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他,正在对着金黄色的九连环犯愁呢。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这个九连环他已经拆了好久了,还是顽固的连在一起,完全没有要解开的预兆。
徒述斐表情深沉的用死亡射线注视着摆在自己两条小短腿之间的九连环 ,打算用自己的目光让九连环自己消亡。
圣人和太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半张小脸儿被糊满鸡油的徒述斐嘟着小嘴,严肃的看着摆在眼前的九连环发呆。
“这是怎么了?六子怎么不高兴了?”圣人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明明还没到周岁,就一付老成的样子,有点好笑的问道。
你才六子!你全家都是六子!徒述斐没抬头,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吐槽皇帝€€€€有哪家的皇帝把自己的儿子叫的和村口二狗子一样?还六子!水平还没有“小宝”高呢!哼!
“官家别理他,这都几天了,因为解不开那个,正生气呢。”甄贵妃和太子互相见了大礼之后回道。她觉得自己的儿子真是聪明啊,还没满周岁就开始解九连环了,虽然没解开。但是看看别人家的孩子,恐怕也就是甩着玩挺响罢了。她儿子就是聪明!
“我记得嬷嬷不是给了你好几个玉制的九连环,怎么不拿出来给六子一并玩?”圣人开口。
甄贵妃用帕子捂着嘴一笑,自然知道圣人嘴里的嬷嬷指的是自己的母亲:“别提了,第一日就摔了一个。臣妾倒是不心疼,偏这孩子不知怎的,从来不哭的,就红了眼眶了,还不让人收拾那些碎玉的渣子。臣妾让人把碎玉都收到了个盒子里,他才好了。然后就不动剩下的几个玉连环了,臣妾只能寻来这个给他玩!”
徒述斐听了,抬头看了一眼好像都没把这当成什么大事的圣人和甄贵妃,心里低估了一句“败家”:那可是极品羊脂玉!那光泽、那触感!
太子的注意力倒不在九连环的材质上。他一听徒述斐是因为解不开九连环才不开心,立刻就坐到了徒述斐的身边,拿起那个才拆了半个环的九连环晃了晃,吸引了原本还在为羊脂玉心疼的徒述斐的注意,开始拆解起来。
等圆环彻底拆下来之后,太子抬头看了一眼徒述斐,就看见下半张脸油乎乎的徒述斐满眼都是惊奇和崇拜的看看他手里的九连环,又看看他的脸,露出一个夹带着口水的笑容来:“咯!咯!”
太子有点懵了,不太明白自己的小弟弟怎么学上鸡叫了。略微反应了一下,才迟钝的反应过来,竟然是在叫自己“哥”。他的心里有点柔软,又有点欣喜,甚至想要不顾礼仪的亲上徒述斐一口。
就在这一刻,徒述斐的无齿卖萌,终于点燃了太子殿下一直以来因为手足之情稀缺冷淡而一直压抑的某种内心情感。一颗名为弟控的心,苏醒了。
而正在为九连环解开而开心的徒述斐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人生会因为这一刻抱金大腿刷好感度的行为会面临什么,依旧无知的用笑容和因为牙齿漏风而含糊不清的婴儿语,努力拉近自己和储君的关系。
第7章
徒述斐虽然断奶了,可王、刘两个奶嬷嬷还是没有被甄贵妃打发走。毕竟现在来说,徒述斐年纪还太小了。
这两个离失业并不远的人,最近得到了一个新的任务:为徒述斐的抓周做提前预备训练。
“六皇子,拿这个。”刘嬷嬷拿着一本书翻的哗啦啦的响,想吸引徒述斐的注意力。要是徒述斐过来拿了,就能得到一口微微有点甜味的糊糊。
本来徒述斐是很想给对方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视而不见的,然而,已经嘴淡了将近快一年的徒述斐,最后还是被糊糊这个糖衣炮弹打败,不得不爬过去抓取书籍,好换上一口甜糊糊来吃。
而王嬷嬷,则是每日里半跪在地上,托着徒述斐的小身体做出“走路”的姿势来,希望徒述斐能在抓周的时候稍微走上两步。
自从六皇子开始吃辅食没多久,宫里就传出六皇子早慧的话来。
就连她这个奴婢的都看出来了,这是有人想要把六皇子架在火上烤啊!可甄贵妃又不能不接茬,又不能因为几句“夸奖”的话发作。一时之间倒是进退维谷了。
徒述斐被王嬷嬷扶着,光是不停的用腿蹬地,锻炼腿的力道,自己却不用力走。这让王嬷嬷心里有点着急。她哪里知道,其实徒述斐是怕自己过早的行走,导致骨骼变形将来罗圈腿呢?小心总是没有大错的!
二月初三这一天,徒述斐一大早起来,吃了一小碗的糊糊又喝了些奶水之后,这才再一次被打扮成了一个讨人喜欢的大红包的样子,被抱到了正殿里头。
原本在地中间的三足香炉不见了,桌子和椅子也都被挪开来,在地中央空出好大一片地方来。空出来的地方已经被宫人们仔细打扫了好几回,而后铺上了一张波斯国进贡的大地毯来。地毯的花纹精美华丽,四角上还有些精美的流苏,很是美观。
甄贵妃笑眯眯的看着奶嬷嬷抱着徒述斐进来,让今日作为主角的徒述斐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小宝乖,等官家和你……太子哥哥来了,你就在那上面,”甄贵妃指了指地毯,示意徒述斐道,“找上一样你喜欢的东西。”
头一回,徒述斐发现自己的娘还挺虚伪。明明提前一个多月就开始让奶娘每天用书逗弄他了€€€€抓到书就有甜糊糊吃,不然就没有!就算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也该因为这样的奖励反射性的记住该选择什么了!结果现在还说什么“找上一样自己喜欢的”。
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在这四方透风的地界,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要深思熟虑,不能有一点差错。虽然事先对孩子加以引导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可谁也不敢大大方方的真的说出来。
要是一般的人家也就算了,可这是皇家。真要是有心人想要做点什么,众目睽睽之下扣上一顶“欺君”的帽子,那就完了。
又过了一会儿,宫内有头脸的人陆陆续续的都到了翊坤宫来,眼见着厅里逐渐就坐满了人,一屋子的女人开始闲聊起来。
这个说一句“妹妹看起来气色不错”,那头回上一句“哪及得上姐姐容颜娇媚”。这个说“姐姐的这件衣裳看着可不是尚衣监的手艺”,那个被问的人回道“这是我那不争气的兄弟得了圣人的赏呢”。
因着今日算是甄贵妃的好日子,也没什么不长眼的人来撩拨甄贵妃。于是甄贵妃就安静的坐着看戏,享受自己难得不会被波及的时光。
而徒述斐呢?不是徒述斐多心,他总觉得这些人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绝对不是单单表面上的那些意思。其中的讽刺、深意,让第一次见到这种群芳争艳场景的徒述斐背脊一凉,深深的产生了忌惮和抵触。
好不容易在这些姐姐妹妹的交谈里,巳时到了。皇帝和太子一同进了翊坤宫,已经得了通报的一众宫妃们,由甄贵妃打头领着,按照封位大小站好,在院子里头齐声请安“恭迎圣驾”。
“都起来吧。”圣人一摆手,拉着太子就进了正殿。甄贵妃紧随其后。后面的一群莺莺燕燕也赶紧进去,生怕自己进去晚了,圣人会少看自己一眼。
徒述斐被抱在了地毯中间,周围被摆上了各色物件。从小巧的古琴到只有半尺长的小剑,紫檀木的弓到不知刻着什么的印章,还有分量十足的金银锞子和算盘、毛笔,还有些玩器和吃食。
东西是甄贵妃亲自过了眼的,之后就让庄嬷嬷看着,一丝差错都不会有,自然不会掺进去什么胭脂、针线之类的东西去,而且这些都是甄贵妃从自己的私库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徒述斐也不会有什么“把地毯卷起来一锅端”的想法。
那些吃食和玩器,虽然也有“衣食无忧”的好寓意,可早在半个月前他就尝过了€€€€苦的。这是为了防止孩子真的去拿,得个“纨绔”的名声。
徒述斐可以想到,自己的抓周要是真出了什么以外,不光是他得不到什么好名声,更有可能被人抓住这点用来攻讦他的母亲甄贵妃。看看那个人没来、也没派人来,更没有赐下任何赏赐的太后就知道了。
所以他坐在地毯上,完全没有什么一鸣惊人之类的想法,只想着一切都按照之前排练的一样,顺顺当当的完成他亲娘交代下的任务就可以了。
于是,徒述斐的身体向前一倾,就改成了爬的姿势。他一边爬一边找那本被拿来引诱了他将近一个月的三字经。一路爬,顺带把那些挡住他前进道路的东西都推到一边去。
圣人看着徒述斐爬过的地方被清出来一条正好容得下徒述斐通过的通道,忍不住笑了一声:“这小东西,还真霸道。”
徒述斐还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被按上了一个“霸道”的名号,仍然在地毯上四处寻找那本土黄色封皮的三字经,最后扫视了一圈,终于看见了有一半被压在古琴下边的土黄色封皮了,立刻就欢实的爬了过去。
到了琴的前面,徒述斐正要从琴下面抽出那本书来,可看到那书翻起的一角,立刻就觉得不太对。
《三字经》一书成于宋代,三字一节,韵脚朗朗上口,对孩童来说也简明易懂。可徒述斐看了一眼似乎是不小心折了角而露出来的几行字,怎么也不觉得像是《三字经》。而且它的另一面,似乎还有一张画€€€€虽然看起来有点非主流,但露出来的那部分分明是一个人的脑袋,还梳着男子的发髻呢!
徒述斐已经一手按在书上,一手扶着琴要把书抽出来了。只要他抽出这本书,今天的抓周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可忽然的,徒述斐就觉得不太对。
他松开正要抽出书本的手劲儿,反倒是另一只手继续放在琴上,还在琴弦上拍了两下,然后才一扭身,转向别的方向。他记得一开始有支笔来着,那个应该也可以吧!
和徒述斐低矮的视角不同,在座的人都注意到了那本被压在琴下面折了角的书。大多数人都猜了出来,这书应该就是之前引导六皇子联系抓周用的,可六皇子偏偏没去抓它!一些人忍不住露出些看好戏的样子来,猜测着今天这出戏该怎么收场。
甄贵妃和圣人也看到了。甄贵妃是心中奇怪的同时也担心,忍不住握起拳头来。指甲因为用力而压得手心都出了白印。圣人不动声色的拍了拍甄贵妃的手,算是安抚。
正在所有人都心绪重重的时候,徒述斐终于找到了那根一开始被他忽略的毛笔,立刻眼睛一亮,冲着远在地毯另一端的毛笔爬了过去。然后,因为徒述斐太心急了一些,加上之间爬的时间太长膝盖磨得有点不舒服了,索性就站了起来,朝着毛笔走了过去。
翊坤宫的正殿里头响起了不止一声的抽气声。在几十个大人的注目之下,徒述斐不太稳当的走到了毛笔边上,用还带着小肉窝窝的胖手一手扶着地一手握住了毛笔,然后就一路小跑的奔向了甄贵妃来。
甄贵妃可是第一次见到儿子走路,眼看着徒述斐踩在那些抓周用的物件上,一脚高一脚低的跑过来,立刻就站了起来,生怕他摔倒。
甄贵妃的担心绝对不是多余的,当她这样想着的下一秒,徒述斐就啪唧一声,向着甄贵妃和皇帝的方向来了个五体投体式的大礼。
“啊!”这下不止甄贵妃,皇帝和太子也惊到了。徒述斐一脚踩在地毯边角的流苏上,现在已经半步迈出地毯了,而上半身正正好好的摔在了地毯之外的正殿地砖上。
“都是死的吗?还不把六皇子扶起来!”皇帝看着吓傻了的宫人,开口训斥道。
然而不等宫人们上前,徒述斐就自己一个咕噜翻身起来了,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事实上也确实没什么事儿,今天嬷嬷看着外头的天气冷,再加上倒春寒最容易伤着孩子,所以给徒述斐多穿了几件衣服。
徒述斐摔倒的时候,因为穿的衣服多,是胸口先着地的。虽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可因为衣服厚实,根本就没受伤,立刻就起来了。
甄贵妃看见儿子的脸上一点要哭的样子都没有,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而徒述斐呢,爬起来之后正打算继续向前走,却发现自己腰间一紧,怎么也走不动了。他握着手里的毛笔又往前都了一步,结果因为用力过大,直接被勾住他腰间的力量给拽了回去,一屁股坐回到了地毯面去了。
第8章
徒述斐奇怪的坐在地毯的边角上,又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步。这次他使出的力气稍微大了些,可也不过是半步的距离不到,他就又走不了了。
他举着手里的毛笔晃了晃,最后原地坐了下来,伸开手要抱抱。殿阁里头又是一阵抽气声,然后就是一阵窃窃私语。
皇帝见状先是一愣,而后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甄贵妃也用帕子压着唇腼腆的笑着。就连一旁的太子,也笑得眯起了眼睛来。
徒述斐看着眼前这三个开怀大笑的人,一脸的问号,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
“快给他解开!”皇帝边笑边指着徒述斐说,“行了,这一毯子的东西都是他的了!”
皇帝身边的内监总管佟升一拱手:“是,老奴领旨。”然后就走到了徒述斐的身边,摸向徒述斐的腰间。
原来刚才徒述斐在摔跤的时候,腰上装饰用的香袋和地毯的流苏缠在了一起。每当他要向前走的时候,身后那张大的不像话的地毯就会拉住他,让他不能往前走。
“这可乐的事情,朕可从来没遇到过!”皇帝收了笑声之后说道,声音里还是带着些笑意。
“臣妾也没想到,斐儿倒是歪打正着的把这些东西都包圆了。”一旁的甄贵妃一挥手,指挥宫人们收拾地摊上的物件,“去拿个檀木箱子来,把这些都装好,连着地毯一起,都给六皇子送过去。”眼睛却对着庄嬷嬷眨了眨。
庄嬷嬷会意,立刻就行了一礼离开了。
“这回心娘你可亏大发了,朕记得,那个蓝玉的雕球可是你最喜欢的。还有那个琉璃的万花筒,也是之前真真国进贡的可对?”
甄贵妃一点不高兴的样子也没有:“看官家这话说的,难不成斐儿还不是您的儿子了不成?您真要是心疼臣妾,只要稍稍的从手指头缝里漏下个一星半点的,臣妾这里不久全都找补回来了?”
“好啊!你这是在这等着朕呢啊!”圣人倒是不恼,和甄贵妃打嘴仗耍花枪倒是有点平民夫妻的味道来。
这边皇帝和甄贵妃说话,宫人们把东西都收拾妥当,往日里的摆设都归回到原位上,更有小厨房的人开始准备抓周宴的菜色。
甄贵妃看时候差不多了,就对圣人道:“圣人也该差不多回去了,让咱们娘们儿自己说说话。您在这,再没有人自在的!”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一个个的跃跃欲试想要上来卖好!在别的地方,她看不见也就算了,眼不见心不烦!可在她的眼前,她的宫里头,这些人还有想头,就别想得逞!
“心娘这是赶朕走啊!”圣人倒是不以为忤,毕竟每天递上来的折子都不少,他想要这天下承平,还是要付出时间和心力的。
“看官家这话说的,臣妾哪里敢赶您走?臣妾是体谅您,怕您耽误了正事不是?臣妾的斐儿可担不起这么大个罪名。”甄贵妃的话看起来像是在回答皇帝的问话,可却语带深意,算是提前给皇帝打上个预防针,免得有人拿这件事情说闲话。
太子眼看着皇帝要走,眼睛一转,觉得还是和六弟一起比较有意思,赶紧行礼:“儿臣先去看看六弟,儿臣告退。”
“去吧。”皇帝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子才开口。待太子离开之后,也转身朝着甄贵妃一笑,带着人就离开了。
偏殿里,徒述斐坐在床上直犯困的当口,太子就进来了。
一看见穿着青色常服的太子,徒述斐就乐了:“哥哥!”
“嗯,小宝。”太子对于徒述斐能够清楚的喊自己哥哥这点非常满意,踢了靴子也爬上床,把徒述斐搂进了怀里抱着。
徒述斐最近因为添了辅食的缘故,比原先长了不少分量。原本消下去的米其林超人胳膊又恢复了原样。太子摸着他宣腾腾像是大馒头一样的六弟,心里踏实极了。
而被太子抱在怀里的徒述斐,可不像太子一样好心情€€€€任谁被当成了抱枕也不会高兴的吧!不过……你是太子,我忍了!
午膳过后,徒述斐去睡午觉了,太子也告辞离开了翊坤宫。这个时候,甄贵妃才有时间处理抓周时候出的纰漏。
一本外观看上去和《三字经》一样的书被摆在了甄贵妃的手边,庄嬷嬷一脸苦大仇深的瞪着这本书€€€€这书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可还是三字经来着,而后就没离开过她!结果在抓周的时候就成了《房中术》,这是要一箭多雕啊!
甄贵妃本来是面带嘲讽的。一本《房中术》虽然简单,可徒述斐的名声就彻底没了。不只如此,一个缠媚圣君的罪名,更是会置甄家于死地!不光是她甄心娘,还有大哥、母亲乃至整个甄家,全都逃不脱佞幸误国的罪状!
若不是小宝中途扔下了它反身去找毛笔,甄贵妃简直想象不到现在的她会是什么样!她的孩子,就是有福气,能化险为夷!
“拿个火盆来。”甄贵妃从来就不觉得庄嬷嬷是动手脚的人,也不需要所什么信任之类的话。那样才是生分了呢!
庄嬷嬷一听,立刻就出去,不过一会儿就带回了一盆火势旺盛却只装了半盆碳的盆子来,钳到了甄贵妃几步远的地方。
甄贵妃看着盆子里橙红色的火焰,掀开书的第一页撕下来扔进火盆里:“还真是好算计啊。”
就算不能成行,也能最大程度的打击她和娘家,这是后宫的路数,她接了。做这件事的人最好祈祷别让她知道是谁,否则别怪自己还击了!
“娘娘,奴婢来吧!”庄嬷嬷看到在火光的映照下面无表情的甄贵妃,上前接过了那本已经被撕去了封皮的禁书。
“嬷嬷,这宫里,可真冷啊!”甄贵妃看着跳跃的火苗,也不在乎庄嬷嬷有没有回答自己,自顾自的说,“每当我觉得自己已经算是见过市面的时候,就会有更加阴险诡谲的事情出来,笑话我小家子气,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大场面。”
顿了一会儿,又说,“嬷嬷你说,圣人知道他后宫里的女人们,每天里都在这么过日子吗?应该是知道的吧!可他为什么不管管呢?”
庄嬷嬷没回答,低着头继续把书页扯下来烧掉。她知道,自己的姑娘需要说点什么,好纾解纾解心里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