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尼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他仅是笑了笑赶在警备队找过来前向空和娜维娅提出告别。
“我们会在后台休息，如果你们对魔术还有疑问，可以随时来找我。”林尼临走前叮嘱。
“好，我们碰到不懂的地方会去问你。”应下林尼的话，派蒙和空等人看着他和琳妮特离开。
在林尼和琳妮特走后，派蒙便和空以及娜维娅在舞台下方的空间里展开地毯式搜索。
然后他们发现了不少奇怪之处。
地上的水渍，被选中的那位幸运观众原本穿的衣服，还有一个不知道通向哪里的通风口。
经过检查，那个通风口仅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派蒙尽职尽责的把这些信息都记下来。
然后她发现她找不到其中的联系。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除了魔术箱外，没有第二个出口。”派蒙念出本子上记录的信息，“这样看来，我们正在破解的是一起密室迷案。”
“是的，从当前的线索来看，除了林尼和琳妮特，还有他们的助手外，没有人具备作案的条件。”拍了拍手，娜维娅附和，随即她想起什么补充，“那名助手现在成遇难者了。”
“对，他被那台蓄意破坏过的水箱砸中。”派蒙看着本子上记录的线索回复娜维娅，对于助手的死，还是一头雾水，似乎仍缺少关键线索。
空看了看为难的派蒙，他没有多说还说什么，将目光放在衣服和水上。
根据先前维克给出的信息，少女连环失踪案和乐斯有关系。
乐斯又是饮品。
莫非这些水，是乐斯？
空犹豫了几秒，最终决定咨询一下娜维娅。
在最先遇见娜维娅的时候，对方就说过，她与维克和达达利亚是在调查乐斯的时候，这意味她对那种违禁饮品很了解。
抱着这个念头，空直接向娜维娅问出乐斯是什么样。
“为什么突然要问乐斯？”娜维娅皱起眉头，下一秒她反应过来，“你怀疑那些水是乐斯？”
空在有这个想法和乐斯和少女连环失踪案有关系之间选了后者。
这下娜维娅更震惊，她沉思片刻后主动走向地上的那滩水。
盯着打碎的罐子底部剩下的水滴，娜维娅端详了好几秒，最终得出答案。
“这不是乐斯，就是普通的水。”娜维娅笃定道。
“也就是不存在有人用乐斯把少女弄晕带走的可能性。”派蒙把娜维娅的结论和她们当前的调查联系起来。
娜维娅点点头，合情合理的分析，“而且用乐斯的话有风险，相比之下有致幻剂更快一些。”
“听起来都好危险，那么这些水到底有什么用？总不能是用来变魔术的吧？”耷拉下眉毛，派蒙越发弄不清这些水和破罐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不定就是魔术道具，在打斗中碰碎了。”娜维娅提出另一个论点。
空立即想起他和派蒙在魔术表演时听到的声响。
因为当时注意力都在魔术上，所以他没有太在意。
莫非真的是和娜维娅说的那样，是打斗中弄碎了……但是这是谁和谁打斗？
新的疑问生出来，几秒后空想到他可以找林尼直接问舞台下方的情况。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空便告知派蒙和娜维娅，“我要去找林尼。”
“对啊，林尼那时候在地下的通道了。”派蒙你眼前一亮。
娜维娅点点头，“那你们去吧，当前你们才是林尼的代理人，我们跟过去的话，会引起警备员的怀疑。”随后她露出一个笑，“我会在休息室烤好马卡龙等你们。”
“马卡龙？娜维娅要做点心吗？”派蒙很是吃惊。
不用娜维娅回答，西尔弗便严谨的说，“蛋，糖，杏仁，我都带了。”
“烹饪的道具也准备好，随时能让大小姐烘焙。”迈勒斯也做出请的姿势。
因为这份默契，娜维娅笑容加深，“迈勒斯，西尔弗，不愧是你们，那我们回到休息室就开始制作吧。”说完她看向目瞪口呆的派蒙和空，“等会一定要尝尝我引以为豪的点心手艺。”
放在平时又好吃的，派蒙肯定会很高兴，但现在她只想说好怪。
但鉴于娜维娅是认真的，他们也只能应下，然后匆匆的去后台找林尼和琳妮特。
因为歌剧院内进行了清场，后来除了不能离开的林尼和琳妮特外，仅有几名警备员守在后台的入口处。
“林尼，我们有事情要问你。”派蒙进到后台开门见山的问，“你在通道里有遇见什么吗？”
“遇见什么，很遗憾我什么都没遇见。”林尼实话实说。
派蒙睁大言，“什么都没有遇见，可是你不是经过通道吗？”
“不，我没有一直在通道里。”呼出一口气，林尼压低声音，讲出他在歌剧院表演的另一个目的，“我要调查谕示裁定枢机。”
“所有的案件都要谕示裁定枢机的审判，并且谕示裁定枢机没的判决往往与最高审判官一致，但是即便是最高审判官，也不清楚那台机械是如何运转。”
“也许只有制造它的水神清楚它的作用，但是水神从来没有透露过，她只让人相信谕示裁定枢机是神明的伟大作品。”
讲到这里，林尼的声音压得更低，“所以这次我要借着表演尽量接近谕示裁定枢机，弄清楚它到底是如何运作，以及它为何能准确宣判一切罪案，就像是有自我意思一般。”
“你是如何调查？”空在林尼讲完后问出新的问题。
“在大家倒数期间，我通过舞台下方的通风口跳到歌剧院地下的房间，那里是谕示裁定枢机所在的地方。”林尼说完，想了想又补充，“观众们数数要比正常的时间慢。”
“在这个误差之下，我有足够的时间行动。”
派蒙听闻他这么说不禁感慨，“居然连观众们倒数都是安排好的吗？”
“嗯，这样大家才不会怀疑我们。”说话间，林尼自嘲的笑了，随后他又讲下去，“我来到谕示裁定枢机核心所在的房间后，还没有开始搜索就听见了人说话的声音。”
“当时我可以肯定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所以出于谨慎起见，我不得不放弃调查，返回舞台，当我重新来到舞台下方的通道是，我看到地上有水和衣服。”
“但是因为时间不够用，我只好把这两件事放到一边，先去完成魔术。”
“之后发生的事情你们也见到了。”
林尼一口气讲完，对于通道内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不清楚。
而空和派蒙也选择相信他。
为了调查谕示裁定枢机太符合愚人众的行为模式，不像是编出来的。
这时候空又想起他暗中记在心里的疑问。
“你知道舞台上的变故是什么吗？”空需要提前向林尼确定，这关系到他接下来的辩护方向。
林尼先是愣住，又过了几秒他才回过神，小声的回答，“我知道表演会发生意外，但我不知道意外具体是什么。”他顿了顿，“很抱歉，我隐瞒了你们。”
“对不起。”琳妮特也跟着道歉。
这一点确实是他们的不对。
是他们利用了旅行者。
“没关系，我们通过其他人知道了。”空淡淡的回答，鉴于他们愚人众的身份，他对林尼和琳妮特的隐瞒其实不是很放在心上。
林尼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没有克制住，问是不是维克通知的空。
点了点头，空没有隐瞒。
“维克大人其实一直劝我们坦诚，是我们没有听他的。”林尼不好意思的说。
“这倒是能理解了，听到你们是愚人众，这场表演还会出问题，我们说不定就不会过来。”派蒙直言道。
林尼的笑容变为苦涩，然后他说“是啊，但是不论结果如何，都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们。”他是发自真心的感谢旅行者愿意出手。
一旁的琳妮特也同样道谢。
“比起客气，现在还是想想接下来的庭审怎么办吧，我们现在收集到的证据都对你不利。”派蒙这么说着也想叹气。
可是空却摇摇头，告诉派蒙，正是由于林尼和琳妮特愚人众的身份，他这番说辞才会被认同。
“除了愚人众，没有人会对谕示裁定枢机好奇。”
空的话让派蒙眼前一亮，结合之前的信息，比如被有预谋破坏过的水箱，地上的水，被丢弃到一边的衣服，芙宁娜对林尼的指控，一条条线索被提取出来。
对于接下来的审判，空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不过出于保密原则，想好该怎么做的空没有对林尼讲出来，在让他们不要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之后，他便叫上派蒙，去找娜维娅商量。
空想请娜维娅去帮忙收集关于遇难的助手的线索
整个案件的突破点或许就在那个助手身上。
但在回到休息室后，空和派蒙第一眼看见的是盯着桌子上的马卡龙发呆的娜维娅。
“遇见什么事了吗？”派蒙担忧的问。
娜维娅跑远的神思被拉回来，她当即摇摇头，“没什么，就是马卡龙这次烤的不怎么好。”
“哇，这还不好吗！”看着盘子里颜色漂亮的马卡龙，派蒙止不住的说，“是娜维娅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哈哈，是啊，我总想让自己做的点心最为完美。”娜维娅没有否认，在调侃完自己后，她请空和派蒙坐下享用马卡龙。
吃点心期间，空把调查遇难魔术助手的要求讲出来，并表示他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证明林尼确实无罪。
娜维娅很默契的没多问证据是什么，仅是答应帮空调查那名魔术助手。
“我会在审判开始前，将那名助手在枫丹廷内的行动交给你。”娜维娅向空保证，刺玫会在调查事情方面还是不弱的。
“谢谢。”空放下心，如今最后一块空白也要被填补上了。
只不过那名作为幸运观众被选中的少女……
空的耳边再次浮现出维克那日说过的话，他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由衷的希望自己这次的推测是错误的。
没有让众人等太久，在枫丹廷内传的沸沸扬扬，堪称是万众瞩目的审判如期开庭。
歌剧院之外，记者们架起留影机，好抢在第一时间拍下审判宣布的时刻。
坐上审判席的那维莱特远比坐在观众席上更具有威严。
而在观众席上则是幸运的，被随机选中，能亲眼目的这次由神指控的审判的观众。
这些观众的目光在芙宁娜的专属座位以及被指控方代理人的席位上交错。
待到芙宁娜和空出场，观众们立刻按捺不住想要交谈的心情。
可是那维莱特没有给观众这个机会，他点了点手中的权杖，用其敲击地面。
“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