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那句€€€€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温柔知性,实际上内心阴暗得不得了。”
“……”
啊这……
五条悟神情怪异,并诚恳发问:“……伊斯,你很喜欢往自己身上扣帽子?”
寻生苦恼:“嘶€€€€怎么说呢?感觉自己都沾边了。”
五条悟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仔细一想……
咳咳……就那么一想。
确实有点点沾边哈。
寻生平常看着一副笑靥如花的样子,实则里头是有点芝麻黑的,难道是先前这两人是师生的缘故?
但他不管。
他就是双标怎么了?!
而且自家恶龙的眼睛澄澈干净,明明好看得要命,才不像大反派那样阴测测的。
啊,不过想想还是很讨厌寻生那个所谓的前老师。
啧,不爽。
正好虎杖倭助也从厨房中出来了。
“怎么都站着?坐下吧!”
他招呼着寻生和五条悟,眼尖地扫到寻生手里的那张全家福,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
寻生和五条悟调转身形,向沙发那边走去。
虎杖倭助将沙发上东倒西歪的抱枕摆放整齐。
“你们想知道什么?”
“悠仁的母亲吧?我们主要目的就是这个,方便和我们讲一讲吗?”
寻生温柔地浅笑着,明媚的笑意连带着精致的娃娃脸都生动的起来,像是在交谈今天晚上吃什么、明天天气怎么样的轻松话题。
他也没想着拐弯抹角,既然虎杖倭助了解一些,开门见山会更好。
虎杖倭助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他们家只有这个儿媳妇和里世界有关,或许是年纪大了的原因,现在还要加上一个悠仁。
那个混乱又黑暗的世界,悠仁他还那么小……
所以……
“可以告诉我,你们的身份吗?”
他们孤孙寡爷的,没什么倚仗。
虎杖倭助得先知道眼前的这两人在里世界又有怎样的地位,对悠仁是什么态度,友方还是敌方,将来又会对悠仁怎么样。
出于某种神乎其玄的直觉,他那个假儿媳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东西。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啊!”
五条悟抓€€了一把后脑勺上的银色发丝,没有掩饰自己情绪的展露,性格恶劣是公认的事实。
而且他向来没什么耐心,以往做任务的时候需要和非术师沟通,不是夏油杰去解释,就是辅助监督去说明,因此现在也只是简单概括了一下。
“我们是咒术师,具体工作的话……说是阴阳师更为准确一些吧?反正咒术本就是从阴阳术里独立出来的分支,处理诅咒所带来的危害,再简单点来说,咒术可以理解为阴阳术,咒灵等于妖怪,咒术界就是里世界的一部分。”
少年一次性说完老长一段话,顿了顿,留给虎杖倭助消化的时间。
原本还坐得比较端正的身子不自觉地歪向了寻生那边,熟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倚着。
“我出身于咒术世家之一的五条家,伊斯,也就是寻生,和我出自同个家族,想必老爷子你也能听出来,我姓‘五条’,寻生也姓‘五条’,一家人,没毛病,放心,都是正派。”
虎杖老爷子了然地点了一下脑袋。
陌生词汇实在是太多了,但自动带入阴阳师的设定就容易理解多了,寻常人不知道咒术师,但经常写在志怪传闻上的阴阳师还是有一定程度了解的。
不过……
一般好人都会特意强调自己是好人吗?
寻生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温水,谈吐间展露出自己的善意。
“不必担心,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会伤害悠仁的。”
虎杖倭助:“……”
一般情况下?
说话还真是滴水不漏。
要是非正常情况呢?
视线垂向一边,虎杖倭助重重叹了口气,原先他想着这件事很可能会被他带到坟墓之中,没想到还是说出来了。
“悠仁的母亲€€€€香织,准确来说是那具身体,在生下悠仁之前便已死去,悠仁的父亲不愿意接受心爱之人逝世,不知做了什么,在过夜守灵的那天晚上,突然将活生生的‘香织’带了回来,因为第二天要入殓,所以香织的尸身当时是安置在灵堂的棺材里的,我白天还见过……”
像是喉咙横亘着一张砂纸,老爷子声音干涩,透着浓浓愁苦。
鹣鲽情深的儿子和儿媳妇他也看在眼里,但有情人最终悲剧收场,说不痛心遗憾那是不可能的。
那天晚上见到言笑晏晏的香织,他差点没直接心脏骤停,驾鹤西去。
听到这里,寻生和五条悟都没有露出吃惊的神色。
意料之中,他们在看到虎杖香织脑门儿上的缝合线时便已经猜到了。
五条悟一言难尽地嗤了一声。
“……那家伙也是蛮厉害的。”
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啊!
自家恶龙那位老师,分明是自己亲自下场经历了一遍怀孕生子的过程。
寻生往后靠了靠,后背抵在皮质沙发靠背上,单手撑着脑袋。
“不愧是€€索。”
早有猜测。
但真相让他有点难评。
只能说,€€索为了他那个大业,无所不用其极。
啧。
麻烦。
上千年过去了,€€索估计从没对那些漫长岁月中交好的人完全袒露过自己的计划。
虎杖悠仁对那家伙又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有些事,做之前总是有理由的。
乍一看,小孩也只是普通的人类幼崽。
可以确定的是,虎杖悠仁身上绝对有特殊之处。
难道还需要再等一等吗?
等到五、六岁,术式觉醒的高峰期看看。
但如果是杀手锏的话,又为什么要送到他面前来?
到底在搞什么?
寻生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现在完全是一头雾水,摸不透€€索送来这个“礼物”是因为什么,笃定了他一定会将虎杖悠仁带走吗?
古古怪怪的。
虎杖倭助犹疑道:“你们认识那个……东西吗?”
“算是认识吧?正常情况下的话……”寻生顿了顿,眼神扫到虎杖倭助,见对方身体看着还挺硬朗的样子,才继续说,“那……东西是坨脑花,字面意思。”
虎杖倭助:“……”
虎杖倭助:“!!!”
这么恶心的玩意儿吗?
“通过侵占他人的大脑,而获得掌控身体的权利,以及宿主本身的记忆,这是他的能力。”
“他?”虎杖倭助懵了一下。
寻生羽睫微垂,“嗯……他,是男的。”
“……”
虎杖倭助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煞是难看。
他儿子到底怎么想的?!
“超€€€€麻烦的,那家伙。”
五条悟从果盘里捞过一个橘子,抛向半空,又稳稳接住。
“只能通过额头上的缝合线找到,像只老鼠一样,挖出别人的脑子,然后在尸体里钻来钻去,怪恶心的,yue€€€€”
说完,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作呕的动作。
跟个寄生虫似的。
他没有和寻生口中的老师正面交锋过,甚至连面都没见过,这次也是从照片上看到了那条缝合线大概是什么样子。
但能在自家这条恶龙砸了那么多魔法技能之后,躲躲藏藏了千年之久,也是相当有本事的。
至少对方的术式确实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不仅能获得原身的记忆,甚至连行为举止都可以做到和原来的主人一模一样,这谁能认得出来?
五条悟形容得过分贴切,且十分有画面感,寻生和虎杖倭助不由得抖了抖肩膀,背脊上爬上一股恶寒。
“悟君……”
寻生提醒似地叫了一声五条悟。
原本还泛着一层薄粉的唇瓣此时已血色全失,熟悉的恶心感涌上喉间,他滚动了一下喉结,强行压了下去。