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臻拍了拍还趴在他胸前的于铭远:“宝贝,起床了,小舅催我们吃午饭了。”
两人洗漱穿戴好,往酒店的餐厅走去。
酒店内小花园的景色并没有因为冬天的到来而逊色半分,绿植翠绿油亮,在其中穿过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季节颠倒的错乱感。
推开包厢门,小舅一家已经到了,姜瑶瑶看见他,立刻冲了上来:“哎哟我的好哥哥!”
杨臻用手指戳着姜瑶瑶的脑门,把人定在他身前几十公分的地方。
“干什么干什么?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矜持点?”
姜瑶瑶撇了撇嘴,十分不情愿:“我这么热情的欢迎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杨臻舅妈笑着开口:“行了瑶瑶,别闹了,还有客人在呢。”
姜瑶瑶这才把视线转到于铭远身上,她把于铭远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后,立刻咳了两声,恢复平日里很能迷惑人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这位哥哥你好,我是姜瑶瑶。”
听杨臻提起过,姜瑶瑶是电视台的驻外记者,去过中东,也去过危险的战乱地区,见到她之前,于铭远不自觉的在脑海里勾画出一个举手投足间都十分沉稳的女性形象,却没想到她会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瑶瑶你好,我是于铭远。”
姜瑶瑶笑嘻嘻地应了,招呼着两人在饭桌前坐下。
姜瑶瑶是个分享欲很旺盛的人,通俗点来说就是话痨。只要张了口,除非是吃菜喝水,否则绝不停下。一家子人,除了她的男朋友陆时蔚,没人受得了她的。
但于铭远对她口中那些陌生国家的风土人情却十分感兴趣,两人一个爱说,一个爱听,画面十分和谐。
姜波:“还剩二十多天就要过年,你外婆估计下周就跟你小姨从新西兰回来了。前段时间带你外婆去体检,检查结果说是有动脉粥样硬化,不过暂时没什么事,人年纪大了,身体上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你外婆已经七十九岁了,我估计她可能是担心自己有点什么万一,还是想留在国内,这次回来后就不再去新西兰了。今年过年我们也早早回南城去,咱们一家人热热闹闹聚一聚。”
杨臻听他说外婆身体上有点问题后,有点着急:“真没什么大问题吗?我怎么听着这么严重啊?”
姜波:“别担心,医生开了药,以后多注意运动,保持心态平和,控制控制饮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杨臻哦了一声,稍稍放了点心。
姜波话锋一转:“你外婆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们三个成家立业,瑶瑶跟时蔚打算下半年办婚礼,你小姨家的惠昕听说跟她对象处得挺好,不出意外很快也会结婚,咱们家可就剩你一个单着的了。”
“是啊,小臻,过完年你都三十二了,怎么还不着急?”杨臻舅妈在旁边接了一句。
杨臻笑了笑,转头看了眼于铭远,于铭远似乎没注意到他们的谈话,侧着半边身体,正专注地听姜瑶瑶眉飞色舞讲述国外的经历。
杨臻不打算当着于铭远的面多说,怕他感到尴尬和不适,于是含糊道:“我有什么好着急的?男人三十一枝花啊。”
姜波呸了一声,隔着半张饭桌隔空点了点杨臻:“我可听说了,你妈在家给你张罗相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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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第80章 坦白
听到相亲两个字,于铭远忽地抬起了头,杨臻在桌下捏了捏他的手指,回道:“相什么亲,我不相亲。”
“你跟你妈说去吧,上回打电话的时候听她说了一嘴。这两年你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可不着急吗?”
“行,我回头跟她说。”
吃过饭,告别了姜波一家,两人计划去海边走一走。
十来年过去了,沙滩边的小夜灯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连款式都和之前不再相同。于铭远边走边在沙砾中捡贝壳玩,中午姜波说的话让他有点难受,但他把那些情绪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他不想给杨臻任何压力,只希望能好好享受当下两人在一起的每一秒钟。
两人聊着天沿着海岸线往前走,在快要走出酒店沙滩范围的时候,于铭远指着不远处海面上露出的一块石头说:“那年我们来的时候,我就站在这儿悄悄对着那块石头说过我好喜欢你,当时的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我们会在一起。”
杨臻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一个画面,于铭远站在浅浅的海水里,上半身微微弯着,对着一块不会给他任何回应也不会泄露他秘密的石头小声说着他对杨臻那些隐秘的爱恋,或许神色还会有些哀伤,海风吹起了他的头发和T恤衫,月光倾泻而下,他的身影随着海水的波动影影绰绰。
杨臻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怎么这么可爱啊?”
于铭远抿着嘴唇撇过头,就算听杨臻说过许多次,他还是不太能接受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自己。
杨臻托起于铭远的脸颊,用温热柔软的嘴唇去寻他的,而后紧紧贴在一起。
阳光亲吻海浪,海浪亲吻沙滩,在这幅太过美好的景色中,杨臻紧紧拥着于铭远,轻轻吻着他。
耳边是不绝于声的海浪,偶尔还有一两只海鸥飞过的声音,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这会是他们相互陪伴彼此旅程中普通的但又值得被永久记忆的一个瞬间。
晚饭吃了烧烤,确实如姜波所说味道不错,吃饱喝足后杨臻在酒店租了一辆车,打算带着于铭远去山上看日出。
盘山公路修得很宽敞,山上有好几处观景台,已经挤挤挨挨堆了很多车。杨臻没打算和他们挤,继续往山上开,驶过一段杂草丛生的小路后,到达一片看起来无人来过的山顶平台。
放平后座,打开车顶的天窗,数不清的星星铺在黑色的天幕上,杨臻感叹了一句:“城市里哪看得到这个景儿啊?”
两人安静地看了会儿星星,突然有几滴水落到脸上,杨臻连忙坐起来关掉了天窗:“怎么下雨了?”
“不过没事,泗未岛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都没看见几片云,这雨下不久。”
话还没说完,雨就下大了,雨水噼里啪啦地拍击着车窗,在车窗上形成一道水帘遮盖住他们所有的视线,两人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绪。
杨臻按灭了车内的灯,黑暗迅速吞没了这方小小的天地,他们急切地寻找着彼此的嘴唇吻作一处。
车内的空气变得炙热,水雾渐渐攀爬上玻璃,在其上形成一层模糊的水膜。喘息声与水声交织,欲望由小小的一点火苗快速形成燎原之势席卷了他们。
杨臻手上用力,把于铭远抱到大腿上,车内空间有限,于铭远只能躬着上半身趴在杨臻怀里,两人贴的很近,心脏跳动声从一个人的胸腔经过衣料和血肉传至另一人的胸腔。
于铭远身上的衬衣衣扣被解开,整件衬衣挂在他的臂弯,杨臻低头,吻上他的脖颈与锁骨。
喘息声陡然加剧。
这里并不是完美的zuo爱场合,比不得柔软的床铺舒服,但野外,车内这两个元素都让这场xing爱变得格外刺激,于铭远积压了一天的情绪也在这一瞬间突然爆发。他揪着杨臻T恤的下摆,手上用力,杨臻配合他的动作,脱掉了身上的T恤,而后于铭远迫切地追着他的嘴唇重重地吻他,带着好像要把人揉进血肉里的力度。
“杨臻。”于铭远呼吸不稳地喊他的名字,“出发前你回房间干嘛去了?”
杨臻的手指在他腰侧摩挲着,听见这话,笑了笑:“拿东西。”
“拿的什么?”
杨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正方形的塑料包装,在他脸前晃了晃:“这个。”
于铭远接过,用牙齿撕开后叼着包装一角,手指向下解开了杨臻的皮带和拉链。
杨臻一眼不错地盯着他,几分钟后,他被一个温暖柔软的地方包裹住了。
……
车窗上突然出现一只手,它自上而下把模糊的玻璃擦的清晰可见,从窗外看,能看到黑暗中起伏的身影和那只用力按在玻璃上,指腹有些发白的手。
……
在车内胡闹的结果就是,于铭远躺在后座上缓了半天大腿还是在抖,腰部肌肉也酸痛不堪,杨臻看他扶着腰,伸手过来替他慢慢揉着。
“你得多锻炼锻炼了,这才多大一会儿你就不行了。”
于铭远天天听他说那些垃圾话现在也有点免疫了,甚至能开口反击:“多大一会儿?有些人第一次只有十分钟。”
这回轮到杨臻害臊了,两人这段时间里每一次的xing事基本上都是杨臻主动,于铭远偶尔主动一回,还是这种姿势,杨臻的定力早就被勾得没影儿了。
太过满足,刺激太过强烈,马有失蹄也是可以理解的。
“哎哎哎,可以了。”杨臻凑过来捂于铭远的嘴,又晃了晃他的脑袋,作法似的,“忘掉忘掉全都忘掉!”
于铭远被逗乐了:“幼稚死了。”
果然如杨臻所说,这场雨很快就停了,月亮又从云后悄悄探出头,杨臻把毯子拿出来给于铭远盖上:“睡一会儿,我订了闹钟。”
闹钟响起的时候,车里还是一片黑暗,透过挡风玻璃往外看,远处天边已经出现了第一道金红色的光线。
两人下车,爬到了车前盖上。
太阳穿过前一夜的黑暗,出现在今天远处的海平线上,周围的天空是一层一层不同程度的金色,越接近太阳的地方颜色越深,连带着那片海水也被染上璀璨的色彩。
“好美。”
海边很浪漫,日出也很浪漫,这样好的风景,身边恰好是爱的人最最浪漫。
两人在当天中午出了岛,赶在晚饭之前回到了南城。
杨臻本来想早点回家和父母说他和于铭远的事,但刚回公司就因为万市的一个项目不得不出了趟差,这次在万市呆了快一周,甚至他外婆和小姨从新西兰回来都没赶上接机。
杨臻从万市回来的前一天,给姜€€打了电话,说第二天晚上会回家吃饭,姜€€挺高兴,问清他几点到家后嘱咐他回家的时候带束玫瑰花。
“带花干嘛?”
姜€€语气不善:“我想要,让你带你就带。”
“好好好,带带带。”
第二天傍晚六点过五分,杨臻下了飞机,他本来打算在回家前先去一趟公司和于铭远见一面,这一个星期他过得抓心挠肺不是滋味儿,特别需要抱抱他家宝贝充充电,但飞机晚点了一个半小时,快要赶不及和姜€€约好的晚饭时间,只好给于铭远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打算回家一趟,稍晚些回去。
拐去花店,杨臻挑花的时候想着哪有送长辈买玫瑰的,自作主张换成了重瓣百合,到家时已经快要七点半。
推开门,客厅里闹哄哄的一家子人,姜波先看见他,笑着冲他招了招手:“哟,小臻回来了?”
“嗯,刚出差回来,累得够呛。”
姜€€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花束,不满道:“怎么买了束百合,没买玫瑰花啊?”
“送你买什么玫瑰?玫瑰那不都是送对象的吗?”
“你是真不上道。”说完,姜€€冲着沙发那边说道,“云婧,来,第一次见面,这是杨臻送你的花。他回来的匆忙,临时只能买到百合了,你别见怪啊。”
杨臻这才注意到沙发上坐着的一个陌生女孩儿,她走了过来,有些羞涩地接过姜€€手中的花束,对着杨臻说了句谢谢。
杨臻难以置信地看着姜€€,问:“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姜€€怕杨臻让云婧下不来台,用力拍了拍杨臻的后背,示意他回应云婧一句。
心里有火,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杨臻忍住了。
“哦,没事。”
在客厅扫了一圈,都没看到他外婆,杨臻问:“我外婆呢?”
“外婆下午出去逛了一圈,这会儿还在睡呢,等会儿吃饭我再去喊她。”杨臻小姨回了他一句。
杨臻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在沙发上坐下,把领带拆了丢在一旁。
姜€€笑眯眯地说:“杨臻,云婧是你吴阿姨家的女儿,跟你一样大。她之前一直在国外,去年才回来,现在正在D大教书,说来你俩也算半个校友,挺有缘分,也不是一定就要你们怎么样,可以当做朋友先处一处。”
杨臻小姨也跟着帮腔:“我看云婧这姑娘好,长得又漂亮,和咱们小臻般配得不得了。”
众人都能看出来,云婧对杨臻的第一印象挺好,几位长辈讲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杨臻看,于是就铆足了劲地撮合两人。
杨臻对那道直白的视线感到不适,他皱着眉:“别瞎说,我这天天公司忙得脚不沾地,谁跟我在一块都是委屈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