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丞不笑了。
……他傻逼吧。
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表现是多么的愚蠢和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他试着挽回了一下，重重地“哼”了一声：“我是没做什么亏心事，但是谁知道你上司有没有做什么经不起查验的事。”
“比如说打压哪个艺人了，或者偷税漏税了。”
“这要是被警察查出来，可就完蛋了。”
沈芒岳点了点头，居然没有反驳丁小丞为自己的上司开脱，他显得十分公平和有条理，说：“是有这个可能性。”
他又说：“不过他接近我也查不出来这些，因为我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
沈芒岳补充一句：“您放心。”
丁小丞：“……”
丁小丞已经聊不下去了。
他觉得自己今天像是被夺舍了！
虽然老大也说过他不算是个聪明人，可至少还不是个蠢人。
今天的他表现得和弱智也没什么区别了。
丁小丞内心流泪，偏偏这会儿也发不出什么脾气，只能摆摆手，示意沈芒岳可以走了：“没事了，你走吧。”
丁小丞还在这里郁闷，他抬头一看，发现沈芒岳居然还没有走。
沈芒岳看到丁小丞抬头后，非常贴心地问了一句：“您是又想到了什么忘记说的事情了吗？”
丁小丞：“……”
丁小丞恶狠狠地说：“不是！”
他说完抬腿就走。
妈的。肯定是因为昨晚酒喝多了，脑子才会这么不灵光。
沈芒岳看丁小丞走后，他也终于转过身离开。
走的时候他人微微地皱眉，心里有了点猜测。
丁小丞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对劲。
他好像认识程简一。
不。
他肯定认识程简一。
为什么？
从刚刚的对话可以得出，丁小丞不是因为程简一卧底酒吧，他才认识程简一的。
那就是还有其他的事情了。
沈芒岳想了想，决定把这件事和程简一说一声、通通气，看看他能不能想到什么。
沈芒岳打算从后门回公寓。
他还没有走到后门，正好撞上打包了行李，准备离开的主管。
爱豆部门的主管杜崇中手里抱着一个快递箱子，里面装了他的办公用品。
说是办公用品其实也没多少东西，毕竟他这个爱豆部门的主管平时闲得很，只要管底下十几号人。
现在沈芒岳他们出道后，更是没几个人了。
说是管他们吧，其实也不怎么需要管。
他们上课都是跟着其他的老师，他每天都喝喝茶、听听歌，仗着主管的身份逞威风，按点上下班就行了。
甚至一般中层需要的讨好上司这项活计，他都不需要做。
因为上面的人根本不管他们。
也就选拔Miracle成员的时候忙碌了一阵，前后都是放养的状态。
他现在带走的东西里，甚至于多半都是娱乐用品。
主管本来想着趁着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离开公司，以免遭到更多人的白眼和冷嘲热讽。
谁知道他运气这么差，本意是想避开沈芒岳，结果一下楼就迎面撞上了沈芒岳。
主管立刻紧张起来，他做出防御的姿态，随时准备应对沈芒岳的攻击。
然而沈芒岳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坐从他的身旁走过。
主管傻眼了。
他忍不住出声，叫住沈芒岳：“你什么意思？！”
沈芒岳的脚步一顿，扭过头，问：“你问我？”
主管发怒：“不然呢？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沈芒岳打量了一圈四周，果然没有看到其他人。
他说：“没有。”
主管：“……”他的意思不是说这句话真的是个问句。
好几个月没有跟沈芒岳讲话，他都差点忘记沈芒岳的聊天风格了。
今天久违地再体验，那股熟悉的憋屈感和无力感又回来了。
他真的好讨厌和沈芒岳讲话啊！
沈芒岳没管他，他看着主管：“你喊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看你走得这么匆忙，明显是不愿意和我撞见，觉得丢脸，所以就想满足你在这个公司最后的心愿，假装没有看到你。”
主管：“…………”
谢谢你啊。
主管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叫住他了。
他为什么非要自讨没趣？
偏偏现在都已经把人叫住了，要是一句话也不说，那真的会很丢人。
所以主管深吸一口气，找回了那种愤怒的感觉，把情绪提上来，他开口质问：“你现在是不是很爽？”
沈芒岳：“是。”
主管一秒泄气。
主管：我草你妈！我草你妈！我草你妈！
主管心中脏话齐飚，他整个人恨不得化身为猛兽，朝着沈芒岳扑上去，然后撕咬啃食，把沈芒岳撕碎！
主管咬住后槽牙。
不行，他已经这么狼狈了，不能再在沈芒岳面前显示出丢人的一面。
他要是现在控制不住情绪、爆发了，那就是落入了沈芒岳的圈套！
主管咬着后槽牙硬是冷笑了一声：“你该不会觉得你现在胜利了吧？”
沈芒岳：“当然。”
他还贴心地解释了：“你们被抓的被抓，被清退的被清退。而我，现在很红。”
主管：“……”
不用解释得那么清楚的。
他问完这个问题，他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主管气势不足地说：“你也就是红这么一会儿，你不会长红的！”
沈芒岳：“哦。”
主管心中泪流满面。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他把沈芒岳叫住就是为了跟他说这些会让他自己受辱的话吗？
主管不吭声了。
沈芒岳贴心地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主管心里已经咆哮了好几回，他张了张嘴，想再多点狠话，却发现他不管说什么都很无力。
最后反而是他先破防了，差点泪洒当场，说是质问更像是在哭诉：“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然后换来了沈芒岳看傻逼的眼神。
好吧好吧。
是他先找的沈芒岳的麻烦，而且他平时确实不怎么做人。
他这个问题又问得很自取其辱了。
好像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主管萎了。
主管失魂落魄地打算离开，这回却是沈芒岳叫住了他：“你要直接这么离开公司吗？”
主管迷茫地看向沈芒岳。
不然呢？
沈芒岳提醒他：“你现在应该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考虑到你是因为工作失误才会被辞退的，所以应该没有额外的补偿。”
主管精神一振。
好像是这样的哦！
他还没有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呢，他都已经忘记这件事情了。
沈芒岳想了想，又说：“他们应该会在离职证明写明你被辞退的原因，你下次的工作不好找了。”
主管无语。
这句话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