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尴尬的发现和上次一样，自己的外衣没有适合放置这朵琉璃百合的地方。
也是这一瞬间，令季感觉自己还是挺想念维克的。
第120章
“令季先生，谢谢你的帮忙，最近一段时间的财务报告终于整理完毕了，卡布里埃商会的资产经过处理后会分给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受害者。”迈勒斯翻着各类单据感谢道。
令季放下笔，摇了摇头，“我也是这几天闲的没事做，出去逛还可能遇见人找我要签名以及留影，还挺不习惯的。”
“那部映影我们也都看了。”西尔弗闻言认真的说，“非常完美。”
跟着点了点头，迈勒斯客观的评价，“对，大家都说有可能获得芙宁娜奖。”他觉得不论是从拍摄手法，还是从剧本改编上，都有机会角逐以水神命名的奖项。
令季听到这话笑了笑，“居然还有芙宁娜奖，不过按照水神大人喜欢戏剧性的性格，说不定她会亲自下场拍摄一部影片，然后去参加这个奖项的评选。”
话音未落，娜维娅的笑声传过来。
“很有创意的想法，如果你告诉芙宁娜，说不定她会夸奖你。”娜维娅笑着说，芙宁娜获得芙宁娜奖，这听起来就很有意思。
令季以为娜维娅觉得他是认真的，赶忙辩解，“我只是开个玩笑。”他可没有真的怂恿水神去拍映影。
“没关系，反正芙宁娜也听不见。”说完娜维娅脸上坐到桌前，告知了令季一个消息，“其实我来找你不是闲聊，是来送一个消息。”
“最高审判官要见你。”
令季皱起眉头，他下意识的问，“那维莱特先生为什么要见我？”
“不清楚，沫芒宫那边没有和我说，只说请你过去一趟。”娜维娅将沫芒宫职员的话如实转达，不只是她，连那名职员都不知道为什么那维莱特要见令季。
这让令季陷入沉思，几秒后他主动问起见面时间。
“今天中午十二点，在沫芒宫的会客厅。”说话间，娜维娅看了眼表，“还有一个小时，你可以等会再走。”
令季谢绝了娜维娅的好意，“不用了，我现在过去吧，万一迟到了就不太好。”他自觉要把万一街上又有人拦着自己拍照的时间算进去。
对此娜维娅也意识到令季自映影播出之后，也算是个公众人物，便也提出让迈勒斯和西尔弗送他过去。
“不用，那样感觉更显眼。”令季果断再次拒绝。
娜维娅看出令季实在是不想要两名‘保镖’，只好提议他走小路。
这次令季接受了建议，并和娜维娅商量出一条路线。
按照提前制定好的路线，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令季就来到了沫芒宫。
一名美露莘见到令季进来，主动走过来，“你好，请问有访问预约吗？”
“有预约，中午十二点，我要在会客厅面见最高审判官。”令季换上公式化的告知自己前来的目的。
而得知令季要见那维莱特，美露莘眨了眨眼，“你就是令季先生吧？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那维莱特大人还在工作，我先带你去会客厅休息一下吧。”
令季轻笑着同意，并向美露莘道谢。
“不用谢哦，我们都知道你的名字。”美露莘摆摆手，“爱贝尔和我们提过你和你的同伴很多次，她说因为你们的映影，克莱门汀线上的乘客都多了很多。”
没想到映影还增加了克莱门汀线的客流量，令季有些好奇是因为什么，便问道，“嗯？还有这回事？”
“好像是大家都想对沙漠的风光很好奇，据说有些商家都开始制定沙漠旅游项目了，人类很会抓住机会呢。”美露莘说完表示自己也对沙漠很好奇，只不过那维莱特似乎不喜欢。
令季听到这话想起了那维莱特是水龙王的设定。
只不过按照维克给他剧透的剧情，那维莱特自诞生的时候就是人类的形态。
对此令季暗暗在心里为不知道那维莱特变成龙是什么样子而叹气，随后他把水龙王的尾巴是不是水花状的想法压下去，听着美露莘的讲解走进会客厅。
把他领到会客厅之后，美露莘就继续去工作。
独自在会客厅等了不到十分钟，门再次被推开。
令季急忙从沙发上站起身，却被走进来那维莱特示意他不用站起来。
“抱歉，有些工作尚未处理完，让你久等了。”那维莱特客气的说道。
“是我来的太早了。”令季礼貌的回应，接着他主动问那维莱特为什么要见他。
那维莱特坐到另一张沙发上，他组织着用词，“我想知道那日你与风纪官一同去梅洛彼得堡后，与维克先生具体聊过什么。”
听到这句话，令季沉思片刻，随即他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对那维莱特问道，“请问，是维克出什么事了吗？”
“嗯，既然你有所猜测，那我也不做隐瞒。”那维莱特直白的回答，“在你去找过他之后不久，他与公子一同失踪，所以我想问一问，维克先生是否有透露过什么消息。”
令季听完那维莱特的描述，心缓缓沉下去，他很清楚维克去做什么了。
从枫丹主线剧情的发展来看，维克和达达利亚应该是去找进入原始胎海里的方法。
而根据原剧情来看，仆人会借助公子被抓一事对枫丹施压，顺便派遣林尼等人潜入梅洛彼得堡，表面上看是寻找公子，实际上是去查梅洛彼得堡的秘密。
至于旅行者则是接受那维莱特的委托，真正去梅洛彼得堡调查公子失踪。
令季回忆到这里，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是接受仆人的委托，去确认公子的情况，以及他具体犯了什么罪，但是我进入到梅洛彼得堡后没有见到公子，只见到了维克。”说到这里，令季表示现场有其他人可以作证。
“对于你的目的我从不怀疑，而且你使用的手段虽不合规，却未触犯枫丹的律法，我不会以此对你提出审判。”那维莱特为让令季安心特意告知他做的事是钻空子，但没有犯法。
令季看出来那维莱特没有追究的意思，便继续讲下去。
“维克告诉了我公子的近况，以及公子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除此之外，他还提过一句，公子是听到奇怪的声响。”
“奇怪的声响？但根据梅洛彼得堡的报告，最近没有囚犯听到不同寻常的声音。”那维莱特提示道。
令季摇摇头，“对于梅洛彼得堡内部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维克没有说那么多。”
“嗯，由此看来，他们两人的失踪可能和奇怪的声响有关。”接受了令季的说法，那维莱特作出总结，只不过他还有一点比较好奇。
于是他对微微皱眉的令季问道，“为何你要接受仆人的委托？据我所知，你并非是愚人众的一员。”
令季微微愣住，他没想到那维莱特会在乎这点。
是认为他和愚人众达成什么交易吗？
无声的猜测着那维莱特这么问的目的，令季组织着用词，“其实接受仆人的委托，对我来说是预料之外。”
那维莱特闻言点点头，“你最初的目的并非是为打探公子的状况。”这也是他奇怪的地方，从种种迹象表明，都是令季主动去找的愚人众，而非愚人众来找他。
如果他是去找愚人众的时候，见到了仆人，被她顺势委托去打探情况，那么在逻辑上是说得过去。
这也让那维莱特有些好奇，令季最初的目的。
好在没让他等待太久，便听见令季叹气说出事情，“我本来是想见维克一面，看看他怎么样，他没有告知我去梅洛彼得堡的事，所以我很……愤怒。”
“因被愤怒蒙蔽了头脑，我想亲自和他见一面，然后我去询问愚人众有没有方法，结果却多了一份‘工作’。”令季讲到最后，话里带上的自嘲。
然而那维莱特有不同的看法，他略有些疑惑的对令季问道，“但我从你的身上并未感受到愤怒。”
通过令季刚才的解释，他接手探明公子状况的工作，更像是一个借口，让他有足够的理由去梅洛彼得堡。
那维莱特对此难以理解。
而更让他不能理解的还在后面。
只见令季被点出来不像是很愤怒之后，神情变得不好意思。
这促使那维莱特产生了自己是不是说错话的想法。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道歉，并终结这个话题之际，令季先一步开口。
“我不是愤怒，更多是担心，但我又很明白，依照维克的实力，我不需要担心他，这让我的行动变得矛盾。”说到这里，令季忽然感觉有点对不起达达利亚。
对他而言，去打听达达利亚的情况纯粹是他想要说服自己去梅洛彼得堡。
令季越看清自己的内心，越庆幸那天达达利亚出去了，没在休息区。
不然一定会很尴尬。令季在心里默默的下定结论，接着看向对面若有所思的那维莱特，突然明白了他为何会问这些问题，于是他决定再多解释一点。
“那维莱特先生，在这个世界上我一直是一个人，直到维克出现，我才找到同类，没有那么的孤独。所以他对我来说特殊的，因此得知他被关进梅洛彼得堡，我难免会担心他。”
说话间，他无奈的笑了笑，“只不过人类总是不喜欢被人看出真实的意图，便会下意识的去掩盖，最终这份掩盖，既是欺骗别人，也是欺骗自己。”
“我很抱歉。”那维莱特下意识的说，他听完令季的讲述，感觉自己那时不应如此轻易的答应维克去梅洛彼得堡的要求。
令季看出他的想法，他摇了摇头，“不，那维莱特先生，您不需要道歉，我只是在说明我的意图时有感而发罢了，这也是人类的天性。”
“好，我先收起这份歉意。”那维莱特认真的说，“对人类而言，自有高于生命的东西，或许你前往梅洛彼得堡的想法也与之有相似之处。”这是他最新的领悟，不论是卡雷斯为了保护女儿选择背负污名慷慨赴死，还是玛塞勒承认他想见到薇涅尔的愿望高于生命，都展示了一样那维莱特过去无法理解的东西。
在人类中，无论是高尚者与卑鄙者都有超越存在于世上更加重要的东西。
这令那维莱特认为，可能这份超越正是人性与生俱来的一部分。
想到此处，那维莱特淡淡的笑了一下，“这也是我的有感而发。”
令季见状点点头，他发现那维莱特其实远不如看上去的那么‘成熟’，可能他还处于探索人类社会的阶段。
对于这一点，令季还是比较理解，即便是当了几千年月海亭秘书的甘雨，有时候也会无意透露出身为仙人，却无法融入尘世的疏离感。
所以令季没有再和那维莱特讨论与人类有关的事，他们这样的长生种，很多事情他们可以在漫长的时光中亲身去体验，进而如今天这样产生这样感悟。
抱着这个想法，令季换了个话题，“那维莱特先生，有人去调查公子和维克失踪的事吗？”
“此事不宜对外宣告，因此我委托了旅行者进入梅洛彼得堡寻找线索。”那维莱特说到这里顿了顿，“如果找到与维克先生有关的线索，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谢。”令季由衷的感激，随即他向那维莱特提出回去。
那维莱特没有阻拦，只是在临走前，他告知令季假如想起更多的线索，可以随时来找他。
不管是从外交的角度还是从枫丹安全的角度，他都必须尽快找回来维克和达达利亚。
对这个要求，令季表示理解。
然后他起身与那维莱特一同走出会客厅。
刚从会客厅出来，令季就看见手捧着文件的美露莘跑向那维莱特。
见到那维莱特中午都不休息，让令季不禁又想到甘雨。
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在又一次向那维莱特告别后，令季独自走出沫芒宫。
来到沫芒宫外，他意外的发现在他和那维莱特交流期间好像下过一场雨。
这雨不大，刚刚打湿地面。
令季没有多想，仅仅是扫了眼几眼地面，便准备动身前往白淞镇。
既然旅行者都去调查，那么维克很快就会出狱，届时他们会在刺玫会的总部，白淞镇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