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他的老娇妻总算知道在他不在的时候主动给他打电话了。
进步很大,值得表扬,等他回去以后,嘿嘿嘿……
“你在学校吗,我现在过去找你!”
君若锦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我们查到了一点,不太好的事。”
君若锦的语速很快,语调却很犹豫。
这样纠结的状态,很少在总是胸有成竹、万事笃定的君若锦身上出现。
江野心里咯噔一下,还没听到具体的内容,就已经不安了起来。
“F大的医疗器械供应商和不少企业都有合作,我们碰巧能联系上区域负责人,沟通了一下后,发现他们上个月针对一部分仪器进行维护保养和系统升级,其中就包括冻干机……F大这批仪器的维护结束时间,在‘除猫扬善’的虐猫行为之后……”
江野了然道:“你的意思是,冻干机维护期间无法正常使用,所以‘除猫扬善’不是在F大里处理那只猫的?”
冻干机的出现让江野将怀疑对象放到了食品科学与工程学院,正准备这两天过去踩个点,看看有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这下看来是彻底不用去了。
“大型冻干机都在升级,但有一台非食品级的小型冻干机,不在升级范围内……”君若锦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道:“据供货商说……放在药学实验楼。”
药学实验楼,正是江野所在的实验室楼。
“不可能,我们实验楼没有冻干机,我€€€€”
江野迅速在脑内过了一遍所有楼层的实验室,急切地强调道:“我又想了一遍,冻干机我们这里用不到,中药学以前是我们的,但是独立出去以后搬去了西区,仪器也都搬走了,天然药物,应
该……应该也用不上……”
不会的,不会的。
东校区有那么多栋实验楼,食科院嫌疑的才是最大的,冻干机的升级不可能全部同时进行,一定是分批次有先有后的,总有更快升级完的机器可以用,总不能因为系统升级拖累实验进度吧?
但是,仪器升级的时间里,学生会扎堆使用还能使用的仪器,仪器的使用率会一下子增加,这种情况下“除猫扬善”想要避人耳目干私活的难度也会上升。
而且现在再想,冻干机的工作时间非常长,不是几分钟就能结束的,专业的冻干甚至需要几十甚至上百个小时,就算只是完成最简单的烘干步骤,起码也得要一两个小时,再结合“除猫扬善”发动态的时间,可以推断出他开始冻干的时间,在下午四五点左右……
正好是实验室里学生最多、最忙碌的时候。
当时“除猫扬善”根本就不在学校吧,比起冒着被抓住的风险在实验室里偷偷用仪器,他为什么不在家里制作冻干呢?
随着科技的发展和宠物行业的兴起,家用小型冻干机变得非常常见,虽然作用机制比起冻干更类似于烘干,但在简单的制作猫粮狗粮以及保存食材方面也已经绰绰有余了……
江野的思绪很混乱。
他在不断地为同僚们寻找无罪的证据,哪怕他知道这么做不对,但就是忍不住心中强烈的抵触欲。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张在他眼前晃悠了无数个日夜的脸,有王谷学长、张可琴、樊俭、童涵,有这个学期新来的余诗之……还有许许多多他每天都会打招呼的前辈或是后辈。
他们帮过他许多次,陪伴他走过了人生道路上很长的一段路。
他不想怀疑他们,这太残酷了。
“有没有可能……不是你们这栋楼?你们和一号楼不是连着的吗?”
君若锦的话瞬间拯救了江野。
是了,一号楼和二号楼本质上是同一栋楼,都叫药学实验楼,江野了如指掌的,只有二号楼而已。
江野的目光缓缓落到不远处因为走累了而坐在花坛边的身影上。
“是他,一定是他。”
“其他人都在二号楼做实验,而他在一号楼底看见了黄学长留下的‘IQUIT’。”
“他不是碰巧经过的一号楼,他本来就在一号楼里虐猫……祝帆,这个畜牲!”!
第40章 奇葩的脑回路
“祝帆?”
挂了电话的君若锦念叨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对江野的话一直都深信不疑,但是这一次,他在相信江野的同时,依然觉得有点不对。
祝帆这个人他见过不止一次,给人的印象比起爱装逼、情商低、引众怒以外,更多的,其实是嚣张和张扬。
嚣张有时候并不是个贬义词,二十来岁的高材生,眼高于顶再正常不过了,直到完全投身社会之前,这个年轻人都会是这样棱角分明的模样。
君若锦还认识一个和祝帆很像的人,正是那个把江野得罪得不要不要的朗非。
这类年轻人虽然经常做出讨人厌的事,但天性直爽,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很难想象他们会通过虐猫来发泄对生活的不满。
他们最多是“坏”,而不是“恶”。
但“除猫扬善”给君若锦的感觉,是彻彻底底的人间至恶,比起那些在商业场上都令人唾弃的畜牲都当仁不让。
君若锦本想直接出发的去学校找江野的,但出发前,云戟的一通恰到好处的来电改变了他的计划。
云戟一直都在关注F大虐猫事件,虽然他不如君若锦和江野这么投入,但他的职业素养让他习惯性地认真对待每一份委托。
对于轻生事件和虐猫事件发生在同一天的巧合,云戟早就品出了阴谋的味道,而孔寒景的加入,让云戟获得了大量的内部信息,将两边情报整合过后,云戟将他的结论如实告知了君若锦:
“一号楼在封锁的状况下不容易进出,那么,当天出现在一号楼内以及在附近被目击到的人都值得怀疑,不论那个人被发现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毫无犯罪可能’的状态。”
……
江野一把拽住祝帆,硬生生拖进了楼宇的背面。
他单手扭过祝帆的双手,另一只手捉犯人似的把他的脑袋抵在了墙上。
那面祝帆发现“IQUIT”的墙。
一时失误被逮住,但很快反应过来的祝帆嚷嚷道:“卧槽泥马你要干什么,我叫人了!”
江野也不和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知道‘除猫扬善’吗?”
拼命挣扎的祝帆突然不动了。
虽然他没有回话,但他的反应已经足够证明江野的猜测了。
“原、来、是、你。”
四个字道尽了江野无数的悲愤与痛恨。
江野手上的力道骤然加重,几l乎要生生把祝帆的手腕拧断。
“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别别别€€€€”
祝帆哀叫起来,但气势显然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狂傲。
被揭穿的心虚将他笼罩,再嚣张的人也有服软的那天。
“你在一号楼虐猫,不小心被轻生的学长撞到了吧?”
江野冷漠又残忍地说道:“你看见的根本就不是‘IQUIT’,而是学长本人
,看来你确实当得起‘见义勇为奖’,毕竟,你可是冒着身份暴露的风险通知的导员。
“该不会就连‘IQUIT’也是你写的吧,你想暗示导员有人上吊,但导员没有领会你的深意,你在楼下看着大家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人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在想,实在救不下来就算了?毕竟你不知道黄如曜学长被救下来以后会不会揭穿你虐猫的事,怎么能为了一条人命暴露你虐猫犯的身份呢,人命哪有前途重要,是吗,高材生?”
放在以前,江野说话再怎么一针见血,也不至于对一个同龄人做出这么恶毒的揣测。
但是自从接触“除猫扬善”后,江野对“恶”的理解,早就已经今非昔比了。
“我,不是我……虽然我,但,但我真的没有虐猫,不是我的干的啊!”
祝帆被江野的话吓傻了。
他两条腿都在打颤,要不是被江野限制住了动作,有可能就要当场跪下了。
“不是你干的,还能有谁?当天在一号楼的,只有你一个‘活人’啊。”
江野眯着眼睛,说话的时候彻底抛却了委婉的底色,徒留疯狂的报复欲。
“不是我啊,我不是‘除猫扬善’啊,你你你等等,我,我有和他的聊天记录可以作证!”
万幸的是,祝帆的智商还算在线。
虽然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拿出他和“除猫扬善”的聊天记录,但很明显,眼下便是那个“万不得已”的时刻了。
江野愣了愣,放开祝帆的同时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密码?”
祝帆捂着手腕呲牙咧嘴了半天才道:“小繁的生日……190703。”
江野解开他的手机,翻了翻,冷哼一声:“你的手机上根本没有球球。”
“我不用球球啊,都什么年代了,都什么老古董啊还用球球?”
祝帆下意识地踩高捧低了一脚,但在江野冰冷的目光中,他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
“我,我加的他的微信啊,你打开我微信搜‘除猫扬善’。”
“?”江野一愣:“你是怎么加上他的?”
他也问过“除猫扬善”的,但即使是在他和“除猫扬善”交谈甚欢、一副哥俩好的时候,“除猫扬善”也一口咬死自己不用微信。
凭祝帆的脑子和情商,居然能加上“除猫扬善”的微信?
“他确实是用的球球号和、和他联系的,我,我是觉得‘除猫扬善’是个骗子,拿网上现成的视频骗钱,他这一个视频就卖几l百几l千的,我真以为是骗子,我让他退钱,不然就去举报他,然后他……他就同意和我微信聊了。”
江野问道:“他是谁?你是从谁的手机上看见‘除猫扬善’的?”
祝帆突然不说话了。
但是,就算他不说,江野也猜到了。
“白、繁。”
江野恨恨地吐出这两个字。
如果说,当
白繁给他打了那一针后,他还能把白繁当做陌生的老朋友看待,那么现在,他无疑对这位“老朋友”产生了发自内心深处的痛恨。
“他是‘除猫扬善’的客户,他是群里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