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打算掰弯你 第2章

柳敏:“失忆?”

医生将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看着坐在床上郁霈一板一眼严肃解释:“失忆的诱因有很多种,比如受到严重的心理创伤、物理性的脑部重创、危害药物或者过量酒精都有可能导致。不过你不用担心害怕,等身体机能恢复正常就有可能恢复记忆了。”

郁霈:“多谢大夫。”

医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又被人叫走了,柳敏收拾了一下医用器具,看到他床头放着的手机,说:“郁霈,你这状况还是找个朋友来接你比较好。”

郁霈:“朋友?”

“不然你什么都不记得怎么回家,路上再出点什么事儿更要命。”柳敏把郁霈的身份证和手机塞他手上,“你的东西收好,别弄掉了。”

郁霈用空着的那只手拿起身份证,正面写着:郁霈,男,2005年10月11日出生,右侧有他的照片。

他现在……18岁?

郁霈手不小心碰到手机,屏幕感应到触碰量了一下,浮现一张很好看的侧脸,眉眼漆黑眉峰凌厉,眼角眉梢勾着点漫不经心的笑。

“这是什么?”

柳敏一怔:“你连手机也忘了?”

柳敏没想到他这个失忆这么严重,这状况怕是出了医院就得抓瞎,便拿过他的手在手机下方按下指纹解锁。

“这个是手机,你打电话发微信聊视频干什么都行,你看看能找个谁来接你。”柳敏说着帮他找到通讯录打开,顿时一怔。

居然只有一个号码。

€€€€宝贝。

备注这么亲昵,应该是女朋友没跑,柳敏稍微松了口气,帮他按下拨号。

-

平成大学露天篮球场上。

几个男生正在场上挥汗如雨,阶梯台阶上有不少学生聚在一起看他们打球,女生们怕晒,凑在一块儿撑着小阳伞,抱紧怀里崭新的毛巾和矿泉水,随着进球掀起阵阵欢呼。

“老陆。”

徐骁扬声朝两米开外的男生喊,接着将篮球高高抛起丢过去,对方稳稳接住,长腿一点,轻松起跳将它投入篮筐,漂亮的结束了本场比赛。

“帅!”

不知道谁吹了声口哨。

陆潮用手背蹭了下额角的汗和垂落眼角的黑发,眼底勾着几分闲散笑意。

球赛结束,男生们各自散了,看台上的女生也依依不舍离开。

“老陆接着。”徐骁拿过矿泉水拧开,瞥了一眼往台阶跑的林€€。

“我也好想有女朋友守在球场给我送水啊,看着她给我加油,打球都有劲儿。”

“出息。”陆潮勾着点笑斜倚在栏杆上,修长指尖拧开瓶盖喝了两口:“金融系才子有女朋友,他问问他有没有赢过我。”

徐骁憋了半天:“做个人吧你。”

徐骁望着陆潮的侧脸,眉眼漆黑嘴唇却很薄,单眼皮薄薄一层,不笑的时候刻薄锋利,但含着点儿笑看人的时候却又让人瞬间腿软。

长得好看就算了,偏偏个子又高,夏天打球时,运球投篮舒展开的窄腰宽肩长腿不知道迷倒多少男生女生。

他撩衣摆擦个汗都能引起一大片尖叫,同样打球,真是同人不同命。

徐骁忍不住叹息:“大学里不谈个恋爱、不能喝到她守在球场送水、不能一起吃饭看电影的人生是不圆满的,啊!!我五行缺爱。”

陆潮:“你不缺爱。”

徐骁茫然:“啊?真的?”

陆潮朝他勾了勾手指,等人靠近了才轻笑一声:“你缺的是心眼。”

“我去你大爷陆潮!”徐骁被他损了一脑袋,单手往后撑着栏杆,看着空荡荡的看台,“我就奇了怪了,你说你恐同也就罢了怎么连女……”

“老陆。”林€€小跑过来,把正在响个不停的手机交给他:“不知道谁打来的我就没帮你接,我跟约约先去吃饭了啊。”

“谢了。”陆潮接过来按下接听,单手拎着矿泉水瓶靠在烈日下,倦懒应了声:“喂。”

“…………”

长久的寂静,陆潮拿开手机一看还没挂,“谁?”

“你好,我是平洲市人民医院的护士,你家的宝贝住院了,有时间的话请你过来接他出院。”

宝什么玩意?

现在的电信诈骗都这么不走心了?

陆潮懒散反问:“哦?死了吗?”

柳敏一怔:“呃……暂时倒也还没有。”

陆潮修长的手指在栏杆上一点一点,闻言莞尔道:“既然没死……”

柳敏拨号的时候特意选的扬声器外放,想让郁霈听听他家宝贝着急的样子,好反思该不该喝酒。

虽然拨通之后是男宝贝让柳敏有点始料未及,但男宝女宝都是宝。

小场面,问题不大。

柳敏看一眼郁霈,干笑一声试图给这句话找补:“其实你家宝贝还是很紧张你的。”

紧张倒是没听见,郁霈结结实实听见了那道含着笑的低沉男嗓无比散漫的补上了剩下半句。

“那就活埋了吧。”

作者有话说:

陆潮:我,一周空出八天时间恐同。

好久好久不见,整整一年终于开饭了,不知道大姑娘们还在不在饭桌上hhhhh,这章发200红包助助兴,顺便求个收藏评论,爱你们,笔芯!

第2章 春潮带雨(二)

“宝贝”

活……活埋?

柳敏倒抽了口凉气,嘿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瞧瞧你说的,活埋是什么意思,小两口哪有不吵架的。”

柳敏边说边去看郁霈,发现他没什么表情,于是压低声音苦口婆心给两人圆和:“何况他现在也知道错了。”

那道低沉嗓音倦懒开口:“很难理解么?意思是不要这个宝贝了,懂么?撕票吧。”

柳敏心里一急,忙说:“郁霈现在也吃到教训了,你就包容他一……”

嘟嘟嘟……

柳敏看着骤然挂断的电话,愣了,再看向依然很平静的郁霈,尴尬洒满了病房。

四目相对。

“呃……他可能是心疼你喝酒把身体弄坏了,过一会儿应该就来接你了。他会这么生气也是因为心疼你,你一会儿见了他记得一定要乖乖认错,实在不行撒个娇,以后可千万别乱喝这么多酒了。”

郁霈倒是真看不出伤心,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像个沉静冷淡的冰块儿。

柳敏有点于心不忍,但每每话到嘴边总是会被那头蜥蜴毛拉走注意力。

郁霈看她欲言又止,“怎么了?”

柳敏忍了忍,又忍了忍,一边帮他拔针一边说:“你这打扮跟个非主流似的,还有这妆……待会儿你宝贝来了看见你肯定又生气。去卫生间洗洗吧,我先出去了啊。”

郁霈掀开被子下床,这次穿上了医院的拖鞋,一进卫生间就愣住了。

镜子里照出了个夜叉。

郁霈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脸,夜叉也摸了摸脸,他抬头,夜叉也冲他抬头。

很好,他等于夜叉。

郁霈突然生出一种活了还不如死透了的惆怅,慢吞吞走到洗手池前,柳敏敲敲门推开一条缝,往他跟前指了指:“左边是冷水,右边是热水,你顺便把头也洗洗,姐给你借个吹风筒来。”

郁霈嗓子疼,所以开口声音就放得很轻:“多谢。”

郁霈声音微哑,但很好听,又软,带着点儿冬日里细糖霜似的疏淡清冷。

柳敏搜刮到吹风筒,一想郁霈衣服脏的不成样又顺便把自己前几天买给弟弟的新衣服一并带了回来。

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他家宝贝看着也能舒服点儿,让郁霈少挨两句骂。

“郁霈,洗好头了吗?”柳敏敲门,下一秒门就从里头拉开了。

柳敏脱口一句:“乖乖。”

这是什么天仙美人。

郁霈洗去乌七八糟的妆露出清清冷冷的一张脸,翘鼻薄唇,双眸修长眼尾上扬,睫毛漆黑深长卷翘,扇形的双眼皮含着几分被水洇透了的红意。

那头蜥蜴绿的及腰长发褪成漆黑,柔顺湿润拢在一侧,遮住右侧明晰锁骨。

郁霈脸色苍白,又因为病着所以更显虚弱,从柳敏这个角度,能看到他颈侧的淡青血管。

“柳大夫?”郁霈见她直勾勾盯着自己,略微蹙了蹙眉:“有什么不妥吗?”

“没、没什么不妥。”柳敏将吹风筒插在插孔里,给他调了温度递过去,又说:“这个是我弟弟不穿了的衣服,扔了也可惜,你拿去穿吧。”

郁霈没接:“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您的东西。”

“嗨客气什么,反正放着也没人穿。”柳敏见他真不拿,作势要往垃圾桶扔:“那我只能丢了。”

郁霈看了看自己身上几乎不蔽体的背心短裤,思虑片刻:“我跟您买。”

柳敏见他坚持也不好再推辞,“行,那你一会转给我。”

郁霈换完衣服出来,柳敏当场愣了几秒。

他长得高,身形瘦削单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活像刚落在竹枝上的雪。

黑色长发有一小缕上修长脖颈隐入领口,衬得这张脸清冷又漂亮。

柳敏笑道:“真漂亮,以后就这么打扮,别再弄的跟个非主流似的,多辣眼睛。”

郁霈略微点点头,在柳敏的帮忙下转了衣服的费用,她工作忙,交代几句便匆匆离去。

郁霈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其实也就只有身份证和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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