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监想吃回头草 第12章

林鹤书知道父母姐姐不在他也不会是一个人,但还是带他回去了。江太太被挂了电话,又接到消息江屿眠没回家,辗转着打电话到林家来了。

林鹤书接的:“小姨。”

江太太听见是他,语气客气不少:“鹤书啊?眠眠去你们家了?”

“嗯。”

“他打算住多久呢?这孩子,说走就走,东西也没收拾,我一会儿叫阿姨给他收拾好送过去。”

林鹤书看江屿眠,江屿眠比了个“七”,林鹤书说:“一周。”

“上你们家养伤去了啊?他是不是在呢,你叫他接。”

江屿眠撇开头,林鹤书于是说:“我会照顾好他的。”

江屿眠一点儿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反而因为他这一句话得寸进尺,使唤这使唤那,大部分时候林鹤书的会纵容他,林奶奶说鹤书喜欢照顾人,江屿眠之前其实不太信,现在信了九成。

只有一起睡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没同意。

林家院子大,房间不多,就两个卧室,林奶奶一间,林鹤书一间,没有客房,江屿眠睡林鹤书的床,林鹤书去睡沙发。

拔步床挺宽,躺两个人绰绰有余,但不论江屿眠怎么软磨硬泡,林鹤书就是不肯松口。

林鹤书少年时期身材就很不错,腿长,还有腹肌,江屿眠看过也上过手。

不过他想跟林鹤书一块儿睡其实也没太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就是单纯想离他近一点儿,他怎么也想不通,林鹤书都同意他来家里住了,为什么不肯一块儿睡。

林鹤书油盐不进的,江屿眠脾气也上来了,拦着不让出去:“你都不跟我谈恋爱了,两个男生,睡一起怎么了?”

“怕某个小色鬼占我便宜。”

“……”江屿眠气得口不择言,“你怎么不说怕你自己把持不住?”

“嗯。”

林鹤书就那么应了,江屿眠反应慢了一拍,没拦住,就让他走出去了,但也没就此消停,晚上各自睡下之后,他又悄悄摸出门,往起居室走。

他一进去,林鹤书就察觉了,但是没用,某个小色鬼瘸着腿硬往沙发上挤。

实木沙发,躺一个人还行,两个人就要重叠了,江屿眠几乎是压在林鹤书身上。

“起来。”

“不,要么你跟我一起睡。”

江屿眠寸步不让,两个十八岁的男生叠一块儿,春天的夜晚也变得燥热,林鹤书先妥协:“你起来,回卧室睡。”

江屿眠还是抱着他不撒手:“你呢?”

沙发有点窄,林鹤书单手扶着他,防止他掉下去:“我也回卧室。”

“那你不许半夜偷偷跑。”

“不跑。”

“明天也一起。”

“嗯。”

“以后都一起睡。”

“嗯。”

江屿眠一边奇怪他今晚怎么那么好说话,一边“趁火打劫”:“那我们谈恋爱吧?”

“嗯。”

这种小把戏他没少玩,林鹤书从来都没有上当过,这次他说了好,江屿眠一时都分不清他是没反应过来还是真答应了。

他不太确定地又问了一遍:“林鹤书,我说跟我谈恋爱。”

“好。”

*

江屿眠一直都没想明白,为什么那天林鹤书忽然同意了。他只在意结果,林鹤书同意了他不会去深思为什么。

现在想想,他那时候不够了解林鹤书,有些东西要真谈过恋爱才能知道,他以为那句“把持不住”是随口应,其实也有几分真,那么近的距离,他的情况应该是有一些窘迫。

除此之外,可能就是提了一句以后,江屿眠不太确定地想,是因为哪个,还是两者皆有?

不确定没有关系,可以再试一次。

老太太不爱出远门,江屿眠查了一下本地有什么演唱会。西府其实不太适合追星,只有一个话剧院还算出名,其他活动很少。

他只找到两场小型演唱会,一场是挺有名气的摇滚乐队办的,江屿眠也听过他们的歌,但是不确定林奶奶能不能适应这种重金属摇滚。

另外一场是慈善演唱会,票价倒是便宜,不过歌手都没什么名气,唱的歌相对经典一些,时间不太长,大约一个半小时。

林奶奶不挑,只要是演唱会都行。

江屿眠做主:“那听慈善吧,也算做点儿好事。”

“那多做点儿,鹤书也一起。”

江屿眠订了三张票,跟林大夫一块儿送她回养老院。

吃饱喝足,他其实困得不行了,林奶奶一下车他就扯了个抱枕过来抱着,林鹤书从后视镜看他:“送你回去?”

“我车在你那。”

“你现在开不了车。”

“那再借你床睡个午觉。”

林鹤书没说什么,把车往家里开,江屿眠闭着眼,开始试探:“我工作室没放床,以后可以来你家午休吗?”

“可以。”

“钥匙还是在信箱里?”

“在。”

“你要是中午在家,我们一起吃午饭?”

“嗯。”

“那我们在一起吧?”

林鹤书没有应,江屿眠睁开眼,林鹤书笑了声:“江屿眠,有些话只有第一次好听。”

第一次践行了就不会有第二次。

第二次说来本身就意味着上一次失约。

第13章

江屿眠睡意褪去不少,揪着手上的抱枕,从后视镜去看驾驶座的人,只能看见大半张脸,说着听起来像翻旧账的话,表情倒还是很平静。

从前交往的时候他没想过要分手,真到了那个档口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林鹤书也没有死缠烂打€€€€何止是没有死缠烂打,他是连挽回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分得那么干净利落,肯定不是因为他一个人,几乎是他说出分手两个字,林鹤书就转身离开,从此再也没有联系过。

对江屿眠而言,年少时的恋情只是回忆,所以他追人追得毫无负担,他以为林鹤书也不在意。

原来只是作为前男友不在意,真谈恋爱还要先算账。

又或者,真的是要算账的意思吗?

巷子口煮馄饨的又成了熟悉的那个大姐,江屿眠跟在林鹤书身后,趁他开门,伸手去摸信箱,摸到钥匙又放下,咚的一声,金属落在木板上的声音。

林鹤书侧身回头,江屿眠收回手:“我明天来午休。”

“你可以不来。”

江屿眠又笑起来,像是一场不限时的考试,题目有点难,但只有他一个人拿到了准考证。

林鹤书周二全天坐诊,要到傍晚才回家,江屿眠中午来了也见不到人,但他就是乐意过来,在林大夫的床上躺一躺,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

江少爷十分讲究地自己带了换洗的衣服过来,不多,就睡袍,简单洗过澡换好了衣服还不忘给林大夫发信息,以示自己没有脏脏地上他的床。

林鹤书下班回来江屿眠已经离开挺久,院子里一如既往地安静,他仿佛真的只是来午休,按时来按时走,不多留,连被子都差不多叠成了原样。

但也只是差不多,一周下来除了林鹤书中午在家的时候,他们就没碰过面,家里却不知不觉地多了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浴室里毛巾架上的浴巾,香味好闻的洗漱用品,洗手池边还有一枚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吊坠,卧室里的抱枕、拖鞋,枕边的发绳……院子里的葡萄酸归酸,也没挡住某个闲不住的人摘,不了解内情的人乍一看还当是两个人同居。

江屿眠挺想真同居的,但是目前林鹤书的底线是借他午休,他只好遗憾地收起心思,老老实实搬家。

十年没回来,小区的安保系统更新过几次,门口已经换成人像识别技术,江屿眠去物业重新录了信息,到家门口又被指纹锁拦住,接连两次验证失败之后,他放弃指纹改为输入密码,但是密码也错误。

他的密码通常都是父母姐姐的出生年份,再根据位数需求增减,门锁密码是六位数,又不是什么高保密性的东西,江屿眠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当初用了什么特殊密码。

刚出国的时候,江太太问他要过密码,说是要找人按时上门打理,江屿眠当时没给,她也就没再提,哪里能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忘。

怕有什么检修需求,物业的人陪他上来的,但他们不负责开业主家门口的锁,就这么一块儿在门口杵着,见江屿眠实在想不出来,热心提议:“江先生,需要找人来开锁吗?”

江屿眠前一刻还在苦思冥想,一听他这话反而神色舒展:“不用。”

第二天他照常去了工作室。

头一天上班的时候他一副要当甩手掌柜的样子,工作室里的人都做好了十天半个月见一次老板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他来得那么勤。

除了午休时间稍微长一点,江屿眠差不多也跟他们一样朝九晚五。

作为工作室里唯一一个不用动手的人,路薇薇揽下了工作室里不少杂事,时不时就要来找老板,江总大部分时候都在画图,小部分时候在摆弄几块电池组个电路给钛合金做阳极氧化。

今天更特殊一点,他在开视频会议,路薇薇站在门口进退两难,江屿眠闻声抬头:“进来。”

路薇薇才发现他只带了一只耳机,小声说:“前天说的,赫老板今天过来。”

江屿眠想起来了:“赫烊啊?”

他看了眼支架上的平板,思索片刻,输入一个数字,路薇薇才发现这好像不是什么视频会议,而是拍卖会,拍卖师敲了一下手上的锤子,江屿眠摘下耳机扔在一旁。

“这是拍卖会吗?”

“嗯,地址填了工作室,到时候你们签收。”

路薇薇有些好奇:“买了什么?”

“一组老船木,院子里摆几套桌椅。”

“我以为您在拍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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