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这么长时间,哈米德也确实有点累,于是他没有拒绝,跟着令季来到了一处露天座椅旁。
而随着令季和哈米德换了位置,那藏在暗处的,一大一小两个人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令季装作没有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他坐到椅子上,顺便点了四杯枫达,其中两杯被他要求等会再上。
“嗯?还有其他人?”哈米德压低声音问道。
“是的,被委托保护我的人。”令季翻着资料漫不经心的回答。
哈米德立刻知道是谁了,这促使他不再说话,喝着枫达等待令季看完资料。
等到枫达喝到一半时,令季放下资料,不死心的问了句,“除了冒充家属关系外,真的没有方法再进入梅洛彼得堡探望了吗?”
“没有其他途径,再说未婚夫而已,只是印在探视的证件上,你只要不拿出来,谁也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哈米德放下杯子,对令季说出他的想法。
令季闻言深深的看了眼哈米德,随即他幽幽的说,“其实我在档案上,是已婚的状态。”
听到这话,哈米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看着哈米德的反应,等他不咳嗽了,令季才继续讲出前因后果。
当时那份把他的婚姻关系改为已婚,且把维克记载上去的档案还算好改,毕竟那不是正式的文件,仅仅是交给酒店用于安排食宿。
但是梅洛彼得堡的探望证不一样,这是具有官方认可性质的文件。
“假如这件事传回璃月,我要怎么解释?”令季讲完把话题抛出去。
哈米德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令季的顾虑,于是他想了想说,“但我们目前是找不出来另一条方法,梅洛彼得堡从不对外公开。”
“确实,能随意进出的地方,也不叫监狱了。”令季中肯的评价,随即他和哈米德双双陷入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冰枫达都便变为常温,哈米德才终于忍不住问出那个问题。
“你必须要去梅洛彼得堡吗?我记得维克的罪名是蔑视审判,最多关上一个月就能出来。”哈米德顿了顿,“这完全可以当成度假。”
在哈米德看来进梅洛彼得堡住几天也算是枫丹特色旅游项目。
能去一趟也算是体验不同的生活了。
令季闻言想了想,没有直接哈米德的问题,反倒是问起有没有什么轻罪,能让他也能被送到梅洛彼得堡关十天半个月。
“你别冲动,我们再想想办法。”听出令季的决心,哈米德赶忙安抚他,“我记得须弥的大风纪官要去梅洛彼得堡亲自带走犯罪的学者,你要不要去他那边碰碰运气?”
“大风纪官来了?”令季有点惊奇。
“对,如果你们说服大风纪官,我可以帮你弄一张采访许可,你可以作为临时记者,以见证须弥和枫丹双方法治合作取得长足的进步为理由,与风纪官一同进到梅洛彼得堡。”
哈米德认真的说道,虽然这是他灵机一动想到的办法,却很有可实施性。
坐在对面的令季也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方法,当即心动了。
只不过在答应前,他还是谨慎的询问,“这样不会触及到枫丹的法律吗?”他觉得到时候连累到哈米德就不好了。
“不会,我想主编一定很愿意批给你,因为如果你能拍下须弥大风纪官和梅洛彼得堡的公爵见面的留影,对我们而言,独家头条就有了。”哈米德说到最后有点兴奋。
其实蒸汽鸟报想报道这次风纪官和梅洛彼得堡的合作好久了,可惜两边都很低调,根本没有给记者采访或者跟拍的机会。
而令季也看得出来哈米德对大新闻的追求。
于是思考了一下,他决定试一试。
实际上这次进入梅洛彼得堡,不只是要去找维克,还有帮愚人众打听达达利亚现在怎么样。
在最开始,令季求助的人也不是哈米德,而是愚人众。
然而仆人在亲自接待了他以后,遗憾的告诉他,当前的愚人众也没有办法渗透梅洛彼得堡。所以假如他能找到其他的办法,那便请他打探一下达达利亚当前的情况。
令季回想起仆人的话,不由在心底叹气。
原本他是找愚人众帮忙,结果等离开时,他反倒是多了一项任务。
不过顺口问一问达达利亚当前的状况也没什么,反正都是顺手的事。
令季默默的想,接着他听见哈米德要回蒸汽鸟报社。
“我先回去办理采访许可,等你和风纪官们商量好,就不用等了。”哈米德很清楚须弥风纪官不会在枫丹停留太长时间。
“谢谢。”令季真诚地道谢,随即目送哈米德走远。
等到哈米德一走,令季转向不远处的草丛,轻声喊道,“空,派蒙你们不想喝一杯饮料吗?”
草丛尴尬的抖动了几下,仿佛是藏在里面的人在纠结。
令季没有催促,静静坐在椅子上等待空和派蒙出来。
没有过太久,满脸不好意思的派蒙先探出头,紧接着是空。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派蒙奇怪的问道,她感觉自己藏的很好。
对此令季实话实说,“你们跟着哈米德进来后我就发现了。”
“什么?那你为什么不叫我出来?”睁大眼睛,派蒙忽然觉得令季好可恶,明明早就发现了他们,却还装作没看见。
令季早有准备,他振振有词的回答,“因为我想等和哈米德谈完,再与你们交流,再说让哈米德看到了,你们还要解释为什么要跟着我吧。”
这话说服了派蒙,她确实不太显得自己和空像个跟踪狂。
虽然他们是为了保护令季才跟随着他,但说出去总觉哪里怪怪的。
空也有类似的想法,所以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令季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一会去找赛诺商量。”令季直截了当的回答。
“你还没有放弃啊。”摊开手,派蒙不解的问,“你一定要见维克吗?”
“不,我原本是想见他一面,现在我是想去问问和达达利亚有关的情况。”令季说完,将他和仆人私下见面和对方的委托讲了出来。
得知愚人众也无法渗透进梅洛彼得堡,空和派蒙都有些惊喜。
在他们的认知里,愚人众就和薄荷与甜甜花一样常见。
不过听到令季的讲述,派蒙倒是松了一口气,她与空坐到之前哈米德坐过的椅子上,然后笑道,“听起来你好像已经不对维克生气了。”
“没有,我还在生气。”令季气定神闲的反驳,同时他示意侍者将点好的两杯枫达送上来。
派蒙没有注意到令季的小动作,她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一旁的空倒是没有很惊讶,他直接问令季看起来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毕竟最生气的时候已经过了。”令季坦然道,对于维克没有通知他一声就去了梅洛彼得堡这件事,他已经从气到不想说话,到现在没有什么想说的。
这两者看起来似乎都是不想说话,但内在的含义却天差地别。
前者是想直接指责维克不告诉自己,后者则是能够理解维克的行为,但仍然介意他不提前通知自己一声。
令季能看出来维克早就计划好这一切,可从头到尾,他一句都没提过。
甚至在维克打了玛塞勒之前,他都以为对方早就忘记在沙漠中的那次,说要帮他把幕后主使揍一顿的事。
翻阅中脑海中关于此事的细节,令季端起杯子喝了口变为常温的枫达。
随后他想感叹,还是冰镇过的好喝。
只不过现在没人给他冰镇了。
但是没关系,他有别的办法。
“能不能麻烦帮我加点冰块。”令季对侍者询问。
侍者当即走过来,拿走了杯子。
看到这一幕,派蒙回过神,她和空对视一眼,接着她开始摇头叹气。
“你确实还是在生气。”派蒙叹着气说,然后她发表自己的看法,“不过如果旅行者有一天突然做出什么决定,不告诉我,也不带着我一起去,我也会生气。”
空听到派蒙的话,笑了笑表示他不会丢下派蒙。
这让派蒙立刻高兴起来。
见到派蒙变得开心,令季也跟着笑了一声。
侍者这时端着放了冰块的杯子走过来。
令季接过杯子,喝了一口重新变凉,味道却淡了不少的饮料,心里多少有些无力,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能做的太少。
如果他能够做的更多,也许维克就会提前告诉他,或者拉着他一起行动。
这个想法的诞生使得令季的心情有些低落。
可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将剩余的枫达喝完,随后便让空不用再保护他。
“你们也该做你们自己的事情。”令季轻笑着说,“我没有那么弱。也许与你们相比,我是一名普通人,但是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生存之道,所以不用担心我。”
“如果那些坏人如果报复你怎么办?”派蒙担忧的问。
“现在那些漏网之鱼都被抓走了,没人会报复我。”换上不以为然的语气,令季举出哈米德重新去蒸汽鸟报社正常上班作为例子。
听到举例,派蒙反驳的话都被堵住。
空此时也看出令季不太想接受‘保护’,他沉思过后,同意不再跟着他。
“不过你还要每天和我们见一面。”空在同意之余提出这个条件。
“可以。”令季一口答应。
这是个合情合理的请求,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意外。
到这一步,派蒙也说不出来什么,只能让令季小心。
令季应下派蒙的好意,认真的回复,“会的,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会注意安全。”
“嗯,那我也可以空出时间看小说了,最近我发现一篇刚开始连载的侦探小说,内容很有意思。”派蒙很自然的换了个话题,聊起她最近看的作品。
然后她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对了,你和维克还有公子演的映影已经上映了吧?”
“对,上映半个月了,现在我每天出门都只能走酒店侧门。”令季的话语里染上苦恼,忽然他感觉维克是不是预料会这样,才去梅洛彼得堡躲避。
只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被令季打散,维克作为一个强度党,根本不会在意自己被外人怎么看,是否有人气。
比起那些外物,他更在意面板上的数据。
令季在想达达利亚在某些方面也和维克差不多,当初他答应拍摄枫丹的广告,全因枫丹科学院承诺会给他一次从瀑布上往下跳的机会。
现在这两个行为逻辑有些相似的人,都在梅洛彼得堡。
一想到这一点,令季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但很快他把这个笑收起,做出认真的样子听派蒙讲述她看过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