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说了不下十次,不管怎么咬他的腺体,都不会留下标记,邢奚厌偏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非逮着他最薄弱的那块咬。
也不知道是在执着个什么劲。
他僵躺着不敢再做出其他举动,两眼失神地呆望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心里暂时放弃了趁着邢奚厌没醒,先偷溜回家的打算。
陷入狂躁后的事他有些记不清了,却始终记得当时睁眼闭眼,占据了视线跟脑海的,都是邢奚厌那张惊心动魄的漂亮面孔,以及他被压着折腾了很久,久到他分不清白天黑夜。
分化成alpha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煎熬的易感期。
燥热无法排解固然难受,邢奚厌的安抚却能要了他半条命。
差点成了帝国史上第一例,被未分化者搞废的易感期alpha。
下次,绝不能由着邢奚厌这么乱来了。
听见alpha含糊不清的嘀咕,跟着醒来的邢奚厌眼底漫上轻浅笑意,俯身贴近他身后,热气沉沉地打向他的耳根:“学长说的下次是什么时候……?”
乍然被邢奚厌这么意味深长的一问,高€€眼皮直跳,后臀那处好像更疼了,连忙张口否认:“什么下次不下次,你一定听岔了,我没这么说。”
还下次呢。
遇到易感期还被邢奚厌撞见,是他疏忽大意。
半推半就配合邢奚厌的安抚,是他心里始终有着那么一层“主角受”滤镜作怪,还以为对方那形销骨立的身板,总不可能真对他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
谁知邢奚厌看着一副一尘不染的样子,不仅能将狂躁状态下的他制服,还是个走极端的食人花。
他是脑子被干浑了才想有下次……
“是么。”
少年唇角微勾,将他的嘴硬看在眼里。
接着,他抬手搭上alpha腰腹,指腹抚过清晰交错的红印,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按着。
像是在加深上面的色泽,又像是在欣赏这几天的累累战绩,直至掌下的体温磨出丝丝不自然的热意。
“等等,我现在……易感期已经过去了,没那个需求,不能再做了!”
余光瞥向那重新落在他腰上,逐渐朝他身下探去的手,高€€顿时瞪圆了双眼,连摸带爬,光着脚,跌跌撞撞地翻下床。
他搞不懂邢奚厌一个未分化的平常人为什么会有使不完的劲,但这对他来说实在算不是什么好事。
“嗯,我不会再对学长做那种事了。”
至少,现在不会。
眼下还有其他事在等着他们。
看着alpha一副如临大敌的惊恐表情,邢奚厌敛下眸底暗潮,跟着从床上下来,一手拿过备好的底衫,一手迅速伸到前方,搀稳差点被地上锁链绊了一脚的某人。
“真的假的?”
高€€满脸惊疑,下意识地回握住横在胸前的手臂,借着邢奚厌手臂的支撑,勉强支起了酸软无力的双腿。
他对邢奚厌的那股子执着都快产生应激障碍了。
这几天,每每他开口示弱,邢奚厌就像是被触动了饥饿开关的恶犬。
他的恳求不仅没有成功说服对方停止对他的安抚,最后换来的反而会是变本加厉的征伐。
以至于,刚刚听见对方竟听进了他的拒绝的时候,他心里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仿佛听到了从天边缈远的天籁。
“自然。”
邢奚厌声音淡淡,目光扫过alpha胸前覆满斑驳咬痕、几乎辨不出底色的红萸,呼吸微微一窒,在冲动跟克制之间反复权衡,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上风,驱使着他摊开手里干净的里衫,替alpha换上。
“咳咳,你还挺有觉悟。”
高€€看不见少年心底的血雨腥风,还以为对方的举动是在有意示好,没有拒绝。
“学长喜欢么?”
邢奚厌不紧不慢地将衣服上的最后一枚扣子扣好,而后挽起他的手,贴放在颊边。
一双跟头发同色的浅棕睫毛,既长又密,尾端微蜷着,跟那矜冷无暇的五官组合起来,平添几分神秘,无害,让人不知觉间心驰神往。
更像极了翅羽扑闪的尾蝶,干净纤弱,携着丝丝余温,轻轻刮过高€€手心。
力量微乎其微,却刮得他心里一阵痒痒,既想上手划拨几下,又怕惊碎了这份静谧。
浅睫下的棕色眼瞳,自下而上地凝视着他,向来清清冷冷的眸子里,闪烁着罕有的专注,炙热。
有那么短短的几秒,他奇异地忘记了对方深藏在这双眉眼下的疯执,莫名地想要顺着对方的话,回上一句“喜欢”。
话未出口,腿间忽而淌过一阵凉嗖嗖,那清理不够彻底的湿黏,宛若爬行动物般沿着皮肤匍匐下行,涌入他的感官,瞬间勾起了他脑海里还未来得及摆脱的七天记忆。
高压耳根一燥,那句从心里冒出的“喜欢”,硬生生卡在了喉咙眼。
邢奚厌似乎也发觉了他的窘状,握着他的手,不知觉间用力了几分。
“在酒店呆这么久,我该回去了!”
听着耳边愈发粗重的呼吸,高€€脑子里的警钟顿时嗡嗡大响,心里大呼救命。
在趁热打铁攻略目标跟保命之间,他毫不迟疑地选择了后者。
赶在邢奚厌反悔之前,他先一步夺过对方手里的裤子,强忍着四肢百骸传来的阵阵余痛,麻溜地套上裤腿。
甚至连皮带都忘了,只顾得上牢牢攥着裤头,踉踉跄跄地赶到门口。
握上门把手的一刹那,一股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从他心里汩汩冒出,顷刻间盖过了所有不合时宜的疑虑。
“咔嚓咔嚓€€€€”
哪知在他打开房门的下一瞬,门外募地亮起一阵阵刺眼的闪光灯。
一群扮相鲜明、脸上戴着专业隔离防护口罩的媒体记者蜂拥着挤入客房,将并不宽敞的房间围得水泄不通,不忘指示头顶上空的摄影球对着各个角落一通猛拍。
第二十二章 “不是男友就是前男友”
“高少高少,听说您这几天都在度易感期,是真的吗?”
“高少高少,跟您共度易感期的男子可是您的新任男友?”
“你们怎么知道?”
“咔嚓咔嚓€€€€”
视线瞟过那些怼着他身前身后抓拍的悬浮摄影球,高€€面色一僵,悄悄放下搁在后腰上的手。
刚发情的时候,他明明有刻意收敛外溢的信息素。
为什么这些人会知道这么快?
是在路上的时候被拍到了么?
他没能等到那两名记者的回答,很快更多的记者齐刷刷地朝他涌过来,将那两人挤进了人堆,风格更异的话筒争先恐后地递到了他的面前。
“高少高少,听说您的安抚对象是个普通人,不知您对这几天的易感期有什么感想?!!”
高€€脸上滑过一丝尴尬:“不敢想……”
记者盯着高€€脖子上的吻痕,笑容暧昧,眼冒精光:“是不是体验极好……”
高€€:“没有吧……”
“不敢想就是体验极好,没有就是有……”
达到采访目的记者,小声嘀咕着,一刻不停地往备忘录输入信息。
另一记者,指着正在整理袖子的邢奚厌,两眼放光地问:“高少高少,这位一定就是您的第七十五任伴侣候选吧?!!”
高€€顺着那名记者的视线越过人群,对上被人群堵另一角落的少年。
那双浅色眼眸里似乎也掺着跟记者一样的疑问,却又比那记者的眼神多了一丝道不明的意味。
他慌忙别开视线,呐呐地反驳了一句:“大概……是第五十七任。”
话落,那些悬浮在记者头顶上空的摄影球,忽地扭过镜头,对准他正脸侧脸,飞速闪过一阵咔嚓咔嚓的快门音。
“高少高少,听说您下个月就要准备结婚了,是真的吗?”
高€€顿住懵住:“谁说的???”
记者低声尖叫:“看来是真的了!”
高€€:“……”
“咔嚓咔嚓€€€€”摄像球又是一顿猛拍。
“高少高少,听说您几天前刚救下一个孕夫,您准备怎么安排这两个男友的名分?”
高€€:“……麻了。”
记者不依不饶:“还请高少正面回答!”
“澄清一下,第一那不是我的孩子!第二那位孕夫更不是我男友!”
高€€心底火气直冒,黑着脸,一字一顿地辩解。
哪想他的澄清,又一次陷入这些记者挖好的坑。
“!!!”
霎时间,众人一阵哗然。
“不是男友就是前男友。”
“原来是被戴了绿帽子……”
“快记下快记下,又是一个大爆点……”
“高少高少,您现任男友这次助你度过易感期,想必也快有了,您这样算不算先上车后补票?”
高€€咬牙:“不算。”
该不该说,度过易感期的人是他,要怀的人也是他……
“高少高少……”
“吵死了,都他妈滚出去!!!”
高€€深吸了几口气,忍无可忍地释出带有强烈压迫性的信息素,并将浓度提到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