口气,“比起他人的看法,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愿意陪着维克冒险,就是知道他所做的不是坏事。
在过去蒙德与凯亚对话的那一次,他就想过这些问题。
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在包庇维克,仅仅是出于相信他。因为他们来自同一个世界,可以彼此交换秘密,能够畅快,没有任何阻碍的交流。
同时他也很明白维克没有坏心思,他就是个强度党而已。
真要比起来,维克该提防他才对,毕竟他是真的起过靠刷副本的来的圣遗物,来获取贵重金属和材料,来为璃月的锻造业添砖加瓦的念头。
为维克该小心自己的想法,以及那个把系统上交给璃月的设想,令季忍不住笑了两声,随即对阿曼德认真的说道,“我相信我的朋友。”
“年轻人,人心是不可测的。”阿曼德说话间发出长叹,“你非要证据摆在你的面前,你才能知道自己轻信于人了吗?”
身为风纪官,阿曼德见过太多那样的人,证据摆在眼前才肯承认错误。
令季也能看出来阿曼德在想什么,他笑了笑没接话。
聊到这一步也没有什么好说了。
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阿曼德没有恼怒,他也很有耐心,静静的等着至关重要的证据送上来。
阿赫玛尔之眼那么多人,总不能全部凭空消失。
只要找到一个,撬开他们的嘴,就能得到‘真相’。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密兹里确信那个维克的至冬人就是抢走神明罐装知识的神秘人。
至于密兹里,大概是维克利用了他对神明罐装知识的贪欲,让他来做试验品。
这背后可能还涉及到愚人众的阴谋……
再看一言不发的令季,阿曼德越发好奇,那个叫维克的家伙给璃月的使者下了什么迷魂汤。
神明罐装知识失踪一事明显和令季没有任何关系,仅因为他和维克是朋友,他赌上前程去包庇对方,这真的值得吗?
阿曼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还想再劝劝令季,让他把知道的说出来。
那些故事糊弄普通的风纪官还行,像他这种老手可一个词都不信。
可就在阿曼德再去劝令季前,门被敲响了。
阿曼德只好暂时把到嘴边的话压下去,让敲门的人进来。
那是一名风纪官,他脸色不太好的对阿曼德的耳边小声说出刚刚得到的消息。
只见阿曼德在听完后眉头紧皱。
令季看着他这样子就知道这送来的是什么消息。
“出去吧,还有把对艾尔海森的询问录拿过来。”阿曼德对手下嘱咐道。
按照阿曼德要求,手下将对艾尔海森的询问录取来。
一目十行的扫过记录艾尔海森言行的询问录,阿曼德的嘴角下垂,那股游刃有余的气势消弭殆尽。
这时候令季笃定道,“大书记官阁下,想必也是和我一样实话实说。”
阿曼德从询问录里抬起头,他没有回答,因为令季说的是对的。
在艾尔海森描述的吃饭经过和令季一模一样,包括维克把密兹里带过来,密兹里在愤怒中使用了神明的罐装知识。
整个流程和令季讲的分毫不差。
甚至这本询问录里,艾尔海森还提到了是他告知令季,档案出了问题。
简直是串供都串不了这么完美。
阿曼德都觉得要不是令季是璃月人,他和艾尔海森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定了定神,阿曼德在权衡后对令季下最后通牒,“我会找出来证据。”
“那真是辛苦你们了。”令季客套的回复。
注视着面色如常的令季,阿曼德不由的问了句,“你早就知道他会把阿赫玛尔之眼的成员转移走?”他认为只有这一种可能。
摇了摇头,令季叹着气感慨,“你还是在怀疑我。”
阿曼德没有正面回应,他只是放缓语调循循善诱,“年轻人,你没有必要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这次令季没有再辩驳阿曼德的劝告,他缓缓起身抛下最后一句话,“我说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维克,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更重要的是,本质上这不是他为维克做什么,而是他们本就是共犯。
第80章
须弥,奥摩斯港,普通的一天。
坐在餐厅里,令季捧着咖啡杯,身边是感慨终于能去须弥城的同僚。
“这么多天过去,可算能走了。”同僚搅拌着咖啡杯里的咖啡,回想着他在奥摩斯港的经历,不由的对令季说,“艾尔海森的效率确实高,但是教令院那边怎么回事?”
“从来到须弥到现在都快半个月,教令院才通知我们可以过去。”说到这里,同僚压低声音,“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教令院在想做什么大事。”
令季闻言笑了笑,“这么巧,我也有类似的想法。”造神如果都说不上大事,那还能什么是大事。
想起维克对他讲起的有关须弥的主线剧情,令季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没有对同僚讲出来他知道的。
而同僚也不知道令季在想什么,他继续讲着自己的分析。
“一切都太反常了,遣散使者,现在又让我们这一批新来的使者在奥摩斯港等这么久,教令院到底想瞒着各国什么?”
“或许是技术上的突破?”令季随口回应。
同僚点点头,“有可能,感觉教令院在尝试很新奇的东西。”他用了比较委婉的形容词。
坐在对面的令季对这个说法笑了两声,用无奈的语气回复,“毕竟是教令院,里面的很多学者,思路和普通人不一样。”
“说起来思路,那些风纪官还在监视你?”同僚又想起另一件事,自从那天风纪官和令季谈过之后,没有放下对他的怀疑,反倒加重了对他的监控。
“毕竟我出现在案发现场,被怀疑也是应该的。”放下咖啡杯,令季一副对此不放在心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