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鱼:他妈的。
沉默许久,詹鱼咬着牙,声音小得不能再小地说:“亲也行,但不亲,咳咳,不亲,亲嘴。”
傅云青看着他,眼眸蓦地深沉许多,喉结微滚:“那亲哪里?”
詹鱼硬着头皮,视线飞快地在他身上转了一圈。
“亲,亲脸吧。”
国外还有贴面礼呢,亲脸多正常啊。
詹鱼自我安慰着,但耐不住心跳却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重,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了。
手脚虚软,他第一次上台表演都他妈没这么紧张。
“好,”傅云青勾唇,眉眼流露出些许压抑不住的笑意,“那是在这里?就是个贴面礼而已。”
“不不不,”詹鱼惊得连连摇头,“回家回家。”
在这里,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经过,要是被陈博洋那些家伙看到,他还要不要脸了。
傅云青轻笑:“好,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在群里和兆曲说了一声,詹鱼和傅云青打车回家。
兆曲没想到他们会突然要走,但想到他鱼哥不能喝酒,包间里还有人抽烟,他还是答应了,只说明天出来玩。
明天就只有他们几个关系最好的在,没这些乌烟瘴气。
因着后面两天就是中秋,所以他们回的是詹家。
一路上,詹鱼都显得异常的沉默。
到家的时候,詹家别墅很安静,显然佣人和主人家都已经休息了。
只有走廊上留了灯,撒下昏黄的暖色光。
“去我房间吗?”傅云青偏头问。
詹鱼飞快看了眼他的房门,跟有洪水猛兽般又收了回来:“我先去洗漱。”
因为人多,晚上他们吃的火锅,身上一股子味道,嘴里也是……
“好。”
詹鱼头也不回地扎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时候,心跳突突地蹦个没完没了。
他用力地搓了搓脸,感觉混沌的脑子又清醒了些,这才走进浴室。
洗漱完,按照约定要去傅云青的房间。
临出门前,詹鱼又返回到浴室,盯着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手指在台沿迅速敲打了几下。
最后他拿起其中一瓶口气清新剂,对着口腔按了好几下,然后放回去出门。
他才不是为了其他的什么原因,单纯是不想被人误会有口气。
傅云青的房间门没关,留着一条缝,像是刻意给人留了门。
詹鱼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推开。
房间里没有人,倒是浴室里有哗啦啦的水声。
詹鱼环视一圈,他似乎还是第一次进傅云青的卧室。
和他房间明亮通透的风格不同,傅云青的卧室是大面积的冷色调,看着完全没有这个年纪男生该有的朝气蓬勃。
房间里没开顶灯,只留了氛围灯,显出几分昏暗。
大概是估算着时间,詹鱼刚进来一会儿,浴室的水声就停了。
詹鱼下意识站起身,垂在身侧的手心浸出一层热汗。
“嘎吱€€€€”浴室的门被拉开。
氤氲的热气翻涌出来,一瞬间叫人有些迷了眼。
詹鱼看到傅云青从雾气中走出来,穿着丝质的睡衣,头发还没吹干,湿漉漉地被抓到脑后。
“你怎么不吹头发?”詹鱼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半步。
“抱歉,”傅云青用毛巾攒干发尾的水,然后随手丢进脏衣篓里,“我有点心急。”
詹鱼从来没见人能把急色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有点震惊,也有点说不清的情绪,像是尴尬,又像是其他的什么。
傅云青走到他面前,垂眸低声说:“我准备好了。”
本来詹鱼已经说服了自己,这就是个贴面礼,屁大点事,没必要紧张。
但对方这么郑重,詹鱼又被带得紧张起来,他又确认了一次:“就,就亲脸啊!”
“嗯。”
詹鱼看着他,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那个,我亲了啊。”
“好。”傅云青垂眸,深沉的眼眸中倒映出面前人的身影,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蜷起。
詹鱼深吸一口气,手扶在他肩上,仰头凑过去。
在即将碰到脸颊的瞬间,傅云青突然偏头,詹鱼反应不及,就这么亲在了他的唇角。
大脑瞬间就死机了。
詹鱼愣愣地反应不过来。
傅云青伸手搂住他,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声音低沉地说:“小鱼,我喜欢你。”
呼吸间都是詹鱼身上那股草木香,因为刚刚洗过澡,味道比平时重上许多。
比酒还要醉人。
詹鱼本来想骂他耍诈,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给惊得怔在原地。
他不是第一次听傅云青说这种话,但这一次,他却从这简单的几个字里听出沉甸甸的情感。
不止是喜欢,也许还有愧疚,有怀念,有悲伤,有……
有什么,他说不清楚,因为太厚重了。
“你这是在耍赖。”詹鱼抿着唇,感觉嘴巴烫得厉害。
“嗯,”傅云青供认不讳,“我确实是耍赖了。”
他在詹鱼耳边轻声说:“因为太喜欢你了,喜欢到控制不了自己,明知道不对,还是忍不住做出过分的事情。”
詹鱼被他抱在怀里,靠着门,能听到对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抬头,正好对上傅云青看着他的眼,男生的视线一寸一寸地向下,无比的认真,经过眼睛,鼻子,最后停留在嘴唇的位置。
詹鱼有种感觉,傅云青现在很想吻他。
不是浅尝辄止,而是更加深入地,探索地接吻。
“对不起,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傅云青与他对视,昏沉的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睛里,像是一把无声的钩子。
心跳砰砰砰地跳动,越来越快。
彼此的沉默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灼烧起来,连空气都变得滚烫,稍不注意就会带起火星子。
傅云青垂着头,看着他的眼睛,一点一点地靠过来。
詹鱼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推开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抬起手,像是失去了力气,只能这么一动不动地任由傅云青靠近。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唇边,撩动着细小的绒毛,有一点痒,又不太像是痒。
两道混乱的呼吸交I缠在一起。
詹鱼头皮发麻,明明背后靠着门,却徒然有种身后是悬崖的错觉。
只要一步,就会坠落下去。
不管这一步是傅云青推的,还是他自己后退的,总之就是一步之遥。
“我想€€€€”傅云青的声音很低,带着昏沉的喑哑。
暗淡的灯光下,两个人的身影被拉长,像是缠I绕在一起,不分你我的藤I蔓。
深夜的别墅里,是极致的安静,窗外偶有虫鸣,不知是谁的急促呼吸声比盛夏余孽的知了还要响亮,烦人。
“咚咚咚!”身后的门板突然被人敲响。
靠着门,这敲击像是铁锤敲打在脊梁骨上,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响。
詹鱼下意识把人推开,傅云青后退了一步,顺势松开了手。
“哥哥,哥哥,是不是你回来了!”詹苏生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
似乎是怕吵醒别人,他的声音很小声,应该是贴着门说的。
但在这个时候,却只让人觉得振聋发聩。
心跳几乎要蹦出身体,詹鱼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鼓起几根分明的青筋。
“我在。”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稳住心神。
“哇,我就知道是哥哥回来了,”小家伙听到他的声音,立刻亢奋起来,但很快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哥哥在狐狸精哥哥的房间!”
詹鱼:“……我过来拿东西。”
詹苏生哦哦两声,小声地催促:“那哥哥拿完东西了吗?”
詹鱼飞快看了眼一步之外的傅云青,清了清嗓子:“嗯。”
“那哥哥快出来吧,”詹苏生用手指在门板轻刮,像是催命的小鬼,“快出来快出来。”
“走了。”詹鱼说了句,转身拉开房门走出去。
傅云青低低地嗯了一声,直到门再次关上,詹鱼才感觉那道无声灼烫的视线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