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记得哥哥你身后的其他地方也有伤,一个人擦的话,指不定漏了哪一处。到时让伤口恶化了,多不好。”
“不……至于。”
高€€一哽,刚想说以自己的身体素质,连腿伤都不能把他怎么样,身上那些顶多是深了点的咬痕跟磕碰出来的淤青,不至于恶化那么严重。
一直观察留心高€€言行举止的系统却不干了。一反常态地在他的脑海里支招:
“宿主宿主,快快答应他!这可是培养你跟主角受感情的好机会吖!”
这么难得的攻略机会,宿主都能错过,可就太可惜了。
高€€有些心力交瘁,轻叹出声:你让我缓两天。
他不是没看出邢意昭的示好,只是眼下他才刚摆脱邢奚厌,还没完全走出这一年多来投在身上的阴影。
这么短的时间,就让他无缝对接另一个跟邢奚厌有几分相似的面孔。
他实在提不起半点攻略的心思。
“宿主要是不给主角受机会,主角受会大受打击的。”
系统苦口婆心,开始替主角受各种惋惜。
高€€不以为然:那你可就想多了。
别的他不知道,单就路上偶然撞见的那几个穿着女仆装的男仆,身材,相貌,可不比娱乐圈的模特明星差多少。
几乎没一个是姿色普通的。
他是有些看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做那样的打扮,但要说他们跟邢意昭没点关系,他还真不太相信。
绝不可能会为他一个八竿子关系打不着的人大受打击……
察觉高€€的走神,邢意昭边细细观摩那双透净的蓝色眼睛,边红着脸从对方敞开的袖口,悄然探入。
纤长白净的指尖,轻握住那残留着半圈红痕的劲瘦腕部:“哥哥,就让我帮你好不好?我小时候经常替我家……我家狗狗,在涂抹药膏这方面我很擅长的。”
眼前青年在那个疯子那里受了不小刺激,他不能吓到他了。
他要让对方看到他的诚意,沉溺他的温柔乡。
他要比那家伙做得更好。
手腕传来一阵暖意,高€€一愣,再顾不上跟系统拌嘴。
他理了理心绪,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视线落向眼前的omega,语气难掩疲倦:
“抱歉,我这人糙惯了,一下子不太习惯被人照顾。时间这么晚,你要不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不如明天再谈?”
邢意昭眼里眸光微暗,失落了一瞬,精致€€艳的脸上随即露出一抹善解人意的浅笑:“那我们明天再聊,哥哥好好休息,不打扰你。”
说完,少年满脸不舍地退出了卧室,临走前不忘替高€€合上门锁。
听着门锁落下的声音,高€€如释重负,轻点着邢意昭提供的拄拐,步伐缓慢地挪到落地镜前。
想到那深深植入脑海里的回忆,他心底一怵,警惕地环顾了眼房内的设施布局,不放过任意一个角落里的可疑红点,连同镜子周围的镶嵌物。
确认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后,他松了口气,才缓缓脱掉身上的睡袍,替自己抹药。
不得不说,皇室的药膏好挺好用。
那丝丝清凉的药膏,稍一触上颈后的牙印,便驱散了几分深深植入血肉里的刺痛。
此时只顾着擦药的青年唯独忘了,搁置在桌子一旁的拄拐,其中一处隐蔽的拐角里,隐隐泛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点。
“不管是这副伤痕累累的样子,还是之前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都很合我心意……果然没看错人。”
监控另一头,少年翘着腿坐在工艺精湛奢华的座椅上,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方的巨型荧屏。
在他身后,站着一排身着女仆装扮的高挑男子。
每人手上都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置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第五十七章 该怎么罚你才好
“你,过来。”
巨型光屏熄掉后,少年转动座椅,半托着腮,目光懒洋洋地扫视了眼面前的十二名男仆。
最终落向最左边的一个alpha。
男人眼底挣扎一闪而逝,迟疑了一瞬,黑着脸地走到少年身前。
不等邢意昭继续发话,便十分自觉地双膝着地,双手举着托盘,呈到对方面前:“主人,请过目。”
荷叶般的黑白裙褶随着alpha跪地的姿势,在冰冷的硬石地板上,漾开一圈波澜起伏的浪花。
既遮住了男子体下不为人知的“难堪”,也覆住了密集交叠的鞭痕。
少年执起托盘上的黑色皮鞭,爱不释手地抚摸了下泛着皮质光泽的柔韧鞭绳。
接着他支起鞭杆,挑起那名男子的下巴:
“为什么带着他们出现在客人面前,告诉我?”
少年声线婉转悦耳,宛若夜莺低鸣,话中的冷意却引人脊背发凉。
男子嘴角抿直,对少年的质问避而不答。
“我说过,没我的允许不得擅自出现在主厅,更不能随意露脸……你却明知故犯。你说,我该怎么罚你才好?”
说着,少年压下皮鞭,抵住男子上下滚动的喉结,漫不经心地轧了会儿领子中间的缝隙。
“余逐只有些好奇,客人长什么样。”
男子拳头暗自收紧,目不斜视地仰视着座椅上的少年,全副心思却不由自主地跟着鞭绳上的粗糙纹理迁移。
跟着那恶劣的戏弄,沿着胸腔持续下滑,一直滑向腹部。
最终停在裙面浸出点点湿痕的鼓包上。
“哼,他长什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邢意昭神态倨傲,压下鞭杆,对着那擅自违背指令的逆骨,下了几分力气地戳碾。
“余逐听说……听说那人是……主人的新宠。余逐想替主人把把关。”
男子脸上漫过浓浓不甘,身形轻晃着后仰。
看似推拒的动作,饱经调教的腰腹却微不可察地迎着小猫抓挠般的惩罚,唇齿间时而发出难压的闷哼。
“你不过是我一时兴起挑中的狗,跟我的时间不过半年,就想爬我头上替我做主?”
邢意昭眼角微眯,扬起皮鞭拍了拍邹余逐的脸,“知不知道,玩物就要有玩物的自觉,只要我想……随时都能把你丢了?!”
“余逐自知是个玩物,也是对主人忠心不二的玩物。”
邹余逐掩过眼底升腾的焦灼,俯下身捧起少年净白如月的伶仃脚踝,姿态虔诚地吮住唇边脚趾。
自从跟对方来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少年比之前更要放浪形骸。
不止到处搜罗面貌上佳的alpha,还把人养在庄园里,还让他跟个后宫主母似的,替那些不入流的玩物张罗大事小事。
今天若不是从说漏嘴的侍从那里得知,少年带回来的男人正是在帝都时相中的意中人。
他只当那侍从的夸大事实。
没曾想,转眼就亲眼目睹少年跟往常截然不同的一面,那双向来狡黠的精致瞳眸里,噙着从未施予过他们任何一人的乖巧依恋。
一番举动直接实锤了侍从的话,也激出了他心底潜藏的危机。
那个残腿的男人,是个威胁。
“啪€€€€”
劲力十足的皮鞭,在半空中刮过一道残影,接连砸向男子背部,将那尺寸本就有窄小的裙背,砸出几道长长的裂痕。
丝丝泛着腥甜味的殷红血珠,跟着从男子皮肤裂开的背部缓缓绽出。
见了血的皮鞭意犹未尽地暂停惩戒,牢牢卷住男子的脖颈。
邹余逐身躯一抖,鼻尖冷汗直冒。
望着少年的目光,不禁掺上几分酸楚。
“啧,真脏。”
邢意昭对男子的目光视若无睹,抬起湿淋淋的足尖,踩上男子散着源源温热的胸膛。
在那绷得极紧的白色围裙上面,踩了又蹭,直至擦净脚趾上的口水,足尖不可避免地掺了那人滚烫的体温,才跟被烫到了似的收回腿。
“没意思,还是哥哥有趣。”
他兴致缺缺地将手里的皮鞭扔开,转而从座椅上起身。
正要抬脚离开,却被脚边的男子伸手抓住了小腿。
邹余逐低垂着头,神情让人看不真切:“主人就不觉得……我们在这地方待的时间太久了吗……我们是不是该回帝都了?”
只要他们早点回帝都,少年兴许不会再将心思放在那跛脚的男人身上。
他也好实施一直搁浅的计划……
邢意昭将脚边的男人踹开,淡色眸底滑过一丝僵硬,声音更加恼羞成怒:
“我什么时候回帝都,还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
真当他不想回去?!
要不是那疯子背地里派人杀他,将他逼到这种境地。
他又怎么会躲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
“是余逐逾越了……”
邹余逐伸手抚过少年在胸口上留下的湿痕,声音意味不明地回道。
阳台上。
“系统,你确定邢意昭真是主角受?”
听着耳边轻快悠扬的琴音,高€€眉眼舒展,视线不由得落向庭院里正拉着小提琴的少年。
五官骄矜€€丽,一身白衬映着暖洋洋的日光,纤细清瘦的身形越发单薄,翩翩欲飞,一如随时起飞的白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