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霈收回视线:“不想,不叫,不吃。”
“啧,恃宠而骄。”陆潮买了一小份糖糕塞他手里,“少吃点儿,留着肚子多逛逛。”
郁霈咬了口糖糕发现不仅不腻反而很清甜,粉渣黏在唇角,他一抬手发现还被人握着。
“你能松手么?没人要拐你。”
陆潮手不仅没松反而握得更紧,一抬手勾起他下巴,指腹在他唇上轻轻一蹭,接着点在他唇缝上,缓缓低下头。
“宝贝儿,舔。”
郁霈别过头抽出手,头也没回。
一条街逛下来,陆潮再一次见识到了这个“小公主”的饭量,见什么都想吃,看什么都新奇。
“来这儿。”
郁霈看着人头攒动的店铺有些却步,被陆潮一把扯进去,被迫和他肩并肩往里走。
“你到底要买什么?”
陆潮拿过一个小凤冠挂坠,虽然小但是做的十分精致,流苏荡漾,珍珠乱颤。
“喜不喜欢?”
郁霈:“我自己买。”
“瞧不起人呢?你哥在这儿还能轮得到你自己付钱?”陆潮说着,随手扯过一条竹青色丝带一并付了钱。
郁霈捧着小凤冠爱不释手,陆潮忽然有些吃味,抢过来塞兜里。
新年倒计时快开始。
行人纷纷仰头往钟楼看,郁霈听见欢呼声里此起彼伏的愿望,下意识看向身侧。
陆潮在仰头许愿的人潮里低着头,认认真真往他手腕上系丝带。
“陆潮。”
“嗯?”
“你有什么愿望吗?”
陆潮收回手插兜,不答反问:“你呢?”
“有啊,希望四海清平海晏河清,希望故友都在,岁月宁静,希望京剧不灭,再登顶峰。”
他有很多愿望,很多已经实现也有很多再也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没有我吗?”
郁霈一怔,冲他笑了笑:“也有,希望你年年如此日,岁岁无忧,你呢?”
“哦,我的愿望比较朴素,希望你今晚去我家。”
郁霈:“…………”
郁大先生当晚在陆潮的强迫下被迫满足了他这个新年愿望,又在后半夜的时候被他强行叫醒,说他屋里暖气出问题了。
他实在困得厉害,又不会修暖气,迷迷糊糊就由着他钻进被窝。
翌日一早。
郁霈四点半起床,发觉腰上搭着一只手臂,轻手拿开准备起床忽然被人揽住腰按了回去。
陆潮睁着双残存困倦的眼冲他皱眉:“起这么早干什么?”
“不早了。”
陆潮低头埋进他颈窝蹭了蹭,“四点半,你这作息是按美国人来的吧?别这么变态,再睡一会儿。”
“你别弄我脖子,痒。”郁霈别开头,抬手推开他:“你再这样我以后不让你跟我一起住了啊。”
“以后?还打算继续跟我睡呢?”
郁霈:“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让我起来。”
“不让。”
“我数到三,再不起来我就动手了。”
“你当我是你那些小徒弟呢?还数数。”陆潮一下乐了,翻身起来之前一瞥眼看到枕边那条绿色丝带,顺手拿过来遮在他眼睛上。
郁霈伸手就去扯,被陆潮揽起腰迅速系紧。
“你干什么?”
陆潮按着肩膀把人摁在床上,看着头发散乱丝带遮眼的模样喉咙口不住发紧,不由得低下头凑近。
“陆潮,你敢亲我一下,这一年都别想让我理你。”
陆潮磨了磨牙:“狠死你算了。”
郁霈坐起身扯掉丝带,手机噼里啪啦一阵响。
徐骁前段时间把他拉进宿舍群,这会儿正在发红包,还疯狂艾特陆潮出来当散财童子。
陆潮:滚。
徐骁:大年初一火气干嘛这么大?
林€€:就素。
郁霈点开红包蹦出一个98.2,徐骁和林€€顿时懵逼了,一共一百他们俩加一起抢一块,剩下八毛给陆潮。
徐骁:焯!我不服这个手气!重新来!
林€€:我也不服!
郁霈转过头求助陆潮:“怎么发红包?”
陆潮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没好气道:“现在想起我来了?叫声爸爸就教你。”
“算了。”
陆潮一把把人拽回来靠在自己怀里,从后环抱似的揽住他,“求人就这点态度?老实点儿,谁家学生跟你似的一点儿不听话。”
郁霈 :“学生?我怀疑你这老师心怀不轨。”
陆潮握着他的手指在微信上一步步教学,郁霈感觉到脊背上传来的震动,低沉嗓音在耳边不停环绕,伴随温热的呼吸像是在一下下顶着他的耳膜。
“郁兰桡。”
郁霈指尖一颤,耳廓湿热被人含住,“我确实心怀不轨。”
郁霈心尖麻了一瞬,连耳朵都有点抑制不住的发痒,一把推开他下床去了。
公寓暖气充足,郁霈只穿了一件衬衫。
两人洗漱完,陆潮顺手接过毛巾挂起来,“想吃点什么?”
“你会做?”
陆潮轻嗤一声:“这个世界还有我不会的东西?小瞧谁呢?我都怕你吃一口当场爱上我。”
郁霈:“上次的粥你会吗?”
陆潮虽然不常在这儿住,但阿姨雷打不动过来打扫换食材,他挑出食材,先给郁霈煮了一小杯牛奶垫垫肚子。
“我还以为你这种人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郁霈捧着杯子轻笑,看着垂眸切菜的陆潮,发现他身上一点儿骄奢跋扈之气都没有。
他随和大方,细心,如果不说很难察觉出是首富的独子。
郁霈正出神,突然听见“啊”一声,接着就看到陆潮握着手,眉头紧锁咬紧牙关。
“切到手了?”郁霈吓了一跳,连忙丢下杯子过去,“怎么样?要不要紧?”
陆潮一直不说话,拼命忍耐到额角的青筋都鼓起来,郁霈心急如焚去抓他的手,“你给我看看,陆潮!”
陆潮死死握着手不松,看郁霈额头汗都出来了当即憋不住笑了,“骗你的。”
郁霈一愣,看着他干干净净完好无损的手,心“噗”地一声落在地上,然后便是汹涌而来的怒意。
“好玩吗?”
陆潮看他眼睛发红,雀跃的心沉了一半,“别气别气,我逗你呢,好了我知道错了。”
郁霈双眸不住地颤,一把甩开他的手。
陆潮心虚又心疼,拉过他肩膀服软:“我知错了下次不这样了,别气,要不你打我一巴掌?两巴掌也行,消消气。”
郁霈冷静下来,发觉自己刚才反应有些太大了,干巴巴道:“没人生你的气,随便你爱伤不伤,跟我没关系。”
“好好好,都随便我。”陆潮抬手在他眼睛上蹭了蹭,实在没想到他差点儿把人吓哭,内疚得握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拍。
“打一下消消气?”
郁霈让他逗笑,抽回手:“谁要打你。”
“不打也行,要不然我赔你一个吻?”陆潮凑近了要亲他眼睛,郁霈转过头避开,“一边去。”
陆潮折腾了他一早上,郁霈实在是提不起劲儿跟他斗智斗勇,一抬手按住他的唇,“我饿了,赶紧做饭。”
陆潮手一松。
郁霈回到他对面去坐着,看他切菜熟练刀工精湛,还是很好奇,陆潮像是察觉他的疑问,抬头瞥了眼。
“怎么?以为富二代都是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郁霈撑着下巴,“不是么?”
“你以前都是被人这么伺候的?”
郁霈:“嗯。”
??
陆潮:“……那你确实不是小公主,你是小祖宗。”
“我一岁那会儿就跟我爷爷一块儿生活,他军人出身,干什么都要求军事化,我怀疑他养的鸡都得走正步,我能活下来都是上天眷顾。”
郁霈微讶:“你爸妈呢?”
“我爸浪漫主义诗人,到处去采风根本不在家,我妈那会儿刚接手公司不久也忙,俩人一年都见不上两面,等我妈想起她还有个儿子的时候我已经三岁多了,什么党章什么要义我倒背如流,往那儿一站就能入党。”
郁霈:“……”
“她有一天突然发现我差点儿让我爷爷养死了就紧急找了个保姆,结果没两天就让撵走了,老爷子看哪儿哪儿不惯,非说我妈请保姆是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