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顿:“说起来真是好久没见过沈濯了,改天把他叫到家里来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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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沈濯的几张签名照,盛为君别提多开心了,可算替家里那位姑奶奶不辱使命地完成了任务,再不用学都不好好上天天微信上烦他了。
盛为君拿着签名照,笑着对于逸秋道:“还得是我们大明星厉害。”
于逸秋好笑,回道:“是占了唐老师的光。”
盛为君捏着签名照端着手机就拍了一张发给自家侄女,于逸秋一屁股在沙发坐下,同时打了个哈欠:“下午或者明早帮我寄个快递,记得再买点当季的水果一起寄掉。”
盛为君从手机上抬起视线:“给谁?”
顺口道:“沈濯啊?”
于逸秋好笑:“寄给沈老师干嘛,人家又不认识我,寄给唐老师的,到时候记得把我写的给她老人家的那幅字放放好,要一起寄的。”
盛为君点头:“也是,特意帮忙弄的签名照,是得谢谢人家老师。”
于逸秋没说什么,自顾摇头,心道寄东西哪儿是感谢,唐老师也不缺这点水果,正常往来罢了。
刚好聊到这儿了,盛为君:“不如下午一起去逛个超市?”
于逸秋爽快道:“行啊。”
于逸秋便是在下午逛超市的时候接到了那个陌生号脉的来电。
他本以为又是什么诈骗电话骚扰号码,不成想对面自称是律师,不但直接道出了于逸秋的大名,还说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跟他面谈,问有没有时间,想见面聊。
于逸秋觉得奇怪,拿下手机看了看陌生号码的手机屏幕。
律师?
很重要的事?
面谈?
于逸秋重新把手机递到耳边,还是觉得对方很有可能是个骗子:“能问问是关于什么的吗?”
要是骗子,他立马挂电话。
却听到对方道:“是有关您近期做的胚胎移植手术的事。”
于逸秋:“!”
对方态度从容,语气恳切,十分的客气:“冒昧了,不该这么直接的,我也是怕你以为这是诈骗电话,确实是有相关的事要当面和您这边聊一聊。”
于逸秋原本正跟着前面推车的盛为君,听到这里,他拉好下巴上的口罩走去了另一边没人的货架旁,整个人都警惕起来,先问:“那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胚胎移植手术做得那么隐秘低调,他身边知道的人总共就那几个,中介也没道理出去乱传,他也根本不红,没有狗崽跟踪,怎么会有其他人知道?
律师回答得委婉:“是我的当事人委托我找你的时候告诉我的。”
当事人?
于逸秋暗暗转了转脑筋,这次没多问:“约哪里?什么时候?”
律师沉吟两秒:“或者这样,我登门吧,这样隐秘些,也方便些,不容易被其他人知道。”
于逸秋无语:“你还知道我住哪里?”
律师从容不迫:“比起我们后面要聊的事,我知道你住哪里并不多重要,不是吗。”
回去后,盛为君和李陶都为那通电话而觉得奇怪诧异。
盛为君琢磨不通,他们买精怀孩子是他们的事,关别人什么事?
这怎么还有人找上门?
难道是对家在搞鬼?
李陶严肃地沉思片刻:“孕产中介那边肯定有问题。”
于逸秋也是这时候才联想到刚休假那时候发现孕产中介的小群把他踢了这回事。
在外忙工作的计廷宇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三人已经做好判断,决定先联系孕产中介那边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结果孕产中介那边能正常联系上,对方的工作人员一听是之前的客户,也非常热情地询问关心,只有一点:孕产中介的老板据说出国度假去了,人不在店里。
李陶微信上私戳老板,发消息打电话,也都联系不上。
盛为君琢磨道:“会不会不是孕产中介那边出的问题?他们店就开在那里,开门做生意的,没有这么找死往外透露客人信息的吧?”
李陶蹙眉,一脸思索,沙发上的于逸秋已经敏锐地联想到了不久前排排队一样找上门的好资源。
难道这些跟他怀孕也有关系?
会有什么关系呢?
于逸秋一时根本想不通。
李陶冷静判断道:“等那个律师上门,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盛为君这时插嘴道:“这事儿要先跟老计说下吗。”
于逸秋:“现在说不说都一样。”
李陶:“明天律师就来了。”
次日,家里三人严阵以待,早十点整准时等到了门铃声。
李陶去开门,门外站着位中等身高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从声音可以判断正是之前给于逸秋打电话的那位。
男人从进门就很淡定,招呼也打得从容,隔着茶几在沙发坐下后,便不紧不慢地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了几页文件。
递给于逸秋后,于逸秋谨慎地看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纸上竟然是一份打胎相关的合同。
于逸秋捏着纸,目光唰一下抬起,律师依旧从容,点头:“是的,我的当事人委托我,来跟你这边聊聊打胎的事。”
一旁的盛为君直接听愣了,李陶快步向于逸秋,伸手就从后者手里把那几页纸抓了过去,低头开始看。
于逸秋这时何止警惕,“打胎”二字令他暗中都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在他不是遇事容易激动的人,律师沉稳,他也看着同样冷静。
律师看他,他也看律师。
律师的目光里有等待,于逸秋没有让律师等太久,缓了两秒便冷静道:“首先,没有任何人有立场让我打胎。”
“我怀孕,只是我自己的事。”
“我的权利,我的自由。”
律师点头,认可这点:“我明白,所以我的委托人委托我过来,和你商量这件事。”
商量?
律师开门见山:“我的委托人说,只要你愿意打胎,条件随你开。”
第6章
沈濯,那是条恶狼
好大的口气。
别说于逸秋和李陶,凡事慢半拍的盛为君都下意识往律师脸上看去。
而此刻李陶手里那几页纸,正是一份打胎相关的合同,其中有半页大段的空白,正是用来填律师口中的条件的。
李陶也是个臭脾气,看完手一扬,就把那几页纸扔回给律师。
律师没接到,合同掉到了地上,律师也没翻脸,弯腰捡起来,翻乱的文件重新合拢归置好,心平气和道:“我事先也预料到了,我今天过来要聊的事情,会让你们不开心。”
律师:“我只能理性地表达,我和我的委托人都很有诚意,也很想尽快的低调的把事情解决好。”
解决,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尤其听在于逸秋这个怀孕的人耳中。
解决什么?
解决他肚子里的孩子?
但于逸秋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占领高地,情绪在大多时候都没用,于逸秋从不让自己被情绪牵着鼻子走。
他示意李陶先别开口,自己对律师道:“看来你的委托人很在意我怀孕这件事。”
于逸秋反应很快:“别告诉我,我怀的是他的孩子,我当初做胚胎的精子其实是他的。”
律师都不带犹豫的,直接点头:“是这样。”
三个字给于逸秋他们全干沉默了,沉默中的惊雷震耳欲聋。
盛为君直接瞪大眼睛,什么?什么什么!?
李陶也满脸愕然,低头去看于逸秋。
于逸秋忍耐着心绪,这辈子的脸都没像此刻这么阴沉过。
只有律师最淡定,继续等待,等待三人,准确说,是等待于逸秋的消化。
于逸秋没消化很久,很快冷静道:“我是买的精子,连中介都未必知道孩子的另一个生物学父亲是谁,你的委托人就这么确定?”
律师显然有备而来,半点都不被动:“你找的孕产中介确实不清楚。”
“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中介虽然不清楚,但那位中介老板一点都不无辜。”
于逸秋有理有据:“请你务必明白一件事,我找的不是黑中介,是正规合法、证件齐全的中介。”
律师点头:“确实合法,证件齐全,但很可惜,他们替你寻找精子的途径并不正规,否则我的委托人也不可能知道他捐赠了用来给实验室做实验的染色体,最后会成为一个孕育孩子的胚胎。”
于逸秋三人:“……”
于逸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中介找精子的途径不合规?
要知道他当初可是千挑万选无比谨慎才选中了那家中介,还拒掉了国外精子库,砸重金买的华人男性的优质精子。
不合规?
现在竟然跟他说不合规?
本来是用来做实验的染色体?
不是别人捐了用来孕育孩子的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