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楚洲:“他们都在忙。”
裴悉:“你觉得我很闲?”
贺楚洲:“当然不是,你最忙!”
裴悉:“那挂了。”
“哎别,别啊,老婆……”
贺楚洲声音低下来,可怜兮兮的:“我知道你还生着气,但至少告诉我你在哪里可以吗?晚上外面那么黑,你一个人在外面我真的不放心。”
“……”裴悉深一口气:“贺楚洲,你要是不知道该去哪可以回医院继续住着,撞你的人不是我,别来耽误我的时间。”
“还有,我不是你老婆,别张嘴乱叫人。”说完直接电话,驱车回家。
一路安静,本以为贺楚洲放弃了,没想到刚驶入小区车库,手机接连响了几声,亮起的屏幕显示收到几条微信消息:
贺楚洲:【老婆别生气了(T . T)】
贺楚洲:【我保证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乖乖听你的话,你说停就停你说动就动,你说不要了就是箭在弦上我也给它忍下来。】
贺楚洲:【老婆原谅我/大哭】
贺楚洲:【我真的知道错了。】
贺楚洲:【离家出走的路太苦了,带上一个洲洲吧/大哭/大哭】
……
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裴悉现在可以确定这人是真脑子出问题了,索性准备拉黑,却被对方接下来的话硬生生控住动作:
贺楚洲:【你在公司吗?】
贺楚洲:【我去接你行吗?】
贺楚洲:【/抱头委屈jpg.】
贺楚洲:【不过我没有职工卡保安会给我开门么?老婆,我在门口等你的话你会不会下来接我?】
公司保安二十四小时轮换值班,内部也有程序部门的员工还在工作,要是贺楚洲真的大张旗鼓跑去找他,裴悉都不敢想象明天会传出什么东西。
这人怎么这么烦?
裴悉压着火气将家里地址发了过去。
裴悉:【我今晚住这儿,很安全,别来找我,有事明天再说。】
裴悉:【/图片】
裴悉:【还有,看清楚,周围多的是灯,一点也不黑。】
不再理会脑震荡病人又已读乱回了些什么,裴悉收起手机上楼,习惯性在到家的第一时间先洗澡,从浴室出来后又去厨房泡了杯咖啡。
门铃响的时候,他正端着咖啡准备去书房继续工作,闻声只能先放下杯子去开口。
随口问了句是谁,外面没人应。
结果从猫眼往外看清按铃人是谁,不耐的情绪瞬间上来。
冷着脸拉开门,一句“你到底什么毛病”还没斥出口,就被对方大力抱住,双脚甚至还离地了两三秒,勒得他快喘不过气。
“老婆,你怎么还偷偷自己买了房子,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两人力气差距悬殊,贺楚洲稍微用点力就能让裴悉挣不开:“别啊,我这种金龟婿市面上很难钓的,我保证以后肯定听话,老婆你就将就一下吧。”
“回头我就把房里都过户给你,以后你不高兴了让我滚就行,你别自己滚,一看不到你我就很担心。”
“老婆你好香啊,你换沐浴露的吗?绝了,这个味道特别适合你。”
裴悉往后仰头,用力抵着他的肩膀:“贺楚洲,松手!”
“不松。”贺楚洲不但不松,还特别无赖地埋下脑袋四处乱蹭:“松了你又跑了,我都一天没抱过你了。”
什么叫一天没抱过?
他们压根儿从来就没进过对方方圆三米以内的距离。
裴悉咬牙:“不松就离婚。”
下一秒,捆在他身上的手臂迅速收回,他重获自由,立刻倒退两步跟贺楚洲拉开距离。
贺楚洲站在原地,像只落魄的大型犬,垂着眼睛可怜兮兮看着他,跟往常意气风发时完全判若两人。
裴悉一句饱含怒火的“滚出去”就这么哽在了喉咙。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贺楚洲学狗学得太出神入化,让他产生了错觉,他好像真的听见狗叫的声音。
贺楚洲:“老婆……”
出处不详:“呜汪!”
裴悉:“?”
他满腹疑惑回过头,意外发现投影下方柜子上不知何时趴了一只黑白配色的边牧小狗。
小狗脖子上戴着一只红色项圈,水灵灵一双狗狗眼好奇望向他们,时不时刨动前爪小叫一声,像助兴,更像看热闹。
裴悉眼角一抽,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人形大狗:“你的狗?”
贺楚洲小声:“也是你的狗。”
裴悉拳头硬了:“你大晚上跑过来就算了,还要带上一只狗?”
贺楚洲:“它也是你€€€€”
裴悉:“你再说一次是我的狗,我就叫保安把你们连人带狗都扔出去!”
贺楚洲哦了一声,弱弱改口:“它也是你儿子。”
裴悉:“……”
算了,冷静。
裴悉,你是个正常人,别跟脑子出问题的人多计较。
“行了,你已经看过了,我现在很好很安全,你可以回去了。”
裴悉转身去将边牧从柜子上赶下来,拎着牵引绳牵到门口:“带上你的儿子,慢走不送。”
贺楚洲不接狗,直勾勾盯着裴悉:“老婆,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裴悉:“不去,还有,我说过了,别叫我老婆。”
贺楚洲看起来更沮丧了:“好吧,悉悉,那我能留下跟你一起吗?”
裴悉皱眉:“你笑什么?”
贺楚洲茫然:“我没笑啊。”
裴悉:“没笑你嘻什么嘻?”
“你不让我叫你老婆,那我只能叫悉悉了啊。”
贺楚洲挠头:“还是说你喜欢我叫你裴裴?可是你爸也姓裴,这样感觉好奇怪。”
裴悉:“……滚出去。”
贺楚洲站在原地不挪窝:“我真的不能留下吗?”
裴悉面无表情:“不能。”
贺楚洲低声:“可是你不在家里好空,我会睡不好。”
裴悉:“那就去酒店。”
贺楚洲:“酒店不能带宠物。”
裴悉:“你不是有那么多床伴?让他们过去陪你睡。”
贺楚洲:“啊?我哪来的床伴?”
裴悉:“我怎么知道。”
“我没有床伴啊,我就一个老婆。”
贺楚洲好委屈:“老婆你生气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能乱给我扣帽子,而且我来的路上有一段路路灯坏了。”
裴悉没理解他的意思:“你想让我去帮你修?”
贺楚洲:“太黑了,我害怕。”
裴悉:“……”
裴悉:“绕别的路。”
贺楚洲:“车快没油了,绕不了。”
裴悉发誓,除去从前面对裴臻时,这是他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想要揍人的冲动:“贺楚洲,你故意的是吧?”
贺楚洲声音低落:“悉悉。”
裴悉:“别叫我。”
贺楚洲抿了抿唇,眼神落寞。
裴悉:“别卖惨,这招对我没用。”
贺楚洲:“噢……”
边牧:“呜……”
裴悉:“……”
十分钟后。
裴悉从卧室将一张被子抱出来扔在沙发上,对阳台上一堆贺楚洲刚从车里搬上来的狗粮狗碗狗窝已经无力再说什么。
这人就是早有预谋要赖着不走。
他的最多容忍他一晚上,明天早上就立刻想办法让人把他接走。
贺楚洲长手长脚窝在沙发里,翻身困难:“悉悉,我没有客房可以睡吗?”
裴悉:“睡沙发还是回车上睡,你自己选。”
贺楚洲很有眼色地拥着被子乖巧躺下:“这沙发好软,比床舒服,我老婆眼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