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标记 第28章

没过多久传来一阵嬉笑,“段哥哪天来得不早?”

秦段踢了一脚他的桌子:“吃你的早餐,嘻嘻哈哈不怕噎着?”

又说:“周末卷子都写完了?”

话落,周边响起一阵唉声叹气。

第一节 下课后老师叫他帮忙送一份资料上楼,秦段临走时带走了桌边的伞。

“噢,秦段来了啊。”

他经常被遣来跑腿,楼上办公室的老师大多眼熟他,又想到他成绩好,看到他都是一副和颜悦色、笑呵呵的样子。

放下手里的资料,目光无意落在桌面摊开的卷子上。

他粗略扫了眼,卷面整洁,黑是黑白是白,没有乱涂乱画......

待看到写得松松散散的黑笔字迹,他沉默了一瞬。

好难看的字。

像是被打趴的尸体。

视线移到卷面边角,龙飞凤舞的“萧越”两个字跳进眼底。

老师发愁:“你说萧越这怎么回事?除了能写好自己的名字,其他字都像狗爬出来的。”

“他可能刻意练了自己的名字?”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老师想到某人显眼包的德行就忍不住笑,“写个名字跟签名似的。”

“他应该跟你学学。你的字写得漂亮又大气,哪个老师看了不舒心?”

秦段扯了扯嘴角,眼皮跳了下。

十七班就在办公室旁边,他垂头看了眼手里的伞,提步向十七班门口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却见一个高个子的Alpha走了出来,白T恤蓝校裤,脑袋顶能挨到门框,出门的时候低了下头。

散落的发丝扫过额头,遮住眼睛,直腰的时候顺道晃了晃脑袋,把落到眼前的刘海甩到一边,那双神色松散的眼睛就露了出来。

秦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等在门口的Omega比萧越矮了整整一颗头。

萧越散漫的表情一如往日,低头和Omega说话,过了会儿,不知道说到什么有趣的地方,勾起嘴角笑了声。

Omega扬手要打他,他退后一步,让那只手落空了。

秦段站在原地没上前,想等他们说完再过去。

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秦段!”

伞面被攥出几缕的褶皱,他回头看,眉毛下意识地皱起来。

匆匆跑过来的人喘着气:“你在这儿啊,班主任找你呢,让你回去。”

见他没应,来人越过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光景。

“咦? 那不是萧越吗,他对面那个难道是最近传的世交小O?”

也不管秦段好不好奇,自顾自地说起来:“萧越可能要谈恋爱了,他最近和那位Omega走得很近,年级里都在传他们两家是世交,青梅竹马,关系比他和李砚岩都要铁€€€€”

秦段转身走向另一个楼梯。

“€€!你慢点!”

......

绛红色的液面在高脚杯中晃荡,柔顺丝滑如丝绸,秦段收回注视着高脚杯的视线,抬头看向不远处相对而站的两人。

萧起言二十七岁的生辰宴办得极其盛大,请了帝都各家有头有脸的人物。

明亮宽阔的大厅来来往往都是人,人们盛装出席,举着附庸风雅的酒杯谦和地交谈。

亮堂的灯光毫无意外照射到在场所有人身上,包括萧越和他对面的Omega。

秦段认为那是个Omega,个子不高皮肤很白,侧脸清秀,眉眼间有股骄纵气。

“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惦记到现在,用得着避我如蛇蝎么.....”

Omega的声音在看到来人时逐渐低下去。

萧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秦段已经走到他们身边了。

“刚才一直没看到你。”秦段自摆放甜品的长桌那头走来,寸头浓眉,不做表情时皮相中的少年气也冲不散那股凶巴巴的唬人意味,长腿窄腰,妥妥的西装暴徒。

走到两人跟前,先和萧越说了两句话,目光才淡淡地落到一旁的Omega身上。

被他的视线一凝,Omega拧了下眉,只觉得这人怪凶的。

两人的谈话被秦段打断,眼下他没了兴致,朝萧越举了举杯,转身离开。

Omega对两人的态度大不一样,明显对着秦段时冷淡许多,连打个招呼的功夫都懒得。

“他有点凶啊,”秦段琢磨了一会儿,“我是不是不应该过来?”

他刚才站在原地看,恍惚间想起许多年前的记忆,把眼前的Omega和当年那个世交小O放在一块儿,两道人影竟然融合了。

一个在阳光初好的教室走廊外,一个在奢华糜烂的宴会厅里。

明明是最凶的那个,现在来质疑别人?

萧越乐不可支:“别恶人先告状啊,人家指不定是看到你太凶了,不敢和你打招呼。”

“我很凶吗?”秦段指指自己,摸了下头发,这个动作瞬间让那股凶劲下去了,变回清凌凌的少年。

萧越扫过他毛喇喇的头发,突然伸手指指了路过的侍者。

秦段不明所以地看过去,侍者托盘上放着高脚杯,杯子里的液体显然和他手上附庸风雅的红酒不同,是橙黄色的。

是橙汁。

“你不是不喝酒?换一杯?”

萧越这话有点“不能喝去小孩那桌”的意味。

秦段感觉自己被看低了,视线凝在橙汁上一瞬,摇了摇头。

“不换了?”萧越讶异。

秦段示意他看远处,秦韵微手上也勾着杯红酒,一副不把家规放眼里的恶霸模样。

“家规是死的,人是活的。”他言简意赅。

萧越偏头笑起来。

“你们家还挺有意思。”

宴会的主角是萧起言,和萧家小儿子萧越不相干,和秦段更不相干。

两人逃到阳台上躲清净,萧越说这场宴会看似是为他哥庆生,实际是为他哥找对象。

“我哥二十七了,大学的时候谈过一个对象,谈了四年然后分手了。当时他刚出来参加工作一年不到,忙得像陀螺,到现在五六年过去了也没再找。”

“我爸原来说不急,大半业务移交到我哥手上后,他清闲下来才想起我哥被工作拖累了很多年。”

萧家主张自由恋爱,不搞联姻那一套,可萧起言被工作拖着,每天见到的除了文件就是工作伙伴,哪儿还有时间供他找对象。

萧父提议让他在门当户对的家庭里找找,借生辰宴见一见各家差不多年岁的孩子。

萧起言对这个提议没意见。

萧越又说起今天寿星的一些事情,秦段能听出他口吻里的赞美。

他眼里闪过惊讶,萧越这人万事不上心,对很多事情很多人都一视同仁,要他发表意见时他通常姿态懒散地笑笑,不会自作主张地下定论。

少见他对一个人表现出由衷的赞美。

他瞟了眼身旁人,月光勾勒出他的侧脸轮廓,皮肤白得像瓷器。

秦段走神:一个Alpha生这么白.....

即使夸赞一个人,萧越说话的语调也不正式,随意得像在说我要去水果店买一个西瓜。

萧家院子里除了茂盛的花圃还有高大的树木,挂在树上的蝉在叫,蝉声隔绝了宴会厅里的熙攘,在安静的夜晚不显得聒噪,和大雨中的世界一样,透出强烈的宁静。

秦段嗅到一股甜味,清苦的味道在几声蝉鸣下逐渐转为甜腻的、直扑鼻面的柑橘香气。

那股子腻味浓烈到呛鼻,他搭在栏杆上的手骤然收紧,惊讶以及后知后觉充斥了脑海。

拼命压制住体内蠢蠢欲动的信息素,他抬眼看过去。

说话声已经停了。

萧越脸色变白,指尖一抖,手中的高脚杯往下坠。

第23章 再次标记

一只手掌宽阔、手指修长的手及时接住了坠落的高脚杯。

细长的玻璃柄卡进指缝,秦段另一手撑在栏杆上,丝丝缕缕的柑橘香气张牙舞爪,翻涌着向他缠绕过来。

萧越的情况也不好,他呼吸逐渐急促,眯起眼睛看月色下身量挺拔的人影,秦段在他眼里就是一块香馍馍,他在沙漠中旅行了许久,终于在漫天的风沙背后,看到一片绿洲。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抓上了眼前人的手腕,压抑着喘息:“我......”

秦段哪里不知道他的情况,周身弥漫着的柑橘香气入侵鼻腔,一股子腻味引得他滞涩的喉头一滚。

有人拨动年久失修的齿轮,齿轮吱嘎吱嘎转动起来。

落地窗之后,一墙之隔,其乐融融的宴会已至高潮,衣香鬓影,如云的宾客交杯换盏,每人脸上都洋溢着愉快的笑容。

压抑的喘息响彻耳膜,秦段额角渗出颗汗,拧紧的眉头间浮现出紧张。

萧越这副样子要是被人看到就完了。

他手指反握住身前人的小臂,急切地将人推搡着往阳台角落去。

穿堂夜风吹散了留在原地的甜腻信息素。

秦段拖扯着浑身滚烫的人来到墙壁背后,大片阴影笼罩了他们,明亮的灯光从落地窗透出,打落在很远的地方。

他能听到墙壁背后的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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