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躬身上前行礼:“陛下安。”
“把脉吧。”白明理伸出手。
虽然他如今还有些疲累,但是十四岁的身体不亏十四岁的身体,他长长地睡了这一觉只感觉万病全消。
完全可以立马起床,就是有点饿。
白明理沉默着想,穿越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多岁,似乎还有个金手指,好像挺合算的。
当然,那是得忽略他现在前有狼后有虎的处境下。
张太医把完脉惊喜道:“陛下身子已经好转了,再喝上两副药,往后只需食补。”
“劳烦张太医了。”宋河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
张太医很快就退下了,饭菜端了上来。
因为他久病,御膳房不敢做难克化的食物。
端上来的只是一碗煮的十分细腻的莲子白粥和两三样清淡小菜。
白明理反正饿了,不用他动手自有宫女伺候他一勺一勺的吃粥。
味道是比早餐摊子上卖的白粥好喝。
宋河见他吃得香甜忍不住笑着说道:“陛下,这莲子还是太后娘娘向东太后讨的,这才入春这般嫩的莲子可不好找。”
陛下惯来喜爱听两位太后和睦,太后娘娘疼爱他,这个时候宋河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白明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差点忘了,还有东太后这么一位!
东太后是吴氏女,原身是被记在先皇皇后如今的东太后名下的。
因此吴家是站在小皇帝这边的,只可惜因为科举舞弊案,吴太傅被流放,家产被抄没,吴氏女多被休弃,东太后在龙溪宫外跪了一天,自请去南山行宫居住为先帝祈福,东太后去行宫时将被休弃的吴氏女们带到了行宫,虽是无名无分地跟在她身边,好歹能保住一条命。
自此东太后彻底沉寂下来,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在礼法上压俞太后一头的人也撒手不管了。
原身对这位嫡母心中有愧,只要听说东太后过的好,他就会忍不住高兴一些。
可他年纪小并不太会遮掩自己的性子。
小皇帝这般表现,反而引起了俞太后的忌惮。
东太后只得不施粉黛吃斋念佛亲自耕种,过在俞太后看来清苦的日子。
让俞太后看着原本压自己一头的皇后如此落魄,俞太后高兴了,东太后这才勉强保住自己和亲人的性命。
在书中一直到岭南王打进京城,东太后都一直待在行宫里,毕竟岭南王也有自己爹娘,并不想要多请个长辈出来。
白明理心想,这皇宫的关系也太乱了。
他只用了一秒钟就决定,还是先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这具身体还是少年,该吃吃该喝喝,还得长个呢。
“将《算经》拿来。”白明理还没忘记自己的给自己套上的人设。
“啊,是。”宋河给宫人试了个眼色。
几册《算经》很快送到了白明理手中,他吃了两碗米粥,怕积食没敢多吃,而后便靠着被子看书。
《算经》不论是哪个世界都不是由一人编写,而是每朝都有人整理编纂,成书会有些不同。
他现在手中的书就跟他看过的《算经》有些不同,看起来倒是有点意思。
俞太后在他吃完东西后来了一次,看到他这般刚清醒就手不释卷的模样,俞太后又是一愣。
“母后。”白明理听到动静抬头,却没有下床只是点点头算是行礼了。
俞太后倒也不在意这个,她柔声说道:“皇上,你写的那题哀家已经令人写于邸报上,若是有人能做出,也算是为皇上分忧了。”
白明理并没有将手中的书放下,但是听闻那题已经传出去,他还是抬头道:“多谢母后。”
“你这孩子,跟母后说什么谢不谢的,你身子弱还是少看些书,费神。”俞太后见他态度软和,她心中稍微高兴了些,就是如此才好,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若是不能跟自己一条心,那也不能怪她和爹心狠。
“是。”白明理回道。
俞太后没待太久,很快就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白明理就老老实实地吃药,看书,下床散步,偶尔去自己房车里清点一下东西。
因为他回程的时候补过一次货,房车中的日用品很齐全,小冰箱和储物格也是被零食、食材和调味料塞满了。
方便面、土豆、地瓜、剥好的玉米粒、青椒、辣椒、花椒、大蒜、小油菜、冻排骨、白菜、芸豆、柠檬、橙子、梨……
但是房车中的时间也是不断流动的,不耐放的食物还是不耐放,而且房车中的电是一直在消耗中,冰箱也开不了多久。
这也意味着除非将房车整个挪到外面,靠太阳能充电,或是发动汽车靠动能充电,房车里的电总有耗尽的时候。
而他每次进来都需要开灯,开关冰箱也要用电。
他试过发动汽车和向窗外丢东西,窗外黑暗就像是有一层弹性玻璃,不论什么东西都出不去,车也没法前进,黑暗不会随着时间变化。
他在房车里尝试着待上一天也没觉得憋闷,白明理甚至嗅到了龙溪宫中甘甜的熏香气味,说明空气是可以进入的,房车更像是跟随他身边的一个独立空间。
为了防止电量耗尽,白明理将东西清点完,将耐放的食物存放在一起,不耐放的放在冰箱,然后翻看完手机里的内容,就不再频繁地进入房车了。
日子飞快而过。
岭南王府。
沈从业将手中的信递给身侧的男子。
这男子身材高挑,面目端正,五官大气,俊逸凛然,是丢到哪里都不会被夸的长相。
“看看,这就是那小子醒来写得题。”
男子,也就是方长鸣,不动声色地看向信纸。
第一眼,已知抛物线、椭圆和曲线都经过某一点,它们在轴上有共同焦点……
我刚才是不是看到了‘压轴大题’?
不对劲,再看一眼。
方长鸣:“???”
高考数学题?
你怕不是在逗我?!
第5章
方长鸣一双桃花眼瞬间瞪成了杏眼。
老乡!
这一定是他的老乡!
应该还是一位刚高考完的小弟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确定是刚高考完的小弟弟?!
当然是因为几乎每个普通人的知识巅峰都在高考那两天。
就是自觉还算好学的方长鸣也不例外。
让大一大二的学生做圆锥曲线类型的题目,大部分人都做不出来了。
所以这一定是一位小弟弟!!!
当然也有可能是小妹,女穿男也不是不可能嘛。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如果小妹对身份有认同障碍,自己还可以开导她。
他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自己有老乡了。
冷静!冷静,如果这位小弟弟对他有敌意怎么办?
不能把情况想的太好。
嗯,不能!!!
方长鸣的脸不由得潮红起来,拿着信纸的手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鹏之?鹏之?你这是?”
岭南王沈从业的声音打断了方长鸣的思路。
“臣,臣只是有些意外,小皇帝竟然会写出如此精妙的题,臣原本以为他……”方长鸣的话未说尽,给了岭南王解读的空间。
岭南王眼中的怀疑渐渐消失,他笑道:“对了,本王差点忘了,你当年的律法和数算考的很是不错,要不是唐丞相一党从中作梗,你该是一甲之列的。”
“王爷过誉了,只是小皇帝清醒过来,不要旁的,却写下这么一个题目定然有所图谋,王爷还当谨慎对待。”
方长鸣面上的潮红逐渐褪去,他将手中的信纸折叠好还给岭南王。
“不必,给你便是让你看看能否解出,我看你倒是有几分把握。”岭南王语气中带着一些试探。
方长鸣知道刚才自己的反应太大了,让多疑的岭南王起了疑心。
天下人都做不出来的题目,如果他方长鸣一下子就做出来了,确实让人觉得可疑。
问题是方长鸣已经穿越到这里二十来年了,让他做他也做不出来啊!!
所以方长鸣十分理直气壮地说:“臣只能看出此题精妙,但怕是做不出来。”
“哦,是吗?那实在是可惜了,小皇帝可是说解出此题大大有商。”岭南王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只见方长鸣目光清正,没有丝毫撒谎的痕迹,岭南王想到此人喜爱读书,对他刚才的失态倒是放下来一些戒心。
“你既然觉得此题精妙,不如拿回去琢磨吧。”
“多谢王爷。”方长鸣当即行礼,一副真的十分喜爱这张信纸的模样。
看得岭南王一笑。
“你啊你,对我还如此生分,不说你就是李太傅这些日都为了此题不得安眠呢。”岭南王突然话锋一转问道,“鹏之你向来聪慧,依你看小皇帝如此行事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