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霈让他烦得不行,没好气地甩了句:“没有。”
陆潮通体舒畅,又手欠拿拇指去压他嘴唇,“这还差不多,哎我问你,你……那时候多大了?十七?十八?”
郁霈:“二十六。”
陆潮一愣,郁霈听他没动静了,抬起头用他惯用的语气轻嗤一声:“怎么?嫌我老了?”
“二十六。”陆潮略微歪头,郁霈警铃大作,当即捂住他的嘴强行拐了个话题:“我想喝水,你拿给我。”
陆潮起身倒了半杯水,执意要喂给他,郁霈为了不让他胡言乱语只好就着他手喝了。
“说说你是怎么……还有,你为什么怕枪声?还有,这个清河班跟你是什么关系?你认识的人?”
郁霈睫毛微微一抖,他知道以陆潮的心思程度早晚要发现这些,这段时间他只是被“爱情”迷昏头。
陆潮撑着头看他,他用手机搜过郁兰桡,却没有找到记载。
他有时候都觉得郁霈是不是编了个谎出来,让他知难而退。
“说一说?”陆潮挠着郁霈的腰,不动声色地从睡衣下面伸进去,找到他脊椎上那颗小痣蹭了蹭,感受着绝佳的触感。
郁霈拨开他的手,背过身说:“不早了,睡觉吧。”
陆潮看他实在不想说也没再逼问,来日方长,抬手把被子掖好才侧身躺下,支着头问他:“要不要枕头?”
郁霈没接话,但呼吸频率透露着清醒。
陆潮看着他的后颈,忍住了去咬一口的冲动,看他蜷缩着身子像只虾子,一伸手把人捞进怀里,“躲什么,又不碰你。”
郁霈闭着眼,感觉到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手滚烫,一如他的性格。
陆潮听着他呼吸逐渐趋于平稳,这才小心地凑过去在他后颈上亲了亲,捞过软热的身体按进怀里。
“……”
陆潮隐约听见一声咕哝,他凑近了一听,“文思,把他扔出去……”
文思?
文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说:
陆潮:我很难跟你们形容他钓我的小心思,当然,我一个定力十足的男人,我不会这么轻易就去亲人[墨镜].jpg。
第57章 孤舟抵潮(七)
“我亲你一下,好不好?”
刚才还跟自己说没有喜欢的人, 现在做梦就叫人名字了?还学会骗人了?
陆潮气得想把他弄醒,磨了半天牙还是一拢被子把人揽怀里,低头看着他瘦削苍白的脸开始自己生闷气。
“叫什么文思, 叫陆潮,叫牛逼的潮哥。”
陆潮自己气够了,看着“家徒四壁”就开始走神。
他一向是把什么事儿都藏在心里, 还百般拒绝他的追求,不去自己那儿可以理解,但陆潮就是觉得烦闷懊恼。
郁霈经过风雨飘摇战火纷飞,还以一己之力护佑过很多人,短短二十六年人生一定过得非常苦、非常累。
陆潮心疼地在他颈窝里蹭了蹭,然后……
他发现自己有/反/应了。
操。
-
郁霈一觉睡到七点钟才醒, 眯着眼轻轻打了个呵欠。
总觉得肚子上不太舒服, 他动了动才察觉是只手, 一抬头就看到双充满嘲讽的眼, 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小公主, 我是不是得给你买张八百平大床?”
郁霈来了清河班头一次睡得沉稳, 昨晚暖烘烘的感觉还在,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睡相可能又不好了。
“……我没要收留你。”
“啧,怪我非要给你当热水袋是吧?”陆潮一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被子当场支起帐篷到处漏风。
“不教训你你不知道你潮哥的厉害。”陆潮按住郁霈双手抵在枕头上,另一只手去找他的腰:“我半个身子都让你睡麻了, 你不光睡还蹭我, 老子要不是定力强早让你憋出毛病了。”
郁霈怕痒闪躲,黑色长发凌乱铺在枕上, 挣扎着抻直屈膝, 双手在桎梏下绷出白痕。
他虽然能打, 但到底病弱,跟常年锻炼的陆潮比还是差得远,真要是使了狠劲儿他一下子根本挣脱不开。
“你……你别挠我……陆、陆潮……”郁霈受痒生理性地笑起来,但拇指压在他腰上的力道重得他腰膝酸软使不上劲儿,骨头都麻了。
他不停挣动,后背都快出汗了。
“陆潮你再、这样我生气了……痒……你别动……松手……”郁霈不停喘气,断断续续骂他,不仅没挣脱反而感觉手上力道更重了。
陆潮指尖不知道在哪个穴位重重一揉,郁霈猛地泄出一声沉重的“啊”,接着眼睛就红了,生理性的眼泪蔓延眼尾。
陆潮手一停,却没松开他。
清晨阳光暖烘烘地照着郁霈的脸,头发乱糟糟的散着,眼尾虽然没碰过但透着股被蹂躏过的红痕,眼神迷离洇满水汽。
二十岁的身体率先一步做出反应。
陆潮咽了下喉咙,哑着嗓子低下头,幽深双眼里满是渴求:“我亲你一下,好不好?”
“师父你……”
哐叽一声,门被推开了,初粟站在门口看着隆起的被子眨巴眨巴眼,陆潮愣了一秒,翻身坐起来的同时把郁霈盖好。
初粟木愣愣说:“呃……我……没看到你起床……”
郁霈一向早起,今天足足迟了快三个小时,他怕出什么问题就打算敲敲门,结果忘了这门有点坏了。
“没、没打扰什么吧?”
初粟虽然还小,但没见过猪肉也肯定在网上见过猪跑,郁霈有些头疼地坐起身,“没事,你先出去买点早餐,等师妹来了告诉她一声,我今天教她新戏文,让她等着。”
“哦好!”
经这一闹陆潮也冷静不少,但身体却没这么快消停,支棱棱地凸显渴望。
郁霈掀开被子换衣服,一伸手把头发拢在身前脱了睡衣,陆潮眼神灼热的从他的肩颈一路流连到明晰的脊椎,再到那粒红色的痣。
本就躁动的早晨更焦灼了。
“陆潮,你敢再碰我一下,我就把你的手剁了。”郁霈背对着他冷冰冰说完,一件件穿上衬衫毛衣。
“……”
郁霈气狠了,穿完衣服都没看他一眼。
陆潮理亏,蹭了蹭鼻子朝他讨好:“看在昨晚给你当了一晚上热水袋的份儿上,原谅哥呗?”
“我让你留了?”
“没留,是我死乞白赖想留你这儿,够不够?”陆潮抬手在他眼睛上蹭了下,低头服软:“我昨晚家都没回就到你这儿来了,还冻了三个多小时,心疼我一下呗?”
郁霈别开他的手,“就该让你冻死。”
“冻死我你将来守寡?谁家宝贝有你这么心狠的?”陆潮说着,一把拽住他的手把人按在那个摇摇欲坠的破门上,墙皮扑簌簌往下掉。
陆潮掐住他的腰,“我还没问你,文思是谁?”
郁霈一怔,“你怎么知道?”
陆潮咬牙切齿地盯着他,“昨晚还跟我说没有喜欢的人,半夜做梦就开始喊,郁大先生,嘴不严啊。”
……原来是这样,郁霈松了口气。
“怎么不说话?理亏了?”陆潮磨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直接说呗,我又不是什么封建老古董,我还能不让你有过去?你就是结了婚生了孩子那有什么,大清都亡了,你就算结十次婚都是过去式了,我还能不允许?”
每一个字都从醋里浸泡过,听得人牙酸。
郁霈看他下颌肌肉抽紧,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字字重音,简直像是用刀削碎了嚼烂了吐出来的。
“说吧,文思是谁,我们二十一世纪的人,开明,根本不介意自己老婆有过几段过去。”
郁霈“哦”了声:“我儿子。”
…………………………????
陆潮一口气噎住了。
郁霈拉开门出来,初粟和岑忧正蹲地上吃早餐。
他眉角再次跳了跳:“家里是没有桌子了么!再让我看到你们两个蹲地上吃饭就给我到外面雪地里蹲。”
俩人火速溜了。
陆潮像是还没反应过来,恹恹丢了句“走了”。
郁霈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那股气稍微散了散。
雪后阳光刺眼,陆潮稍微眯了眯眼,仰头:21世纪好男人,不跟死人骨头吃醋。
对,大度。
一套心理疏导做完,心平气和打上车还没坐稳屁股就听见感情充沛的一句:“感谢你特别邀请,来见证你的爱情……”
?
陆潮:“……?”
临近春节,到处都张灯结彩。
按照习俗除夕团聚,但陆呈怀嫌人多非要在自己那小院里过,严致玉亲自去了一趟,带回来半车大白菜。
除夕当天,陈姐在厨房里忙活年夜饭。
严致玉闲着没事,叫她把面粉拿到客厅里来,然后陆潮就看她把那价值连城的波斯真丝地毯糟践的跟块抹布似的。
“严总,您过家家呢?”陆潮靠一边打游戏,抬眼时拿过一瓣橘子塞嘴里。
严致玉冷扫他一眼:“没大没小的东西,怎么跟你妈说话呢,陈姐,这个饺子皮它怎么粘不上啊?沾点儿水能行么?”
陈姐一抬头:“哎哟,您放着让我来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