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介绍……
介绍人将愕然的目光从贺楚洲背影消失处收回,转而看向一脸笑容但明显不大好糊弄的云迹。
“……”
完了。
*
*
裴悉不记得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也拿不出自己的员工卡,刷不了专用电梯。
没办法,贺楚洲只能带着人从员工电梯下,当着一帮裴氏员工的面,“大摇大摆”拐走了他们家总裁。
于是毫无意外的,两边八卦群又添新料:
【贺总上门把我裴总带走了!】
【什么情况?真去过民政局了?】
【啊啊啊啊啊我尖叫,我狂奔,我创飞八百只野猪!】
【不行,我不赞同这门亲事。】
【贺总帅归帅,可是男人最好的嫁妆是贞洁啊家人们!他不配!】
【那派你去拆散他们,你去不去。】
【贺总动作也太快了,这才追了多久,裴总,裴总定力不行啊!】
【我滴~好~白~菜~哟~】
【还是手牵着手扶着出去的,服了,贺总心里都爽死了吧。】
……
被编排得面目全非的贺楚洲站在车门前,把副驾上用生命拒绝去医院的人从头打量到尾,又从尾打量到头,再三确认:“真缓过来了?头不晕了?”
裴悉喝了能量水,又吃了些贺楚洲临时买到的巧克力蛋糕,身上逐渐有了力气,虽然精神恹恹,好歹脸色不像刚才那么难看。
“怎么会这个点犯低血糖?”
贺楚洲帮他拿着水,蹙着眉头:“别告诉我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天知道刚才他接到电话,听裴悉在那头可怜巴巴说自己刚晕倒醒过来时被吓得心脏狂跳成什么样。
一路赶过来还不小心闯了个红灯,电子罚单估计已经劈头盖脸了。
可惜裴悉不记得。
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一个人在他爸的办公室。
“估计是他想让你过去送个什么文件之类吧。”
贺楚洲随口搪塞过去,弯下腰摸摸他的脸,还是凉:“饿不饿?”
裴悉点头。
点完了,似乎觉得一个点头不能很好地表达出自己的饥饿程度,于是严谨地又补充了一句:“很饿。”
行,看来还真是一天都没吃饭。
贺楚洲被他气得牙痒,凶又舍不得,只能磨着后槽牙使劲揉乱他的头发:“不省心!”
工作和身体谁重要都分不清。
裴悉垂着脑袋不吭声,等贺楚洲撒完气了,默默拉下他的手,把一张脸埋进他手里。
长睫扇动划过掌心,带起轻微的痒。
这下是真连气也气不起来了。
贺楚洲认命叹口气,两只手捧起他的脸安抚地捏了捏:“算了,先把蛋糕吃完,再想想还有什么想吃的,带你去吃。”
裴悉认真思考,然后摇头:“楚洲,我没胃口。”
说着,把手里蛋糕也递向贺楚洲:“什么也不想吃。”
很饿,还不想吃东西?
这怎么能行。
贺楚洲把周围知道的餐厅迅速在脑袋里过了一遍,还没筛选出来,吴青又来信息:
【干嘛呢?】
【我等得花都谢了,还不来?】
贺楚洲这会儿没工夫应付他,正要关掉时,忽然灵光一闪。
他将聊天记录往上翻,点开那张麻辣鸭头的高p摆盘图给裴悉看:“要不要吃这个?”
看着是色香味俱全,很容易让人食欲大增。
裴悉目光在上面定格几秒,好奇大过食欲:“我没有吃过,这个好吃吗?”
“当然。”
见计划通,贺楚洲扬唇一笑,收起手机,将裴悉吃不下的蛋糕三两口解决了,关上车门:“这就带你去尝尝。”
第20章
劳拉是琬城最炙手可热的酒吧。
无论是环境还是服务,它都属行业一流,各类娱乐项目层出不穷,每个夜晚都是城市年轻人最热衷的聚集地。
贺楚洲带人回家换下了一身正装才过来,两人从正门入,穿过灯红酒绿的大厅,来到角落一处宽敞的卡座。
半高的绿植隔断隔绝了身后不少粘着在两人身上的目光。
卡座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吴青身边那些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陪玩。
贺楚洲到时,这位夜场王子正嘴里叼着小情人喂到嘴里的鸭舌,手里抱着手机在那儿可劲儿敲字。
等他敲完了,贺楚洲就感觉兜里又嗡嗡两声。
“行了,人都站这儿了,还催。”
室内空调温度有些高,他脱了外套随意拿在手里,只穿着里面一件深色休闲衬衫。
优越的身形比例在饱和过高的灯光下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松弛又挠人。
吴青身边的小情儿换了一个,这次这个明显不如上次的安分,眼睛在贺楚洲出现时就牢牢黏了上去,一直没挪开。
吴青神经大条没发现,见左等右等终于把人等来了,立刻拿起茶几上一副造型奇特的眼镜就凑上去:“见过这个没,没见过吧?”
“来,哥给你介绍一下,最新的4d投影眼镜,高科技大制作,带上就能€€€€嗯?你还带了人啊?”
他后知后觉发现贺楚洲身后跟着道人影,偏头一瞧,待看清是谁,两眼珠子嚯地瞪大。
“裴悉?我艹裴悉?!”
他呲牙咧嘴,压低了声音满脸见鬼:“你什么情况?怎么把他给带过来了?”
“不是,你怎么把他带过来的?他怎么肯跟你过来的?”
“我做没做梦,做没做梦?可我这还没开始喝呢。”
贺楚洲:“劝你别问,问就是路上碰上了,顺道一起过来吃个饭。”
吴青不可置信:“顺道?顺道?鸡和黄鼠狼顺道你俩也不可能顺道啊大哥你搁这儿胡言乱语是在糊弄谁当我是没长脑子吗?”
贺楚洲:“让让先,挡道了。”
吴青:“……”
他后撤一步,眼睁睁看着贺楚洲把那位远近闻名的高岭之花带到座位坐下,人都要被这阵滚滚天雷劈成傻狗。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现实没有最雷,只有更雷。
€€€€贺楚洲这厮竟然戴了手套在给裴悉,拆,鸭,头?
“不是,宁有病啊?”
他嘴角抽搐,一时都不知道该先骂贺楚洲拆鸭头的行为,还是先骂贺楚洲在给裴悉拆鸭头这件事。
“需不需要给你整个鸭八件?”
“这是鸭头不是螃蟹,直接啃能给扎死还是怎么?”
贺楚洲言简意赅:“脏手。”
吴青:“……”
不对劲。
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这老壁灯给人下降头了?
他将目光投向贺楚洲身侧,裴悉坐在那里眼帘轻垂,眼神专注看着贺楚洲拆鸭头,神态举止无不透露着不寻常的安静乖巧。
这跟他认识的那个裴悉简直判若两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裴悉打哪儿来的孪生兄弟。
“那个,裴总?”
他试探地叫了声。
然而后者只是掀起眼皮不咸不淡看了他一眼,不过片刻便垂下继续看贺楚洲拆鸭头。
这股目空一切藐视众生的清冷劲儿又和往常一般无二了……
不是,究竟怎么个事儿?
吴青纠结得要死,更好奇得要死,可惜贺楚洲眼下没空搭理他。
拆完一个鸭头,他将装着肉的盘子推到裴悉面前,递给他一双一次性筷子:“来吧,尝尝看喜不喜欢。”
裴悉接过筷子,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贺楚洲:“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