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超度,刀刀疯神 第17章

……原因居然是他弄了自己这么一身污遭玩意儿。

真可谓是旧仇未报,又添新恨啊。

陈€€€€被司予的笑声吸引,也按捺不住好奇与兴奋,探进了一个脑袋。

便见“法官”手里那个骇人的“法槌”已经被一刀划开,像个漏了气的气球似的,只剩一张人皮软塌塌地搭在人骨上。而地上有一大滩喷射状的小块白骨混合着血肉,东一点西一点的,还混杂有不少疑似内脏器官的东西。

那场面要多血腥有多血腥,要多反胃有多反胃。

但在陈€€€€眼里,却都没有秦夺此刻的脸色吓人。

她看了看笑得十分开怀的司予,又看了看脸上满是杀气的秦夺,悄没声儿地关上了门。

这事情的发展跟她想象的似乎不太一样。

不管发生了什么,总之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她还是先溜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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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夺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司予笑了半晌,终于杀气四溢地开了口:“你最好是给我个解释。”

“抱歉,这只是一个意外。”大概是秦夺的反应实在太有意思了,司予两眼弯弯,无辜道,“毕竟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会在这个时候进来,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秦夺:“……”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被司予笑着打断了:“我说你要不先去洗个澡再洗个衣服,回来再和我细细理论?毕竟这味道……实在是不太美好。”

秦夺比任何人都知道这味道到底有多不美好,只是他没想到司予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有脸说。奈何他确实也没说错,再不去洗一洗,秦夺只怕自己会在这上头的气息中克制不住情绪,暴起杀人。

他一脸麻木地转过身,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半个小时前,你暗中偷袭;这一次,你直接毁了我一件衬衣。事不过三,再有下一次,我想我会采取一些‘必要措施’。”

他说完,忍无可忍地拉开房间门,无视了门口一脸惊恐的陈€€€€,回了自己的203房间。

随后“砰!”的一声门响,将司予愉悦的笑声隔绝在了门外。

陈€€€€进退两难,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了司予笑意未消的声音:“陈小姐,刚刚的场景你也看到了,如果还能撑得住的话,就进来吧。”

陈€€€€吸了口气,再次走进了房间。

从“法槌”被毁掉的那一刻起,“法官”的眼里就失去了高光。他大概知道了大势已去,不再挣扎,也不再发出无意义的吼声。

他只静静地躺在那,斜眼看着床边掉落在一滩血肉里的那张“法槌”身份牌。

司予猜的没有错,身份牌确实就藏在那把“人皮”法槌里。而从之前的试探中已经能猜出来,虽然作为“参与者”,法官的身份不受“身份牌”的限制;但作为“身份牌的接纳人”,他的言行举止依旧要符合身份牌的约束,否则的话,“法官”完全没有必要再把这张身份牌带在身上。

也就是说,“不能ooc”这一点,对于参与者来说,同样适用。

从第一次拿到“绿色信号灯”这张牌时,司予就觉得这是一张很麻烦的牌。

“绿灯”虽然容易扮演,但也有一个致命的问题€€€€“绿色信号灯”的扮演者,处于一个绝对受制于人的地位。

换言之,如果有见证者想钻这个空子害死这张身份牌的持有者,那么“绿色信号灯”身份牌持有者几乎只面临着两条路€€€€要么顺从地去死,要么ooc,等着被NPC弄死。

好在这次被卷入的见证者里,没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似乎最大的“恶人”……也就是他自己而已。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是,他明天的“表演”需要用到“法槌”这张身份牌。

不能让它留在NPC手里。

他这么想着,拎起一截被角,隔着布料捡起了那张身份牌,在白床单上擦干净后,才转头对着陈€€€€道:“陈小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把你的身份牌拿出来,跟‘法官’先生做个交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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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卫生间里只有一个水龙头,要洗澡实在有些强人所难。秦夺只能面色阴沉地将衬衫脱下来,在水龙头下大力搓洗了一二十分钟。

然而血迹在只有清水的情况下本来就不太好洗,又加之秦夺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洗了半天/衣服上还是有一股腥味。

他在原地无声地看着被水浸透的衬衫,半晌,将衣服揉起来当作毛巾在身上擦了两道,随后自暴自弃地扔下衬衫,赤着上身走出了卫生间。

他身上的肌肉厚薄均匀,线条非常优美流畅,再来个镜头就可以去拍男模写真。

秦€€果/体男模€€夺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最后只在衣帽架上看到了他在现实世界时穿的黑色长风衣。

别无他法,只好凑合着往身上一披。

……然而这玩意儿专门设计了个敞领,领口一直开到胸/下,挂空挡穿的效果骚得十分显着,配上他那张全世界都欠了自己十个亿的冷脸和张力满满、若隐若现的胸肌,瞬间从时尚杂志封面到了午夜党の不可言说的秘密。

至少司予第一眼看到时,忍不住“啧”了一声。

他以一种很“哦哟”的眼神挑了下眉,不怀好意地笑问道:“你这是……打算去色/诱NPC吗?”

秦夺把那件湿漉漉皱巴巴的衬衫往他身上一砸,被他偏头闪开了。秦夺懒得跟他一般见识,直接无视了那句调/戏,走近了些,压低声音问:“你今早到底跟那个黑裙女人说了什么?”

“别急,”司予眼角微勾,“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16章 黎明前夕

这大概是进入病毒世界以来,众人过得最煎熬的一天。

就像是头顶悬着一把即将落下的铡刀,没人知道铡刀落下的那刻,到底会砍断脖子上的枷锁,还是会连着头颅一起落地。

晚餐的时候,吴安宇还是忍不住想多问一句。他打了半天腹稿,鼓足了勇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底气一些:“司、咳咳,司予,我们明天,到底要怎么演啊?”

“唔。”司予迎着众人期待中夹杂着不安的目光,一脸淡然道,“你们就……在旁边看着就好。”

众人:“?”

被迫穿着性/感深V装的秦夺冷笑了一声,提醒道:“最好再离远一点,免得被误伤。”

司予吃完最后一勺蒸鸡蛋,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他说的对。”

众人:“……”

吴安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怀疑他们俩在玩什么情趣。

他仍不死心地又问道:“然后呢?”

“然后?唔,”司予想了想,“记得带上你们的身份牌。”

众人:“……”

这下不只是吴安宇,所有人都死心了。

紧张的时间总是过得格外快,似乎只是一眨眼,就已经入了夜。

这一夜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突然出现的尸体,没有杀人的女鬼,也没有血淋淋的威胁。走廊里的挂钟滴答如流水,然而几乎每个人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司予并没有告诉他们,这间阴沉可怖的深红剧院下埋藏着怎样的血腥秘密;也没有说所谓的“演出”完成后,要怎样才能离开这个世界。

即便他一直以来表现得再厉害,众人心里也难免有些没底。

特别是这一次的秦夺看起来似乎同样对明天会发生的一切并不知情。

然而就算再没底,他们眼下也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等待着太阳升起,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

今夜失眠的人里,同样也包括秦夺。

他越是回想今天早上司予和黑裙女人的那段对话,越是觉得不对劲。

他倒是从没怀疑过司予没能耐从这个病毒世界里出去,只是他提到的那个名字、黑裙女人古怪的反应、所谓的“交易”、莫名出现在他手腕上的血迹……

每一处都像是藏在深海之下的冰山,暗含着巨大的、未知的危险性。

何况秦夺作为病毒协会的外勤部长,还有另外一项艰巨而秘密的任务€€€€

他每进入一个病毒世界,都得收集一管宿者的血液回去,以供协会研究。除此之外,宿者的指甲、毛发等能够提取DNA的东西,也是重要的研究线索。

秦夺在黑暗里翻了个身。

他必须至少留一记后手,不能让事态的发展完全超出他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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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整座剧院里一片寂静,黑暗如潮水般吞噬一切,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摸黑向楼上走去。

秦夺刚上到三楼,就和迎面走来的人影撞了个正着。

秦夺:“……”

司予:“……”

后者右手端着一只燃烧的蜡烛,左手还抱着一捧熄灭了的蜡烛,整个三楼房间门口的蜡烛都让他搜罗进了怀里,不知道想干嘛。

被秦夺撞见,他也丝毫不心虚,稍稍一愣后,弯起眼笑道:“晚上好啊秦先生。你大半夜的不睡觉,难道也是来……偷蜡烛的吗?”

秦夺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黑压压的房门口,又看了看他怀里的一堆蜡烛,无言以对。

……因为还真让这个王八蛋说对了,他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打算来偷蜡烛的。

却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捷足先登。

好在秦夺也不是什么薄脸皮的人,他缓缓挑起一边眉,若无其事地问:“你拿这么多蜡烛干嘛?”

“不好说,”司予轻笑了起来,“可能是要去你送温暖也不一定呢?”

秦夺很自然地伸手道:“那你现在就可以直接送了。”

司予也不防着他,除了右手上燃着的那一支,别的全部一股脑拿给了他:“多帮我拿点儿吧。”

秦夺:“……”

他接过蜡烛,见司予打算下楼,也没问要去哪,径直跟在他身后。

三楼到二楼的楼道里伸手不见五指,一片黑暗里,只能隐约听到两人极轻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走到一半,秦夺突然开口道:“告诉我你的计划。”

司予默了默,还没想好编什么鬼话来忽悠他,就听他继续道:“你有你想做的事,我也有。我不希望我们成为彼此计划的绊脚石。”

幽暗的火光照亮二人的脸,秦夺那双烟灰的眼随着晃动的光线忽明忽暗,却始终静静注视着他。

“就当是再合作一次吧。”

这似乎是两人相识以来,对话中第一次没有暗含着剑拔弩张的火/药味,没有猜忌、怀疑与互相试探。

司予回视着那双意外真诚的眼睛,片刻后,一声叹息,像是妥协了。

“行吧,”他说,“那么,希望这次也能……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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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光终于亮起的时候,司予听到房门处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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