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标记 第77章

一场局里全是熟人,他认识的人多,人脉广人缘好,路上看到个陌生人都能拉来一块儿喝酒,萧越的这些熟人,用秦段的话来说就是酒肉朋友。

这话要真传到萧越面前,他也会大大方方地反问秦段:谁没几个酒肉朋友?

走进酒吧之前,他给秦段发了条消息,告诉他他在酒吧玩。

来之前还有点玩的心思,等到真正进入那个环境,震耳欲聋的音乐把他被机甲检测数据污染的脑子掀了个底朝天,人贴着人的闷热使得他呼吸不畅,他才感到一阵头疼。

易感期刚过去两天,不断暴动的信息素刚压下去,他这会儿有点大病初愈的感觉,来了酒吧不像回他的快乐老家而像是被扔到了垃圾场。

垃圾场?

他突然笑了声,他想起秦段也是这么形容酒吧里混杂的气味像垃圾场的。

在人堆里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打了声招呼离场,穿过拥挤的走廊,来到吧台。

吧台的星空顶又落在他身上了,他手臂上搭着件长款外套,围巾也取下来放在外套上,只穿了件单衣,一屁股坐上高脚凳,鞋底踩着高脚凳中间的环。

吧台后边的Alpha调酒师看了他一眼:“要什么?”

“来杯果汁。”

Alpha调酒师表情稍微有点惊讶,然后说:“我们不卖果汁。”

“我就要果汁。”他重复。

调酒师笑了声,取了个杯子倒了杯果汁,在杯沿塞了片柠檬当装饰,然后推给他:“客人您的果汁。”

萧越就着吸管喝了口,伸手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

调酒师做好给其他人的酒,抽空瞟了他一眼,问了句:“好久没来了?”

“是啊,”萧越说,“期末月,焦头烂额。”

“你会焦头烂额?”他有点惊讶,“咱们的萧少爷不一向自信心满满,做事游刃有余么?”

萧越看他,慢吞吞地说:“少爷也是人,也会累。”

调酒师:“哈哈哈好的。”

“不要想你那什么期末月了,”他笑完接着说,“来玩就好好玩,喝什么果汁,哪有人来酒吧喝果汁的?”

“给你调一杯?”

萧越摆摆手:“不喝了。前段时间易感期,大病初愈走两步就喘,不敢喝,怕突然倒了就挂科了。”

调酒师被挂科两个字逗笑:“平常看你玩得比谁都嗨,现在说不喝就不喝了。原来少爷也怕挂科?”

“那是。”萧越点头。

想了会儿,对方又问:“大病初愈?你易感期这么严重?”

“这次比较严重,”他捏着吸管搅了搅果汁,“不过没什么大事。”

说起易感期,在这噪杂得分辨不清声音的环境里他又想起秦段,锐利的牙尖上仿佛仍然残留着苦涩的木头气味,木头气味顺着他的牙龈一路悠哉悠哉地飘到他心底。

忽然想到些什么,他抬头看向站在吧台后的Alpha,出声问:“最近有没有遇到心仪的Alpha?”

调酒师愣了下,继续手上熟练的动作:“这可不像你会问的问题。”

萧越笑了下:“不像吗?”

“你会关心的我感情状况?见鬼了,”调酒师说完见鬼了之后又说,“没有,捕猎累了,休息一段时间。再说了,酒吧能遇上什么好人?都是玩玩,我可是有职业操守的,现在只专心工作。”

果汁喝了一半,萧越不想喝了,往旁边一推。

“专心工作?也不知道上次是谁盯着某个Alpha一直瞧,还问我他家里是不是很有钱。”

“什么?”调酒师每天见到的人不计其数,一时间想不起萧越说的是什么人,哪个Alpha。

“我当时回答你他家里有权。”他提醒。

“权?”想了好久,终于模模糊糊想起来点什么,他笑了声,“那个啊。你带来的小朋友?长得很纯那个?”

萧越瞟他一眼,貌似有点不满。

看出来他眼里的含义,调酒师笑容放得更大了,故意说:“纯得要命,Alpha看了都想€€€€”

“抱歉。”见萧越眼里的不满越来越满,他及时停住嘴,不逗他了。

道歉道得丝滑,萧越倒是没生气,斟酌了一会儿问:“你觉得他€€€€”顿了下,“他会不会喜欢Alpha?”

“你能看出来吗?”他有些好奇地问,“你们这种同性恋不是都有什么......雷达?”

调酒师眨了眨眼,像是在消化他接连不断的问题,被那双深棕色的瞳孔注视,突然明白了什么,隐约之中闪过的灵感让他嘶了一声:“不会吧,你€€€€”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萧越朝他笑了笑,没否认也没承认。

调酒师这下有点震惊了,他刚刚不过是看萧越因为那位长得很纯的Alpha情绪有些波动,他觉得有趣故意逗了两下,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少爷当真对那位Alpha有心思?

眼神交流传递的都是心照不宣的东西,萧越没否认,调酒师也看得出来,他惊讶了一会儿心情很快平静下来,他和萧越不过是泛泛之交,他对萧越的事没那么多的关注。

萧越喜欢AlphaBeta,又或者是Omega都和他没关系。

“你如果要我说。”调酒师停了下,回想起那天星空顶下令人一眼难忘的黑亮双眼,那双眼睛始终注视着身着黑色毛衣的人。

伸手拿过喝了一半的果汁,将果汁倒进洗手池,视线转回来,意味不明地笑了:“我觉得他想上你。”

“什么?”萧越愣住,有点没听懂。

“你不觉得么?”他边洗杯子边反问,“你没发觉你带来的那位Alpha一直在看着你?我敢肯定,起码那天晚上,他看向你的眼里有欲望。”

什么?

萧越在心里又问了一遍,他心脏突然砰砰跳起来,垂下眼思考了好一会儿。

灯光照在他脸上,使他脸上落下斑驳的痕迹,调酒师眼睁睁地看着他嘴角弧度越拉越大,垂下的眼睛突然扬了起来,整个瞳孔里倒映着酒吧噪杂的环境,也跳跃着某些说不出的东西。

等到真正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时,对方才猛然反应过来,萧越眼底跳跃着的是计算过后得出的胜负比率,胜的可能性拉满€€€€在这场雾里看花、不言自明的角逐赛里,他一定会赢。

在看到萧越发来的信息后,秦段皱了皱眉,大病初愈还去喝酒?不要命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各种课程实践烦的,心底猛然蹿起股焦躁,同时又对萧越好玩随性的性格感到无奈,他果真从来都是这样,从来不会改变。

他有点生气了,划掉那条信息没回,继续做手头上没做完的事。

没过多久,他站起来,戴上帽子扯上围巾,准备给某个死性不改的傻逼发消息,对面先弹来一条:你在哪儿?有空吗?来接我。

秦段拢好围巾,迈开大步走向室外,阴阳怪气:怎么,喝醉了还能发信息?

屏幕跳出条:我没喝酒。

他一路开到酒吧附近,随便找了个路边停车。

给萧越说他到了,然后推开车门,寒凉的空气齐刷刷扑到他身上,他包得很严实,头上戴了帽子,脖子上挂着围巾,往酒吧走去的过程中,他拢着被风刮得打卷的大衣,伸手将围巾扯上去,堆到鼻梁上。

从喧闹嘈杂的地下酒吧出来,混乱的声音像潮水般从周身退去,萧越独自走在大街上,身边喧闹全消,两厢对比下,大街显出些冷清来。

从他大步迈开的步伐能看出他的自信,他胸有成竹,以一副胜券在握的将军姿态一往无前。

终于,街道对面出现个高挑的人影,宽阔的肩膀像小山一样,陡然耸立在他眼前,像是突然踏破虚空出现在这条街上。

他停住脚步。

秦段也看到他了,这条街上身形能有那种优雅少爷调调的也就萧越一个,他步伐不停地朝他走过去,却突然看到萧越停在了原地。

他有点困惑,迈开的脚步也顿了下。

他看到了路灯下的眼睛,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这种眼神太过熟悉了,熟悉到秦段下意识停下脚步,那种被推着走的无措还没来得及涌上来,他就被萧越的眼神狠狠地刮了一下,这种形容可能不正确,但对此时此刻的他来说再贴切不过,萧越直勾勾的视线像一把利刃,又像一座高悬于空的巨钟砰砰撞向他的心头,他心口被撞得剧烈震了下。

大概是他的错觉,萧越此次的视线比以往来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视线里蕴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已经快通过眼神完全传递出来了,是的,完全传递出来了,蕴含已经变成了昭示,明晃晃的,仿佛即将要宣布什么一样。

他被震得停在原地,莫名不敢再往前走出一步,明明再往外几步,就能迈过这个路灯,走近萧越站立的那个路灯底下。

他被萧越的视线震慑得拔不动脚。

心里涌起一股隐约的紧张,心脏在一动不动的注视下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正当他感到莫名其妙时,站在他对面、个子高挑的Alpha突然开口了。

即便稳操胜券,在看到眼前人的刹那,萧越仍然感到有些紧张,几欲挣扎出口的话已经在他嗓子眼里了,他轻轻呼出口气,紧盯着对面那人,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

脑袋微歪,耳朵蹭上围巾,一字一句将在酒吧里已经酝酿好的话说出口。

“秦段,我喜欢你。”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他加了个问句。

有一辆庞大的列车尖啸着压过废弃的轨道,一头扎进黑暗的森林中,秦段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列车疯狂的摇动使得他气若游丝,嘴唇随着列车碾压在轨道上带起的震动一块儿震动,几乎是天翻地覆地震,他甚至能感觉到嘴唇贴在围巾上,围巾因此反馈回来的震感。

呼吸喷在围巾上时,呼吸也在抖。

呼吸在抖,心脏也在颤抖。

列车摧枯拉朽地将他脑海里的一切席卷干净。

“你喝醉了吗?”他听到自己颤抖着问。

路灯下沉默了一阵,回答。

“我没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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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催我,有空肯定写。我期末了,天天都在拍片子剪片子,没什么空闲时间,已经一个多月没睡够了,在猝死边缘,我死了谁写(笑眯眯),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更新频率,就是乱更,反正每周肯定都更一两万字,更几更或者什么时候更我都不知道,每一周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空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写完,反正有空就会写,写完了就会发,我不是叮当猫的口袋不可能三分钟变出四千字,大家互相体谅(握手)

这个故事就三十几万字,现在一章字数多不会影响全文字数(有些时候只是把可以分成几章的情节整合在了一章而已),我把故事讲清楚了故事就结束了

第58章 之后

巨大的列车碾在轨道上,吱嘎作响、震耳欲聋的庞大轰鸣声将秦段剧烈的心跳抛出了这个星球,他好长一段时间忘记了呼吸,眼眶睁大到了骇人的地步,终于列车支撑不住了,自陡然脱节的废弃轨道上停了下来,急刹使得车底碾进泥土,后端扭曲地折叠在了一起。

列车彻底废弃了,残败不堪的车厢冒出白烟,他的心跳还没停止,就像是乘坐这辆脱轨列车的乘客的心跳,一直在加速,直到灾难发生前,心脏几欲爆炸。

路灯打在令这场灾难发生的罪魁祸首身上,萧越站在那里,脑袋微微歪着,一小截下巴扎在围巾里,五官一如往日,生动活泼。

秦段却觉得这些都远去了,鲜妍的五官变得寡淡,路灯下的人影也变得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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