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楚洲:“喜欢啊,不好看吗?”
裴悉:“你是怎么说服设计组给你画出这幅设计图的?”
贺楚洲:“那可没有,只是这位设计师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跟我特别有话题,意见也很统一。”
裴悉:“什么喜事?”。
贺楚洲:“刚结婚。”
裴悉:“……”
裴悉:“你们两个恋爱脑别太过分,会影响到其他人工作。”
贺楚洲眯眼笑起来,忽然抬手摸了摸耳朵的位置:“都听到了吧,就用三号方案,不用纠结了,回头把三号方案更详细的文件发我,行就这样了,散会。”
裴悉愣愣看着他,睁大眼睛:“你还在开会?!那你€€€€”
贺楚洲没等他说完,将笔记本推到一边,抱了裴悉放在书桌上,低头在痕迹未消的锁骨亲了一口:“没开了,我现在要开始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了。”
裴悉:“???”
裴悉慌张挣扎:“不行,现在还是白天,这里是书房……”
他的推拒如同螳臂挡车,甚至在说完不行的瞬间,就感觉腿上一凉。
贺楚洲咬着他的后颈,和越来越过分的动作不同,语气可怜兮兮:“心心,你病了这么久,我都好久没吃肉了,再忍一下要出毛病了。”
裴悉最听不得他这样的语气,又心软又犹豫:“可是我还没好……”
“好了。”贺楚洲指尖探入,在裴悉软下腰身时及时捞回挂在自己身上,哑然低笑:“已经好了,这就证明给你看。”
记忆缺失的裴悉信了贺楚洲快要饿死的鬼话,被弄得惨兮兮浑身没一块好皮也不舍得开口让他停下。
结果就是莫名其妙荒废了一上午,下午从疲倦的沉睡中醒过来,怀里立刻有预谋地拱进一颗脑袋。
“对不起老婆我错了。”
“我忘记你醒过来会记得了呜……”
裴悉沉默良久,感受着窜上天灵盖的欧气值,抬起左手一巴掌扇在贺楚洲脑袋。
*
*
月底,琬城迎来第一场初雪,时间临近年关。
贺楚洲今年要带男朋友回家过年了,高兴得提前两个星期就开始收拾行李,莫名其妙的东西收了两大箱。
觉得越收越不对劲,又倒腾出来重新收拾,然后两大箱变成三大箱。
裴悉已经懒得说他了,随他去。
不过他自己还有件要紧事,年前得去邻市看望一下外公。
今年冬天格外冷,对老人来说过起来不太轻松,他们过去的时候老爷子正在二楼房间由家庭医生做例行体检,在客厅等了半个多小时才上去。
老爷子看起来精气神都不错,得知裴悉今年跟着贺楚洲回老家过年,笑得合不拢嘴。
他心里其实一直不想裴悉跟裴岩松一家人过年,没滋没味还受委屈,要是裴悉不走,他指定也要把人叫到舅舅这边来过年。
不过不确定裴悉愿不愿意,因为今年家里除了他们父子,还有……
“心心。”沈从风斟酌开口:“你妈妈回来了,可以的话,她也想跟你见一面……”
“不用了。”
裴悉笑了笑:“年底公司事情多,楚洲还有工作,我们待不了多久,还是不耽误时间了。”
陪着老人家又聊了会儿,嘱咐了陪护好好照顾,两人下楼出了别墅大门,被管家引着往停车处去时,一个小男孩儿忽然跑过来拦在裴悉面上。
八九岁的模样,抱着只半新的气球好奇地望着裴悉,一双大眼睛竟和裴悉有五分相似:“你是我哥哥吗?”
裴悉一愣,下意识问:“你是谁?”
“我是陈晓番。”小男孩儿说:“我在妈妈手机里的照片上见过你,你就是我哥哥对不对?”
裴悉此前并不知道沈汐是否组建了新的家庭,不过现在答案摆在他面前了。
他打量着面前的小男孩儿,最终神色冷淡地摇了摇头:“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小男孩儿不信,还想再说什么,可他坚信是哥哥的人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时间,带着身边的人径直越过他离开。
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不愿意搭理他,他呆呆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背影,小气球从臂弯掉出来,他蹲下抱住。
“小番。”
沈汐走过来:“怎么一个人在门口玩,这里灰尘多,快进去了。”
陈晓番指着远处:“妈妈你看,那是哥哥吧,可是我刚刚叫他,他不理我。”
沈汐神情一怔,飞快抬头望去,视线在捕捉到那道身影时忍不住直起身,脚底却像是生了根一般,迈不出一步。
“那就是哥哥吧,我不会认错。”
陈晓番抱着皮球跟着站起来,苦恼又沮丧:“就是跟妈妈手机上的照片一模一样,可是哥哥为什么不认识我,妈妈你没有给哥哥看过我的照片吗?”
沈汐说不出话,只能徒劳沉默地站在原地,静静望着那道身影直到他上车离开。
贺楚洲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到车后方一大一小眺望的两个人,又看了眼副驾望着窗外不言语的裴悉。
他知道裴悉也看见了,车外的后视镜照得一清二楚。
车辆在两百米后提前拐弯,两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贺楚洲有点委屈地开口:“老婆,你把我的日程都记错了。”
裴悉回神,转过头:“什么?”
贺楚洲:“你跟外公说我有事,可是我今天明明没有工作了。”
裴悉睫毛颤了颤:“我只是€€€€”
贺楚洲:“你得补偿我。”
裴悉:“补偿……什么?”
贺楚洲冲他眨了下眼:“补偿陪我去喝个酒,怎么样?”
贺楚洲带他去的琬城一家酒吧,环境很好,音乐也不至于太吵闹,最关键的是室内严格禁烟,这点贺楚洲非常满意。
知道老婆酒量不好,他点的都是度数很低的鸡尾酒,色彩斑斓,灯光一照更是好看。
就是没想到老婆酒量比他想象得还要不好,才几杯,眼神竟然就开始聚不起焦了。
“醉了?”他好笑地问。
裴悉在心里分析这两个字的意思,然后慢吞吞摇头:“没有。”
贺楚洲还想说什么,一个穿着火辣的美女端着杯酒走过来,风姿绰约地冲他抛了个媚眼:“帅哥,喝一杯?”
贺楚洲往后一靠躲过她伸来的手,没来得及开口呢,裴悉冷着脸他帮他回答:“他有老婆了。”
“什么?有老婆还来这种地方。”
美女顿时目露嫌弃,把目标转向裴悉:“那这位帅哥,咱们喝一杯?”
裴悉:“我就是他老婆。”
美女:“……”
美女骂骂咧咧走了,贺楚洲笑得肩膀直抖,酒是喝不了了,干脆带着人结账回家。
路上裴悉电话响了,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摸出手机,又盯着来电显示看了许久,久到贺楚洲都忍不住凑过脑袋帮他看了一眼:“是你爸,估计是想说过年你跟我回家的事,你接不接?”
裴悉滑下接听。
为免裴悉喝多了在车里闷着不舒服,贺楚洲让代驾将车速降得很慢,开了车窗,外面很吵,贺楚洲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只能听见裴悉冷静的声音:
“不回去,看见你们就烦。”
“对,裴臻烦,姜婷烦,你也烦。”
“你知不知道你吼起人的时候很像一只发癫的老鸭子。”
“我有什么丢人,你都不怕丢人,一脸褶子还找要个快能当自己女儿的女人当老婆,恶不恶心,你是真不怕别人笑话你床上不行。”
……
贺楚洲人都听傻了。
……这战斗力,这还是他那内向沉默不善言辞的老婆吗?
到家后恍恍惚惚下车,把人从副驾抱下来,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心心?”
裴悉在他怀里嗯了一声。
贺楚洲:“还记得咱们白天去哪儿了吗?”
裴悉:“不是去看外公了么?”
哦,好的,是他正经的老婆没错。
喝醉酒的老婆太好玩儿了,贺楚洲逗了他一路,进了客厅刚打算把人抱回卧室,他的手机也响了,是吴青找他。
裴悉不愿意从他身上下来,他索性指挥着裴悉从他兜里摸出手机。
裴悉接了电话,却没有把手机放在他耳边,而是开了免提,在吴青一出声时就打断他:“不约,滚,几十岁的人了除了大半夜约别人老公你还能做什么?你自己没有老公吗?没有就去找一个,再大晚上来找我老公头都给你扇飞。”
吴青:“……”
贺楚洲:“……”
贺楚洲:“约不了兄弟我老婆今晚喝大了s属性大爆发估计明早就忘了你多担待点儿啊哈哈哈哈哈”
说罢硬是腾出一只手啪地挂了电话。
结果下一秒楚女士电话就进来了。
裴悉从贺楚洲身上下来,刚想接听,贺楚洲已经眼疾手快再次挂断。
这可不兴接了。
裴悉皱着眉头,不大高兴:“你挂你妈的电话?”
贺楚洲:“……”
这应该只是单纯的陈述问句,不是在骂人吧?
贺楚洲:“没有,我妈找我们没事,就是提醒我们……提醒我们这个点该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