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无法呼吸。
李斯羽放开了她,却又没有完全放开。
宫商徵在她怀里剧烈地喘着气,抓住她肩膀的手无力垂落,虚虚握住李斯羽的胳膊,红着眼楚楚可怜的样子,更像是欲拒还迎。
李斯羽抬手摸到她眼角的微湿。
仅仅是亲得激烈点她就要哭了,那如果……
李斯羽没有再想下去,她等宫商徵平复下来,起身去倒水。
宫商徵两手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乖乖喝水。
她肤色白,眼尾的溢红还没褪下去,李斯羽坐在她身边,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怎么……这么看着我?”
“一直想这么看,在学校没有机会。”
“……”
宫商徵局促地蜷了蜷趾尖,耳颈也渐渐洇出粉色。
话都说开了,李斯羽干脆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全方位地欣赏女朋友。
宫商徵再高兴,也难免不自在。
过了会儿,她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声音轻软,近乎撒娇了。
“可以。”李斯羽坐过来,说,“亲我一下。”
宫商徵抿了抿嘴,凑过去在她脸上轻轻印了一下。
李斯羽没说话,点了点自己的唇。
宫商徵只好又轻柔地亲了亲她的唇。
“舌吻。”李斯羽终于淡淡开了尊口。
“……”
宫商徵略略犹豫,依旧照做。
反正她也喜欢。
不如说她一开始就知道李斯羽想要什么,一而再、再而三,也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李斯羽满意了,不再用炽热的眼神盯着她,改握着她的手,脑袋枕在她的肩头。
时间流逝,两人靠在一起,谁也没有再说话,享受这静谧夜晚。
十一点。
二人互道晚安,分开洗漱。
次卧有独卫,她俩洗完澡就可以各自睡觉了,直到明早再见面。
李斯羽躺在主卧的大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闭上眼睛。
尔后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
睁开眼睛。
伸手过去,枕边冰凉,顿觉荒瑟。
倒不是她不习惯一个人独睡,而是想着一墙之隔,就睡着她的心上人,怎么也无法静心安枕。
她只是想和宫商徵待在一起,纯盖被子聊天,应该没关系吧?
另一边。
宫商徵面对着房门的方向侧睡,一条手臂曲起来枕在颈下,也许久没有睡着。
该不该去找李斯羽呢?太主动会不会显得太随便?
如果自己和她说只是单纯睡一张床,就像大学里的室友一样,她会相信吗?
算了,还是不去了。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翻身用背对着房门口。
叩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醒了快要入眠的宫商徵。
她脑子有些不清楚,迷迷糊糊问了句:“谁?”
李斯羽在门口踟蹰,来回走了两步,忍住了打退堂鼓的冲动,说:“是我。”
没一会儿,房门从里面打开。
穿着一身真丝睡衣的宫商徵站在门里。
睡衣是李斯羽亲自去买的,布料贴身,很舒适,自然也很显身材。
李斯羽第一次见她穿睡衣,露出精致的一字型锁骨,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宫商徵抬手将扣子扣好,长发遮掩了耳根的热意。
“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是……就是……”李斯羽难得支支吾吾,连声音都小了不少,“我想和你一起睡,可以吗?”
宫商徵似乎愣住,半晌没有回答。
李斯羽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和你待在一起,躺着说说话。你可以拒绝我,不用不好意思。”
宫商徵这次又沉默了两秒钟,重复她的话:“你想和我一起睡?”
李斯羽点头。
“很想?”宫商徵好像变了性子,主动追问她。
“非常想。”李斯羽实话道,“我一个人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你。”
宫商徵抿唇笑了笑,说:“进来吧。”
李斯羽一个跃步进了房间,回过神转过来向宫商徵矜持地道歉:“不好意思。”
宫商徵凝目温柔地望她。
李斯羽心弦一动,又想亲她,但她知道两个人都穿着睡衣,在卧室里,一旦亲起来很容易一发而不可收拾。
她不能让自己置身“险境”。
于是忍住了。
宫商徵关了灯。
二人并排躺在床上,中间宽敞得可以再睡下两个人。
李斯羽觉得爱情真是一件神奇的事。
不在一起的时候会想她,现在明明能听到安静的房间里对方的呼吸,居然还在想她。
李斯羽侧头,从昏暗的光线看着对方的侧脸。
“你睡着了吗?”
“没有。”宫商徵很快回答她,也转过脸来,“你不是来和我说话的吗?说什么?”
两人在黑暗里四目相对,明明连彼此的眼神都看不清,却控制不住地心跳漏了一拍。
“说……说……”李斯羽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神智,道,“明天我送你去家教的地方,中午我再去接你吃饭,可以吗?”
“好。”
李斯羽想不到再说什么了,心上人就在枕边,聊一些不痛不痒的话犹如隔靴搔痒。
感官突然变得灵敏,耳畔传来的一呼一吸都分外清晰。
李斯羽悄悄将手伸出去,试探着说:“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回应她的是指尖忽然触碰到的另一只手的指尖。
“可以。”女生回答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紧张的颤抖。
李斯羽牵住她的手,慢慢地捞到了自己的怀里,贴在了小腹上。
她还不懂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只是很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有了开头,两人不自觉地挪动身体,无声地越靠越近,直到肩膀挨着肩膀。
热量从两层单薄的睡衣侵袭,彼此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时间像是滴答的流沙,漏得既快又慢。
彼此毫无睡意,不知道哪一个时刻,两人四目相对了。
她们距离极近,鼻尖碰着鼻尖,温热的吐息扑在对方的唇上。
李斯羽记得她不能做出冒失的事,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吻对方,没有点燃那根引线。
然而很快,她感觉唇上被软软的、轻轻的碰了一下。
宫商徵舔了舔干燥的唇,眸光在微弱的光线里忽然亮得惊人。
李斯羽脑子里那根拉扯的弦突然就断了,她单手扣住对方的后脑勺,重重地吻了上去。
宫商徵几乎第一时间发出了一声轻哼,双手抱住了她的脑袋。
从未有过如此激烈的吻,结束之后宫商徵的身上都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长发也黏在颈窝里,李斯羽抚在她脸颊的手指挑开她脖颈里的湿发,埋首下去。
宫商徵仰了仰颈项,以行动回应她。
房间里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有彼此失控的心跳和紊乱的气息。
李斯羽的鼻尖抵着她的锁骨,忽然停住,替她一粒粒扣好散开的衣领。
宫商徵喘着气按住她的手:“怎么了?”
李斯羽重新抱住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亲了亲她的脸,柔声说:“下次吧。”
宫商徵误以为她不喜欢亲近自己,咬了咬唇,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