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铃:“你昨晚上不是跟着他走了?”
裴悉:“......”
裴悉:“你记错了,我昨晚打车走的。”
谢铃错愕啊了一声:“你打车走的?可是我明明看见€€€€”
裴悉:“你是不是喝多看错了。”
“是吗?”谢铃陷入自我怀疑,不过很快想通了,哈哈笑道:“我就说,你那么讨厌他,怎么可能跟他搂搂抱抱还撒娇。”
裴悉:“.........”
裴悉:“嗯。”
裴悉:“以后少喝点酒。”
谢铃:“我也觉得,这都出现幻觉了,对了,我还做了一晚上噩梦......”
话题被转开,裴悉默默松了口气。
打车到昨晚停车的地方,裴悉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捏了捏鼻梁,开始考虑另一件重要的事。
留在贺楚洲那里的签名保证书,该怎么让他还给自己,又或者直接销毁。
他想到这个就心烦意乱,第一次没有留下证据,第二次竟然还去眼巴巴补上。
早上离开时他就想提,只是不确定贺楚洲是不是会愿意轻易交出来,顾虑再三,还是没说。
商人无利不起早,何况对方是贺楚洲。
也许只能想想用什么东西去交换了。
十点,小顾打来电话,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问他今天是不是还要去公司。
裴悉原本想说马上,不过忽然又想到什么,改了口:“晚点去,把我上午的会议全部改到下午。”
挂掉助理电话后,他拨通了另一个电话,三言两语约好时间,旋即调转车头驶向新的目的地。
十分钟后,黑色桥车停进一家大型私人医院的停车场。
做完脑部相关的一系列检查,裴悉坐在办公室听医生为他解释具体情况。
“确实是脑部遭受撞击的后遗症。”
“这种一般持续时间又长又短,像裴总您这样反复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光根据目前所有的信息,我们无法断定它发作的规律是什么,以及接下来还会不会再次发作。”
“不过能确定的是这种后遗症对您的身体健康状况没有影响,我的建议是您可以尝试多休息,尽量让大脑放松下来,也许可以加速恢复。”
裴悉耐心听完,接过医生递来的检查报告单,道谢后离开。
小顾发来消息说将会议时间都推到了下午三点之后,现在不到1点,裴悉揉着太阳穴,决定遵从医嘱先回去休息。
他昨晚其实没有睡多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作祟的缘故,一直梦见高中时被裴岩松送走的场景,反反复复,睡得疲惫。
到家随便吃了点东西,收拾餐桌时,他没来由地想起了昨晚睡前喝的那碗醒酒汤。
他酒量一直不太好,而且宿醉反应严重,就算只喝一杯,隔日也会头疼一上午。
但今天没有。
得益于那碗被晾得温度适宜的醒酒汤,他昨晚上被灌了好些,今早却几乎感受不到什么不适。
顺着干涩的喉咙一直淌进胃里暖融融的舒适感到现在依旧很清晰。
他垂着长睫,收拾东西的速度逐渐慢下来。
最后擦干水渍,他将厨纸扔进垃圾桶,回房前先去了一趟浴室,面无表情将角落的睡衣捡起来,转手扔进了洗衣机。
从家到公司车程不长,他定了两点的闹钟,拉上床帘,在光线的昏暗的房间上床躺下。
因为噩梦损耗的睡意汹涌袭来,他将半边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很快进入梦乡。
挂钟显示的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透过床帘缝隙钻进的阳光在地上缓慢爬行变换角度。
在距离两点整尚有两分钟时,床上的人朦胧睁开了眼睛。
似乎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撑着床面坐起来,看了眼身侧空荡荡的位置,又开始茫然环顾四周。
......怎么没有呢?
他微微蹙眉,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走出房间,从客房找到客厅,又从客厅找到厨房。
一直没有找到想找的人,他垂着手臂孤零零站在客厅,光影将他的身形勾勒得单薄脆弱。
下一秒,他掉头匆匆回到房间,捧起手机关掉了不知道是在提醒什么的闹钟,蹲在床边,拨通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第12章
贺楚洲上午去了一趟已经动工的项目地皮视察进度,中午又被一个碰巧遇上的合作伙伴拉着吃了顿臭长的午饭。
宝贵的午休时间被直接无价值消耗。
下午直接赶到公司,云迹抱着一摞文件袋匆匆往资料室走,路过时看见他,语速飞快撂下一句“昨天签收了份你的闪送快递放你办公室了自己去看”。
直到人影消失脚步都没停顿一下。
贺楚洲早习惯了云迹这风风火火的性子,问过前台昨天和今天的访客名单之后,转身去了办公室。
快递被放在办公桌上很显然的地方,不大的纸盒,上面贴着的快递单被撕了一半,签着云迹的名字。
贺楚洲确信自己没有网购,就算购了也不会把地址填在公司。
估计又是哪家合作过的技术公司寄来的新品。
他绕回椅子上坐下,从抽屉里翻出一只体量小巧的美工刀划开层叠缠绕的胶带,打开纸盒。
里面装着一个纸盒。
贺楚洲将小一号的纸盒拿出来,大的放到一边,继续拆开。
里面还有一个纸盒。
贺楚洲:“……”
这算什么,谁给他寄了个套娃盒?
他捡起最外层的纸盒查看信息,寄件人是位顾姓陌生人,电话号码也不眼熟,除此之外,还有一排加粗小字:
【贵重物品!请拿轻放。】
应该不是套娃。
贺楚洲叹了口气,继续拆。
一盒又一盒,拆到最后纸盒变成白色,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盒泡沫小球。
他伸手掏了一把,食指勾出来一只白玉手串。
他恍然。
恢复记忆的人想要划清界限,物归原主的步骤当然不能少。
只是至于寄个快递都要摆他一道?
小气鬼还真是。
啼笑皆非地将盒子叠回去扔到办公桌旁边,他把手串暂时收进抽屉,开机准备处理今天没来得及查收的邮件。
敲门声急促地响了三声,云迹火急火燎推门进来:“表哥,有个要紧事。”
贺楚洲正在敲字回邮件,没抬头:“什么要紧事?”
云迹:“张先生不是去国外了么,业内几家新兴公司知道地皮还没被买走,私底下联系了张先生助理,看样子是想暗渡陈仓,趁我们和裴氏不注意拿下那块地。”
贺楚洲扶了下压在鼻梁的眼镜,抬头:“新兴公司?”
云迹点头。
贺楚洲:“张先生提出的条件那么苛刻,他们都满足了?”
“那倒没有。”云迹说:“不过就怕心诚则灵,万一他们中的谁莫名其妙对了张先生的胃口,原则就€€€€”
“真那么容易被动摇,原则就不叫原则了。”
贺楚洲低头继续回复邮件:“张先生可不是电视剧里头那种被扶着过个马路就感动涕零得要送出家产的无脑有钱人。”
云迹:“意思是他们现在都是在做无用功?”
贺楚洲:“要想拿到武林秘籍,就得先保证自己坠崖的时候不会摔死,你觉得以他们现在的条件,行吗?”
云迹明白了,卸下担忧,又来了灵感:“既然他们可以,我们是不是也能远程联系张先生?就算谈不下,多少也能占点先机。”
贺楚洲停了手上动作。
云迹:“到时候等张先生从国外回来,我们直接奉上诚意提出签约,裴氏想横插一脚也来不及了。”
云迹:“怎么样?”
云迹:“?”
云迹:“你干嘛不说话?”
贺楚洲被他用疑惑的眼神盯了半晌,终于收回目光:“算了吧:”
云迹不懂:“为什么?”
清脆一声回车键的敲击,贺楚洲将编辑好的邮件点击发送:“某些人脾气大不好哄,知道了说不定能被气得在家哭出一片死海。”
云迹:“?”
云迹:“???”
云迹:“谁?霭月?”
云迹:“她干嘛哭?她也是裴悉粉丝?想给裴悉生猴子那种?”
贺楚洲:“……”
贺楚洲:“生个鬼,忙你的去。”
他把纸盒踢到云迹脚边:“顺便把这个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