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了郡王府,徒述斐一马当先的下了车,撩着衣摆疾步回了自己的院子去,没勇气去看身后的石光珠。
湛金和灵宝也只能一路小跑的跟着徒述斐走了,留下一个石光珠叹了口气,皱着眉阴着脸的回缮国公府去了。
之后的几个月里,皇女出阁、徒述英开府,又有徒鸾移居浮碧宫等事,加上石光珠似乎有意回避徒述斐,两人见面的次数大幅度减少。
徒述斐自然看得出石光珠是故意躲着自己,也不似过去总作风强硬了,心里头翻江倒海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不由自主的生气,也不知道气的是谁、是什么事情,总之就是生气。
这样气了好几天,有一天早上徒述斐拎着自己又脏污了一次的睡裤,忽然就开悟了。
湛金和灵宝给徒述斐送了水进来,就看见自家郡王爷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看的他们俩心里头怵怵的,总觉得他们家王爷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的样子。
八月,龙凤胎的生日庆宴过去不几天,就是秋闱。
贡院早在六月就开始准备了,礼部也忙得够呛。徒述斐把冯唐和贾赦二人来应考的时候,天还只是蒙蒙亮。
八月里头,就算白日里秋老虎依旧厉害,可早晚也凉了起来。徒述斐看着穿了毛衣和呢子大氅的二人在一众缩脖端腔冻得哆嗦的考生中间抬头挺胸似乎完全不受秋寒的影响,满意的点头。
陶安宇也是应考的考生,自然也看到了与众不同的冯唐几人,走了过去和几人打招呼:“到底是学武的,气血旺,一点儿都不怕冷啊!”
贾赦嘿嘿笑着摇头:“你这可就没见识了吧!咱们哥俩儿可不是因为气血旺才不怕冷的,是因为咱们王爷又弄出来了好东西了。这可不久先可着我和冯唐来了。”
好东西?陶安宇打量了二人一下,果然看到二人身上的衣料有些不同。他一点儿不见外的上去摸了一把,又掀开大氅要看两人内里的衣裳。
“干嘛呢?”徒述斐看不下去了,过去组织了陶安宇的动作,“知道你也会来,给你预备了一套,你且不用眼馋他们俩。”他怕自己说慢一点,陶安宇就要扒冯唐和贾赦的衣裳了。
陶安宇也不见外的接过来,笑着点头:“就知道你不会忘了咱们兄弟的!”
“行了,快去换了,别贫嘴了。”徒述斐摇头失笑。
待贡院开了门,考生们要陆续进入的时候,陶安宇早就察觉到了大衣和毛衣的好处,笑眯眯的脱去了一层层臃肿的衣服,抬头挺胸的进场去了。
待看着所有考生都进了贡院的大门,徒述斐这才慢悠悠的上了马车回府。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徒述斐闭着眼睛养神€€€€今天起来的实在有些早。当车快到王府时,徒述斐忽然开了口:“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好几个月了,好了没有?”
湛金和灵宝一对眼,心里头都有些发苦。最后湛金还是开了口:“回王爷的话,准备好了。按您说的,都是用养身的药材做的,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灵宝就有些犯难了:“王爷,咱们府里头跟铁桶似的,压根儿就没有有这心思的人啊!”
徒述斐就睁开眼睛看向了灵宝,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说你平时挺机灵一个人,怎么在这件事情上这么钝呢?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咱们就自己创造困难啊!”
灵宝苦着脸:“王爷……您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啊?您要是真瞧上了谁,直接说就是了,哪里用得着绕这么大一个圈啊?”
徒述斐嘴角一抽,他也想直来直去啊,可惜啊,他之前把人给气走了!徒述斐有点颓然的捧着脸露出点儿委屈的神情来,不理湛金和灵宝了。
回了府里,徒述斐也不着急睡回笼觉,而是让湛金和灵宝先给自己量量身高,在听到自己又长高了一寸之后,徒述斐满意的点头:不枉费他多年坚持锻炼身体,如今身高终于突破了五尺三寸了。如今他还不到十六岁,再长上几年,绝对是身高六尺的挺拔个头。
不过一想到石光珠比自己高上一个头,徒述斐刚兴起来的高兴劲儿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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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闱第三日傍晚,马车拉着有些精神萎靡的冯唐和贾赦回到了祚郡王府。
冯唐和贾赦对着早就准备好的食物一顿吃,而后草草沐浴了一番,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待到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二人还有些迷糊,可仍然撑着入场去了。
待到第六日晚上,这两人进门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似前几天一般抱怨号房多挤睡觉多不舒服了,只沉默的吃饭,差点在饭桌上睡过去。
徒述斐招呼湛金和灵宝,领着七八个内监把两个半梦半醒的人洗涮干净塞到了床上去。第二日早上给人换好了衣服,把这俩人并排塞进车厢里让他俩继续睡,直到贡院开门叫到二人了才让两人下车。
等到第九日傍晚,徒述斐等在贡院门口,看到了不少被抬出来的学子,心里头颇为唏嘘。想起上辈子的高考,再对比一下如今的科举,觉得高考实在是有点小儿科。他忽然很庆幸自己是个皇子。不然的话,要搏个出身恐怕也要走上这么一朝。
冯唐和贾赦一前一后走出来的时候精神还好。大概是考完了试,心里头也没有压力了,二人脸上还挂上了些许笑容,让脸上的疲色消退不少。
恰好贾家和冯家接人的车也来了,徒述斐自然不会和两家人抢人:“你俩也考完了。是好是坏的且不必管,回家去歇着就好。”
冯唐和贾赦自然不会拒绝,和徒述斐告别之后就上了自家的马车,各自回家去了。
徒述斐揣着手想着如今已经和原来大不相同的冯唐和贾赦,只觉得心里头放下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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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殿,太子正拿着邸报阅读,就看见石榴捧着茶进来了。只是茶水放在了詹桌上,石榴人却没走,反倒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太子。
“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就说。”太子睨了石榴一眼,把邸报放在手边道。
石榴微微弓着身子:“殿下,灵宝那小子……最近在打听一些事情。”
“什么事?”太子的态度认真了些。
石榴实在是不好启齿。你说你一个小内监,打听宫中有谁会给圣人送壮阳滋补的汤水算怎么回事儿?可这事情蹊跷,他又不能不和太子说。也幸好是自己知道了,扫清了首尾,不然又是一场风波。
在石榴埋怨灵宝没轻重的时候,灵宝反倒一身轻松了:既然王爷的吩咐他办不到,那就让能办到的人来帮忙好了!他故意透出消息,就是为了让太子殿下援手的。
又过几日便到了放榜的日子,贡院门口挤满了前来看榜的学子们。徒述斐没凑热闹,只领着贾赦和冯唐等在了自己府里,差人好几个人去看榜。和二人武选试时一样,还请了冯毅和贾代善来,却没有其他宾客,正堂只有几人罢了。
冯唐和贾赦都不是什么才华横溢的人,可到底努力了不少时日。按照从后往前送喜报的顺序,徒述斐估计着,怎么也要半个时辰才能送到两人的名次。但是有看榜的下人在,消息传递也不慢。
果然才过了不到两刻,就有人回来报喜了:“恭喜冯大爷桂榜高中第五十三名,贾大爷桂榜高中五十九名!”
“好!”还不等徒述斐反应过来,就听见旁边的贾代善一声大吼站了起来,“府里的人都赏三个月月钱!”
“诶,兄弟你这是欣喜若狂忘了这里是祚郡王府了!”冯毅也笑着起身拉住了贾代善的手。
贾代善赶紧看向了徒述斐,拱手请罪。
“不碍的,贾大人也是高兴的,本王不会怪罪。”
又寒暄了几句,自然有人去给冯家和贾家报喜。贾代善搓着手指头,心里头痒痒的很:他是真的想要在自家开喜宴庆贺一番!这可不是之前的秀才,是举人啊!哪里能就只在祚郡王府里摆席了?至于有没有炫耀的心思,贾代善自己便下意识的忽略了。
徒述斐看冯毅和贾代善似乎也是一样的心思,笑着道:“此次不同过去,本王虽然爱惜他二人似羽翼,可也不会拦着你们各自庆贺。”又对贾赦和冯唐说,“你们且家去,好生庆贺一番再说。”而且他也有一些事情要做,他们俩留在这里太碍事了。
贾代善和冯毅对徒述斐千恩万谢一番,这才领着各自的孩子回家去€€€€他们的儿子是什么样他们自己最清楚不过了!要不是祚郡王逼着,恐怕他们两家可没有今日这般的风光自豪!
待这两家人都走了,徒述斐立刻就跳了起来,开始换衣服:“快备车,免得误了时辰!”最近几日中午的时候都会有汤水送到御前殿,他要赶一回“巧”。
第176章
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徒述斐领着湛金灵宝去了御前殿给圣人请安,出门的时候就顺手截留了送到御前殿的汤水。只要顺利出宫,还有什么问题呢?完全没有!只等着石光珠回来就好,假装自己被汤水中的壮`阳药物催发了就好。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徒述斐领着湛金灵宝一路小跑正要出宫呢, 就被清华殿的人给拦住了。一刻钟之后, 徒述斐就只能垂头丧气的坐在了清华殿太子殿下的书房里头。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草吗?”一向温文尔雅的太子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平时小宝挺沉稳睿智的一个人, 怎么就做出这种蠢事了?要不是他拦着, 恐怕现在小宝就不是在清华殿,而是在御前殿了!
徒述斐不说话, 就是不怎么服气。
“你还有理了?”太子一看徒述斐, 就知道他压根就没觉得这是件多大的事情。“你以为父皇不知道那汤水里加了东西?入口的东西父皇可能那么不谨慎吗?你以为你拿回去就算完了,可父皇那里能不派人盯着些?到时候你和……的事还捂得住?”
徒述斐被太子的几个问题问的有点发懵, 他是真没想到!
太子看徒述斐难得露出可怜巴巴的模样,心里头原本的火气全消了不说,升起了些惜护之情来,语气也不那么严厉了:“行了,这事情就这么算了吧。你和光珠的事情, 能好好说为什么不好好说呢?我是因为身不由己, 你呢?有的时候, 能不任性就别任性。”话语中难□□露出一丝疲惫来。
进宫的时候志得意满,出去的时候垂头丧气。徒述斐被太子训的没了脾气,低着头没什么精神的往外走,却正好碰见了太子妃陈氏。
陈氏的心情不错, 见到徒述斐走过来, 还笑盈盈的打招呼。徒述斐没什么心思的应酬了两句, 就离了清华殿。
等到徒述斐走了,太子妃陈氏却往书房去了。进去之后, 先是恭敬的给太子行礼,然后才开口说话:“后日我要出宫。”
太子也没问是什么原因,就点头应允了。陈氏得了肯定的答复也不多呆,扭头就往外走,临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太子,眼神里闪过些轻视和厌恶,嗤笑一声离开了。
石榴在边上看得分明,难免替自己主子不值:“殿下,太子妃是不是太轻狂了些?”
太子摇头:“她心里头有怨,是我的错。”所以才会把两成的份子给了她做补偿,也安排好了她将来的出路。可如今看来,仍然还是不足以消弭她心里的怨恨。
反倒是湛金和灵宝看徒述斐的样子,再看那食盒不见踪迹了,就知道这事儿算是被太子给拦了,心里头齐齐的松了口气。
不是他们俩编排主子,他们家王爷平时那是再好不过了,遇见正事儿的时候也能压得住场面拿得出主意,偏偏有的时候就非得做一些不靠谱的事情。
像是石大爷和他家王爷这点事儿,他们过去看着还稀里糊涂的,可今天这一出闹出来,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他们俩说,石大爷对郡王爷的心意那就没什么能指摘的,只要郡王爷开口,还不都是手到擒来的事?可他们爷偏不。
徒述斐呢,耷拉着脑袋回了祚郡王府,思前想后也拿不定主意。他又怕自己说完之后把石光珠吓怕了,又怕自己不挑明的话石光珠会继续躲在乌龟壳自里装傻。
“湛金,给我拿两瓶酒来。”徒述斐心里头既存着些借酒装疯的想头,又想借着酒劲儿给自己添些胆气,向来不饮酒的他,这回是下了大决心了。
于是当石光珠傍晚的时候从京大营回来,就被等在缮国公府门口的灵宝给拦住了:“石大爷你快去看看咱们家王爷吧!他从宫里回来之后,就让湛金给拿了两瓶子酒水,现在喝醉了……您帮忙去看看吧!”
酒?石光珠是知道丁礼向来不饮酒的,看灵宝这话里的意思,恐怕现在正耍酒疯呢,不然也不会这么语焉不详的在门口就说这些话。
他把自己的缰绳甩给门子,连缮国公府的大门也没进,之后长腿一迈就往旁边的祚郡王府去了。
顺着角门进了王府,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郡王府的后院正房,石光珠发觉自进了内院之后就再没有什么下人的身影了。他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湛金他们怕徒述斐醉酒失态的事情被下人传出去说嘴,所以才远远打发了他们。
就算进了正房之后,石光珠发现此处静悄悄的、没见他猜测中徒述斐失态的情形,也以为是徒述斐已经过来闹腾的时候,兴许被湛金他们伺候着已经安置下了。不过他还是觉得应该进去看一眼才好。
原本在后面跟着的灵宝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石光珠自己推开门进去,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酒香,明显是圣人御宴时候才会赐饮的极品酒水。虽然徒述斐自己不饮酒,可圣人和甄贵妃还是给了他不少的极品酒水,可见徒述斐的圣宠隆厚。
再往里走两步,石光珠就看见内室的锦帐被放下了一半,他影影绰绰的看到徒述斐只穿了那模样奇特的背心和短裤斜倚着坐在雕花的拔步床头。
徒述斐现在已经有了五分醉意,听见开门的声音之后,就看见石光珠从那半面还没放下的锦帐处走了进来,贼兮兮的笑了:“玉明,陪我喝酒怎么样?”
“你醉了。”石光珠失笑的摇头,上前按住在床边詹桌上摸索酒杯的徒述斐的手,“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要喝酒来了?可是今日进宫的时候受了什么委屈?”
进宫?委屈?对,他可委屈了。徒述斐瞪着一双大眼睛,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了,晃晃悠悠的靠近了石光珠,结果一个重心不稳,额头就撞在了石光珠的软甲上。
徒述斐不高兴了,捂着额头直起身子,把石光珠要察看自己额头的手扒拉开,站起来指着石光珠身上的软甲:“什么东西这么硬?给我脱了!”
徒述斐平时是不会用这种颐指气使的语气和人说话的,尤其是石光珠。石光珠也知道自己不能和醉鬼讲道理,最后只能点点头,把身上的软甲自己解了下来,顺手放在了一边的衣架上。不过他才把最后一件臂护挂好,后背上就覆上一个热乎乎的躯体来。
徒述斐现在脑子有些浆糊,看着石光珠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直接就贴了过去,刚才摸索酒杯都不利索的手绕过石光珠的腰,灵巧无比的准确找到了石光珠的汗巾子,把系住的活结一抽,又开始拉石光珠的衣带去。
石光珠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他按住了徒述斐的手,也顾不上转身了,侧着头回头想去看徒述斐:“王爷,你干什么……”
“干你!”大概是酒劲儿上头,徒述斐一上来就来了一句自己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说黄腔。
石光珠背对着徒述斐,表情在犹豫着的阴郁和无法自禁的笑容之间来回切换,直到徒述斐一记扫堂腿把自己按在了地上还是没什么反应。地上铺着柔软的波斯毯,石光珠一点也没觉得疼痛,眼睛瞪得大大的,因为失重终于回过神来:“王爷你快住手!”
已经把石光珠的衣服全都扯开了的徒述斐哪里会听,什么都不理会的继续和石光珠已经解了汗巾子的裤子搏斗。
其实石光珠真要是认真挣扎的话,五招之内就能控制住此时已经醉了的徒述斐,毕竟徒述斐是他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可偏偏他心里带着点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希翼,还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自暴自弃,看徒述斐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动作间竟然还抬高了腰部好方便徒述斐把自己的裤子抽开。
他捂着自己的眼睛,心里竟然有些期待,不着痕迹的配合着徒述斐的动作。
“玉明……”徒述斐看着石光珠的裸`露出来的身体,把手覆了上去。石光珠的身材很好,宽肩细腰大长腿,绝对的衣服架子。而且因为练武的原因,身上的肌肉都很紧实,但也不是夸张的肌肉块,处处透着一种力量的美感,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一样。
徒述斐低下头去,亲了亲石光珠捂着眼睛的手背,然后顺着手背向下亲了一下石光珠的鼻子,然后是石光珠微微开启的嘴唇。
作为一个第一次实践操作的小处男,虽然徒述斐很小心了,可还是没能避免和石光珠牙齿相撞这种小错误。不过这种事情无伤大雅的,他舔了舔石光珠的嘴唇,顺便啃了一下。
可惜力道没控制好,好像把石光珠的下唇给咬破了。
石光珠嘴上一疼,放下了捂着眼睛的手,看着自己上方的徒述斐露出一种“我闯祸了”的心虚表情,觉得可能有什么事情大概被自己忽略了。
“玉明,对不起,我给你舔舔就不流血了!”徒述斐看石光珠的手放下来了,又凑近了石光珠,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截舌尖舔了舔石光珠的下唇。
“你叫我玉明?”石光珠侧开脸避开徒述斐,又问了一次。
石光珠的嘴唇躲开这一点让徒述斐有些不满。他皱着眉头单手扳过石光珠的脸来:“玉明,你不准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